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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正文 第五章六扇门

澹台花听得此言也是疑惑在心,不知此人是何打算。

当下道:“既然谷主如此说了,我便听谷主之言,一切等家父来此决断。”

周隐道:“恩,愚兄还有事处理,就先失陪。”

澹台花起身拱手送了周隐离开。

再说常命,一直呆在离火草不远的地方,看着这救命的东西,有心强行取上一些,但看周围人数众多,只怕难于登天。又想今日澹台花拜帖而来,想必是庄主澹台峰欲先走礼数再行后招,但其招如何却难以得到消息,如此,心中不免焦急。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一日正是谷中众人换岗之日,常命得这机会苦思该如何联系到澹台花,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妙计。

这一日,澹台花信步走出庄院,来到缓坡之地,只见百草微黄,显然已到了秋天,说这坡上草势不错,树木确是稀少,只有几颗不知名的树木立在岗边,土沟旁。一阵风吹过,树叶飘飘落下,见此情景,澹台花心中突然大惊,秋天一到树木凋零,百草枯萎,却不知那火草是不是也是如此,听庄内叔叔辈的说火草汁液可解毒,若毒重,再以其根做引,配以奇方,才可治愈。若是火草在秋天枯萎,可去哪里找寻。

正在思索之时眼见一直小鸟衔着食物飞过,叽叽喳喳鸣了几声,落到了树冠之上。澹台花想到为难之处正欲离开,突然想到,那鸟儿衔着食物如何发声,莫不是……

当下澹台花又朝着那鸟儿落下的树木走了几步。

“咕,咕,喳喳。”几声些微的声音传来。

澹台花心中生疑,莫不是常命,是他?可是这种暗语从所未闻。

突然,他想到了他的姐姐,当年常命在山庄的时候就是这样和姐姐互相通信,众人皆不知是何意思,聪慧如澹台花也只猜到了只言片语,还有几句是从姐姐处问过后才知道的。

想到此处,澹台花心中大喜,当下也发出类似暗语,“叽喳,咕,布谷。”

此言一出,果然是真,只见树根处草皮微动,底下传来常命微小的声音:“是我,莫要看我,小心说话。”

澹台花道:“你如何到了这里?”

常命道:“三弟受伤之时我不及救援,我知此物可救他性命,想暗中相助与你,也好聊表心意。”

澹台花道:“此时三弟日后自知,我且问你,姐姐如何了?”

常命道:“事情没有变故,镜儿疗伤需要时日,现已慢慢好转,你切放心,也转告庄主放心。”

澹台花道:“甚好,只是我刚突然想到一事,现在正值秋天,百草尽皆枯萎,那么火草如何?你见识广,你怎么看?”

常命道:“秋天已过,火草就死,我们要快。”

澹台花道:“如此说来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常命道:“早些也好,以策万全,你们准备如何,我好策应。”

澹台花当下将一干细节说与常命听,之后就悄然回到岗上,而常命也悄悄隐去了。

这一日,听雷谷当真是热闹,先后有两股在江湖上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到来,其一正是澹台花的父亲,水月山庄的庄主:“澹台峰”。其二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股势力属于朝廷管辖,身有官职,却也在江湖上有着莫大的名声,那就是“六扇门”。

见父亲前来,澹台花自然是喜出望外,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未等澹台峰与谷主周隐寒暄完毕,便听到谷中有声道:“六扇门周梵大人到。”

澹台花听得此人来到心中恨意顿生,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伤了三弟不说,此番前来想必是要与水月山庄取火草之事不利。

果不其然,周隐带众人迎下了六扇门的周梵,只见周梵带着一众官府中人摆足了架势,其面上更是桀骜之色更盛,显然是不给澹台家谈判的余地。

澹台峰纵横江湖几十年,当下当做不明就里笑脸相迎道:“周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老夫能在周隐谷中幸会六扇门掌舵的,真是老夫的福气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梵也不便在众人面前冷水泼热脸,毕竟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当下众人在周隐的带领下回到客厅用茶。

只听周梵道:“在下此来与往年一样,侍郎大人手书在此,请谷主过目。”

当下有人将书信转呈谷主周隐。

周隐展开详看,片刻道:“周大人,往年我们合作并无不快,只是今年却是有些不同,只怕难以令大人满意。”

周梵疑惑道:“谷主此话何意?”

周隐道:“今年火草天灾,甚是罕见,只怕数量上已然大大不足,而且水月山庄二公子澹台花身负重伤,需要些火草一做药引,我谷与水月山庄并无过节,澹台峰前辈也曾相助我谷些事情,水月山庄素来是江湖上行事典范之流,我等本应相助,如此,又需留下一些,我等想请大人通融通融,也好医了水公子的伤势。”

澹台峰道:“正是如此,烦请大人通融。”

却听周梵道:“哼,此乃是朝廷所用,哪一个不是金贵之身,误了朝廷的事,我也是担待不起的。”

此话一出,周隐和澹台峰尽皆变色,都觉面上难堪,却又不好发作,当下强忍了下来,只是场中气氛顿时大不一样。

周隐咳咳两声道:“呵呵,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我等先各自斟酌几分,待下午再来议过如何?”

澹台峰知道这是周隐有意回转,当下道:“甚好,我等会去自然细心斟酌。”

周梵却道:“我自会考虑此事,但是为防外不测,我需带人前去观察观察,再派人与你等一起守卫,也好大家心里有数。”

周隐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确实碍着某些关系不好发作,当下忍了下来,生硬的道:“那就随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热风坡处,此处碱大,确实觉得脚部微微有烧灼感,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周隐带着周梵,澹台峰等人沿着路途走了一圈,路上指点火草生长的地方,如此看来火草确实是少之又少。

周梵疑惑道:“怎地如此之少?”

周隐道:“此乃天定,我也不知。”

听得此言,周梵显然只当没听,当下指点众多部下分散守卫火草,见周梵有动作,澹台峰也派出数人,只见却是有疤之人,相貌丑陋,却不知修为如何。

澹台花轻声道:“父亲,孩儿是否留在此处?”

澹台峰道:“不用。”

众人正待返回,却见一条小路上奔来数人,细看乃是数名黑衣人带着一个黄衣男子,黑衣人奔到此处禀谷主道:“谷主,此人从我等处入谷,但是却是个哑巴,我等问他不出,但他手持水月山庄信物,我等不敢擅断,请谷主定夺。”

周隐道:“澹台前辈,想必是你的门下?”

澹台峰打量黄一男子一番却也不识得此人,道:“花儿,你去问他。”

澹台花走到黄一男子处道:“你是谁,找谁?”

却见黄一男子四处打量,显然此处没有他要见的人。

澹台花又道:“你会写吗?”

黄一男子呀呀比划了几番,也不知是何意思。

澹台花道:“父亲,他持有的是我家信物,却不会说,不会写,我又看不懂手语,却如何是好?”

澹台峰闻言走上前去拿过信物一看,这一看大惊失色,此物确是当年他私下给爱女澹台镜的物件,只是当年事情太过难言,故此连澹台花也不知道。澹台峰心内急转过无数个年头,此物到来想必女儿不妙,可此人又不能言,却如何是好。转念一想,既然此人前来通信,想必自由言语办法,只是他是否是不信在场的人?想到此处,澹台峰注视着黄一人将手中物件放入贴身怀中,又道:“有我在,尽可放心。”

此言一出果然见效,黄衣人大喜过望,只见黄一人拉过澹台峰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确是:“我找常命。”

澹台峰却是不知常命在何处,虽然料到常命必在此处,但常命必然是乔装隐蔽,此时哪里去寻。

这时澹台花走到近处道:“爹爹如何?”

黄一人见此人唤澹台峰爹爹又燃起几番希望,当下在澹台花的手中也写了这几个字。

澹台花心中一惊,却不知此人是谁,当下望向澹台峰,只见澹台峰微微点头。

澹台花这时才稍稍安心,他双目注视着黄衣人的双目渐渐的移到远处的地方,只见此处却是常命与他通话的地方。

黄衣人心中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点头示意。黄衣人走进澹台峰,拉过他的手臂,将澹台峰的手掌合成拳头,稍稍用力。澹台峰却不知是何意思。

只见黄衣人拿出挂在脖中的物件放在嘴上吹出几个音符。

“啾,啾,啾,啾。”

周围众人大惊,听雷谷的人顿时警觉,周梵更是性急,手下的人都已抽出兵刃。

周梵道:“澹台峰,你要干什么?”

澹台峰这才明白黄衣人的动作是何含义,当下道:“你做什么,你的兵刃比我的亮吗?”

闻得此言,水月山庄的人也将兵刃抽出了半截。

此处正在怒目相持,那边黄衣人又吹出一串音符。

周梵知道此黄衣人必定不同寻常,当下对黄衣人威道:“再出声,就杀了你。”

只见黄衣人呀呀做语,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见其面露喜色,多半是完成了任务。

周梵见他带笑呀呀乱语,似有讥讽之意,当下就要发作。

忽听得草丛之中传来鸟鸣之声:“咕咕,喳,咕咕,喳……”

此声一出,周梵大惊失色,连听雷谷也是恍然不安。

周梵知是有诈,当下作势欲扑向黄衣人。

不及周梵动作,只听得澹台峰,澹台花同时喊出:“动手,杀。”

此间事情突起大变,任谁也料想不到。

出手之时澹台峰和澹台花同时攻向周梵,两人皆是当世高手,又是父子,其默契自然紧密,只见澹台花左手持一柄断剑,剑柄处宽大,椭圆,上有光泽,似是一面镜子,右手虚握,看无实物,但每每挥出必有尖锐声响,想必是跟弦公子澹台水一般的弦丝。再看澹台峰,他一双肉掌翻飞,当真开天辟地,多年修为可见一斑,两人一出手当真领周梵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与此同时,在澹台峰父子动作之时,那名有疤的男子不助战却向草地飞奔而去,其目的明显不过,那就是火草。听雷谷谷主周隐自然看到,但他却无法去拦,只能寄希望与谷中众守卫,他为何不能拦?原因却是周梵,周梵在两人围攻下败象已露,瞬息间就将死于非命,只见周隐飞身扑上接过澹台峰,周梵见事迎上澹台花。

周隐也是一双肉掌对澹台峰的双掌,周隐内里修为不及澹台峰,但其气势却是相当壮大。听雷谷此名原因有二,一是此地气候不稳,经常雷声大作,其二就是谷主这一双肉掌,此功一经使出,风声大作,其间隐隐有雷声滚过,当真奇妙。

身为一谷之主,其修为自然不弱,虽稍落下风,但却周旋有余。

再看周梵,一双掌法也是不凡。虽然澹台花剑柄反光,断剑口有暗器射出,加上右手弦丝如若无物,当真妙不可言,但是周梵修为高深,袖中也有暗器,两下暂未分的上下。

面上有疤的中年人转瞬之间便逼近火草,谷中众黑衣人纷起围攻,只见疤脸男子杀到,当真犀利,一双肉掌也不知内涵多少力量,黑衣人纷纷抵挡不住,这时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杀到,却不是杀向疤脸男子,而是帮他突围,黑衣人见有潜伏之人,顿时大乱。

只听杀到的黑衣人道:“风前辈,我已得手,速速退去相助谷主。”

疤脸男子正是澹台峰的哥哥澹台风。

澹台风道:“你是常命?”

化作黑衣人的常命道:“正是。”

当下两人急速退回,杀向周梵,周隐。

两人武功均是可怖,这一杀到,二周均抵挡不住,虽有众多黑衣人,官府侍卫抵挡,却是不济。

几人逼退众人当下率领庄众众人迅速离开了听雷谷。

今日变化太大,周梵和周隐均楞在原地。

片刻,只听周梵冷哼一声道:“周隐,你险些坏了大事,辛亏我早有后招,不然,我看你怎么交代。”

周隐道:“他们功夫确实了得,这不意外,只是那个疤脸的男子是何许人物?如此的厉害,我细心安排着许多人竟然抵挡不住一时片刻。”

周梵道:“你安排的都是饭桶,被常命潜伏进去也不知道。”周梵窒了一下道:“此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定然详查。”

周隐听此话不禁笑了一声。

周梵也不理会,自带人离去了。

话说水月山庄一行人自抢到火草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水月山庄,山庄内的长老等人立刻将火草拿去做药,医治澹台水和偃明。

常命此时也随着澹台峰等人来到山庄之中。随着多年以前那件事的发生,常命和水月山庄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僵硬,虽然不至于恶化,但是常命也再未来过这里,这一次,常命咬着牙来到此地,实在是因为黄衣男子传来的消息太过突兀,以至于连常命也无法单独承担。

前几日连忙赶路,不及细问黄衣男子,此时澹台水和偃明依然服下汤药,便得了时间来细问黄衣男子。

澹台峰道:“常命,你问问他镜儿之事究竟是怎么一番情况。”

常命也十分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当下用密语问了黄衣男子。

只听黄衣男子依依呀呀的说了一阵,众人却不知是如何意思,只得望向常命。

只见常命拧紧了眉头,思衬了片刻道:“他说的大致情况很简单。他说前几日正午,就是庄主到得听雷谷的前两日,镜儿所在的密谷闯进了一群人,杀死了谷里的数名守卫,白医也抵挡不住,偏在此时本已经稍有恢复的镜儿却受了惊吓被抓住了,白医无法施救,但是白医料到他们是为何而来,所以暂时逃去,派此人前来通信。”

庄中众人听得此言都沉默思索。

片刻,澹台峰道:“你以为是何人去劫了镜儿?”

常命沉闷片刻道:“我以为是周风。”

澹台花道:“周风?”

澹台峰道:“怎么说?”

常命道:“第一,前几日在听雷谷周风并未前去,其二,周风乃是周梵弟弟,官府中鹰犬甚多,能查到白医所隐藏的地方也有可能,其三,赶下此手,且需要镜儿做人质而来威胁我们的可能就只有他们。”

澹台花道:“父亲你怎么看?”

澹台峰道:“常命所言,大有可能。”

澹台花又道:“前几日我听叔叔说六扇门的周梵就是鬼手,他还有三位兄弟,于此有些什么关联呢?”

澹台峰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还是常命说与你听吧。”

只见常命面有忧色,似乎是在顾忌些什么。

澹台花道:“姐夫莫要担心,我们都是自家人,此时要做的是救回姐姐,当年的事我也知道几分,只怕是我,我也会如你一般的做法,你尽可不必担心。”

闻此言,常命道:“前事就不必多说,尽是些纠缠琐事。只是变故确是在我们离开山庄的时候。”

见众人都是细心侧听,常命又说了下去。

“其实这些都是白医和周家几位兄弟的恩怨,当年听雷谷崛起于江湖之中,其谷主周胤一双掌法当真了得,数年间就在江湖上站稳了脚步。”

听到此处澹台花道:“话说周隐,我闻听他已经将近五十的人了,但是却观他只有三十岁的年龄,其内功修为当真厉害。”

常命却笑道:“你错了。如今江湖中人皆以为听雷谷谷主乃是周隐,其实他只是真实谷主的四弟,真正的谷主周胤却是在数年以前重伤了。”

听此言澹台花惊道:“如何?”

常命道:“周胤伤于何人之手我并不知道,只是碰巧的是,后来的是却让我和镜儿遇上了。”

常命接着说道:“周胤重伤之后,他的弟弟周隐和周梵两人带着他去找白医求其医治。”

澹台花道:“原来,周隐果然是周梵的兄弟。”

常命道:“白医乃是当代奇人,一手神奇医术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但是周胤的伤势太重,白医虽然答应为其医治,但是却对周梵和周隐严明不敢保证,只能一试。”

顿了一顿,常命又道:“白医尽力医治了很久,但是还是因为周胤伤势太重而失败。”

澹台花道:“周胤死了?”

常命道:“若真是如此或许还没有这些多事情,只是,那周胤却被白医治成了双腿残废之人。自此周梵和周隐便大怒,以为是白医不济,周梵几次欲杀白医,不过周隐心中明白,几次都拦了下来。只是最终,事情还是发生了。”

澹台花问到:“怎样?”

常命道:“那一日,周梵不知如何,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带人找到白医,白医见气势不对,当下苦思对策,绞尽脑汁之际当真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想到他的师父曾传下灵丹秘药的配方,当下说与周梵听,周梵心中不信,但又不忍大哥残废一生,心中抱着一线希望这才放了白医,但是转眼想到若是白医诓骗自己该如何是好?当下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拿白医的儿子和妻子做押,等白医研制出丹药,治好了周胤自然放人,并且负荆请罪,任凭白医处置无礼之罪。”

澹台花问到:“后来如何?”

常命道:“后来。”他苦笑了两声又道:“后来,周隐怕周梵冲动行事便急忙赶来,听明白了事由就要劝周梵,但是苦劝无果,这下也是没有办法,周隐只得请白医放心,说他自会照顾两人安全,若出了事情,他全力担待。白医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周梵押走了自己的妻儿。但是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当周梵压着两人从山上下山的时候,白医的妻儿却不甘被作为人质,双双从山崖上滚了下来,这一下,却巧合的紧,他们母子都未大碍,只是受了皮外伤。此时我和镜儿出得山庄正来到此处,镜儿见路边上有二人昏迷不醒便上前救治,于是我二人便在不远处寻了出小亭将二人安顿好,镜儿检查二人的伤势见无大碍便为其包扎,我自到近处寻找看有没有草药之类的东西。我自是担心有事发生,不料,还是发生了,就在我寻药不久,周梵就找到山下,他或许是见其母子二人如此行为心中大怒,一见到昏迷的二人就要下重手,镜儿出手阻拦,要问清他缘由,只是周梵却不解释,只是出手,镜儿见此人甚是不讲理,便怒颜出手。我在远处听到声响急忙赶回,只是却来不及了。”

常命顿了一顿,稍稳了情绪又道:“周梵武功何等之高,只是几个回合就分别击中白医的妻儿,镜儿见此情景心下一急使出弦丝,周梵一不小心被镜儿伤了手臂,周梵杀气顿露,一掌劈向镜儿,此时我刚好赶回,但是出手依然太晚,关键时刻却是周隐赶到,周隐出手救了镜儿一掌,但是镜儿虽然免于一死,她的脑子却被周梵打坏了,日后每日痴痴呆呆,如同孩童一般。”

澹台花叹了口气道:“那么后来如何了?”

常命道:“我心下顿时凉了一截,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只想杀了周梵以解心头之恨,如此拼命过了几招,却是周隐点醒了我。他道白医就在山上,我等何不去求他医治。当下我便抱起镜儿飞奔上山,我上得山来求白医医治,白医却是不允,他说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我问他何事,我去替她做来。白医却不说话。就在此时,周隐一人却带着白医的妻儿上山来了,白医一见二人当下大悲啼哭,周隐在一边连连道歉,白医却是理也不理。我在一边心中着急镜儿的伤势,却是也不知如何作为,这下还是周隐解了为难之处。周隐道是镜儿救治落下山坡的母亲和孩子的时候被周梵打伤了。白医这才回过神来,他打量镜儿的伤势,命我将镜儿抱紧里屋,同时也将他妻儿抱进了里屋,同时命我将周隐请离此处,关紧房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我一一做了,周隐倒也知趣,自己默默离开了。如此,白医在里面整整医治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傍晚,他才走出房门。我想问他如何,却只见他满脸悲怆之意,当下知道不妙。果然,白医叫我跟他去挖两个坟墓,说是要葬他妻儿,我不敢多说,只得随他去了。葬好二人之后,白医带我去看了镜儿的伤势,白医说镜儿伤了头颅,只怕心智全失。我当时还不相信,但是日后却应验了,我问白医该如何做,他说有法医治,我大喜,细问,白医说需数年之功,还需我帮他做成一件事。”

说道此处众人皆心有所思,只听澹台峰问到:“他要你做什么事?”

常命苦笑一声道:“白医说我日后能炼出一味丹药,此药功效奇大,江湖人必抢,其他人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以此物为名引周氏兄弟出来,杀死他们,我不管什么办法,杀死他们,我就治好她。我问是何物,为何要杀他们。白医当下将其中缘由与我说了。白医说镜儿的伤势需连续缓慢的治疗,我从现在就开始治她,但是我同时也会下一味毒在她身上,若是你失信,我就叫她也活不成。”

澹台花问:“你答应了?”

常命道:“是,虽然很难,但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而且镜儿的病情确实逐渐好转了,尤其是近两年,似乎越来越见好了。却不想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

澹台峰也叹了口气道:“他说的就是江湖上传闻的“逆天丸”?”

常命道:“正是,不过……”常命干笑了一声道:“不过江湖人绝不知道白医已经在用此物医治镜儿的病情。”

澹台峰惊道:“当真?”

常命道:“此物甚奇,甚毒,大伤,将死,残废者用之可以疗伤,镜儿却是无他,只有头颅微伤,用之将会是大毒,不过白医将此物每次化去一点,调以他物,则可以治病,只是所需时日尚久,此番镜儿被人截去,只怕要耽误了。”

在坐的都是至亲之人,听到此处,都不禁沉闷了下来。澹台镜该如何去救,一时间谁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正在众人沉闷之际,庄丁进来传长老的话道:“水公子和偃明统领清醒了。”

这可当真是一个绝好的消息,当下众人皆快步走向澹台水所在的别房。

进得门来,只见两位长老人物立在床头,躺在床上的澹台水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澹台水见众人前来,当即欠身唤人,他的父亲澹台峰到没有什么,当澹台水唤常命叫做姐夫的时候,常命却是极大的不自然。

常命道:“三弟,当时我知道有人要来,我有心想要让鬼手与人拼杀,最好是个两败俱伤的收场,但是不曾想却是你到了客栈,我本想出手助你,但见你带了四甲十钗,我也就放心了,唉,谁料,周风竟让藏于四甲之中,待见他出手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出手了。你此番负伤,却全是赖哥哥做的不周全啊。”

话到此处却见常命满脸的愧疚,悔恨之意,其中滋味不尽言表。

只听澹台水笑了两声道:“姐夫哪里话,你此番冒险潜伏在听雷谷助我父亲与哥哥夺药,其中凶险万分,已经是帮助我太多了,当日受伤,全是我贪失冒进,而且自己功夫浅薄,最不应该的却是周风潜伏在四甲之中数年,我竟然没有察觉,纵然此次命丧黄泉,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全赖不得姐夫半点干系。”

常命还欲说些什么,只听澹台峰道:“罢了,不要说些无用的,此间最主要的还是镜儿之事,待水儿稍好些我们一起再详加考虑,花儿和常命先去休息吧,水儿静心养伤,为父去看看偃明怎么样了。”

澹台花道:“是,偃明是在我眼前受的伤,我也随你一起去吧,也好微表心意。”

澹台峰道:“也好。”

当下澹台花随着澹台峰走了出去。一名长老摸样的人物道:“常公子,我等还要为水公子施药,烦请先行移步。”

常命略微点头道:“三弟,如此我先去了。”

“好。”片刻,澹台水又道:“此时四妹住在那间房里,不过姐姐的一切东西都还在,你尽可前去。”

常命道:“好。”然后便离开了澹台水的房间。

常命信步走了开去,只是片刻之后却不经意间走到了这个记忆深处的地方。

此时正是秋季,只见此处烖满了菊花,各色品样竞相开放,一时间竟是姹紫嫣红,分外簇拥,微风吹过,花瓣枝叶轻轻飘动,似是在悄悄的低声说着情话。

常命低声念了两个字“菊舍”。却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常命信步朝前走去,他忘情的浏览这周围的一切,贪婪的呼吸着这里每一缕空气,他只觉得安宁。

下一刻,他看见了那掩藏在树木枝叶和修竹影子里的两三间厢房,远看那厢房后边的空地上却载的都是兰花,兰花和菊花,她到底更喜欢哪一个呢?常命心中胡乱的想着,脚步却走的进了。

在修竹和兰花交接的斑驳影子里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此人是谁?此人正是澹台月。此时澹台月正在修理不甚好看的兰花,她也像她姐姐一般的爱兰,只是她比她姐姐比来却少了一分纠结,在兰与菊花只见难以分的清楚,或许这分不清楚也好,都爱也好,也无关紧要。澹台月只爱兰,其他的就只是怜惜,怜惜这些美好的事物。

此时澹台月听到有人来到背后,以为是兰儿来此,转身一看,却是一个男子。

澹台月认了片刻这才认出是谁,当下道:“常大哥。”

常命道:“嗯,我只是随便走走,不想走到了此处。”

澹台月道:“不要紧的,我也是才搬来没有多久,只是见着兰花有些枯萎了,这才整理整理。”

常命道:“镜儿不在,就全靠你打理此地了,我刚见那边的菊花开的真是十分好看呢。”

澹台月道:“那都是姐姐以前种下了,如今我没有动过一棵,都是极想让他们生的更好些,日后姐姐回来见了,想必会十分开心。”

想了片刻澹台月又道:“姐姐的物件都还在屋里,你去看看都没有什么可带的,见了姐姐也好让她心里宽慰些。”

常命想了片刻道:“镜儿以前曾秀了几幅手绢,只是走的时候未及带去,不知还在不在?”

澹台月道:“在的,我去拿给你。”说完便小跑进了屋子,片刻拿了一个秀盒出来。

常命接过秀盒小心打开,只见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几幅锦缎,蚕丝,棉的手绢,上面或秀菊,或秀兰,各个秀气,如同真的花朵一般。常命自拿了一菊,一兰,放在怀中。

澹台月道:“那我就将这些放回去了?”

常命道:“好。”

澹台月放好了秀盒又出得屋来,见常命正信步沿着修竹的斑驳影子朝前走去,当下追了过去。

澹台月问道:“我姐姐现在如何了?”

常命道:“她现在渐渐好转了,心智也有些恢复,有些时间能认得人了。”

澹台月道:“如此甚好,我每日都想着姐姐能回来,我有好久没有见到姐姐,心里想念的紧呢。”

常命道:“再等等,等她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带她回来。”

澹台月道:“姐姐若能回来,不仅我开心,爹爹和哥哥们一定也很高兴,我们都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常命笑道:“你莫不是怪我带走了你的宝贝姐姐?”

“啊。”澹台月一惊,嗔道:“哼,就是就是。”

话锋一转,澹台月又道:“不过姐姐跟你,你到也算得个中上的男人。”

常命不做声,显然是对此话不置可否。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廊桥之上,只见水面上飘着些许落叶,微风一起,波光粼粼。两人的倒影映在水面上略微显得有些萧索。

澹台月不太牵扯到山庄的事务上,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常命心中担忧镜儿,却不能跟澹台月说,其实说了也是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人担忧,发愁而已。此刻常命却也不知道想到了何处,自是低声叹气,脚步也变得漂浮起来。

正在精神恍惚之际,忽听得澹台月的细声呼唤。

常命道:“怎么了四妹?”

澹台月道:“这里有生人。”

常命道:“在哪里?”

澹台月指了指廊桥尽头的地方。

常命顿时飞掠过去,其轻功之高当真匪夷所思。

常命掠到此处却也是心中一惊,来人大出意料之外。细看,正是周隐。

常命喝道:“你来此地做什么?”

周隐道:“我来此地正是为了澹台镜而来,我不便明着拜庄,还烦请常兄弟引荐庄主,我有些法子,或许可以救澹台姑娘。”

常命当下真是大喜,急问道:“什么,快说。”

周隐却道:“还是带我去见庄主了一起说罢,免得又多费许多功夫。”

常命当下一愣,忙道:“你跟我来。”

当下两人顺着廊桥又走了回去。

澹台月见两人返了回来便问道:“常大哥,这位是谁?”

常命道:“一位熟人,有些事情要禀报庄主,我先带他过去见过庄主。”

澹台月道:“好,那你们去吧。”

当下常命便领着周隐一路向正厅走去。

却道澹台峰,澹台花正在偃明的房内,忽听的庄丁来报说常命带了人去了正厅,说是有急事相商,当下两人虽心里揣测,但脚下却一刻不停的赶了过去。

两人到得厅中,见来人乃是周隐,当下都是心中一惊。

澹台峰道:“周隐?”

常命道:“我在湖边廊桥见到他,他说有镜儿的情况要见到庄主商议。”

澹台峰道:“周贤弟,不知你有何指教?”

周隐知道澹台峰心中不悦,当下道:“不敢不敢,我来却是想为诸位寻找澹台镜姑娘稍稍出的一丝绵力。”

澹台花道:“你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周风干下的事情。”

周隐叹了一口气道:“此事确实如此,只是我一开始却是不知道我的哥哥们会做如此打算。不然我定会阻拦。”

澹台花兀自坐下不吭声。见众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接着道:“我二哥吩咐三哥周风劫走了澹台镜姑娘实在是为了常命公子手中的一物。”

常命道:“你说“逆天丸”?”

周隐道:“正是。自从我大哥受伤之后,我们几兄弟都无时无刻不在为哥哥的伤势着急。只是我那二哥周梵却往往容易冲动行事,多有冒犯之处。”

常命道:“不错,镜儿就是伤在他的手下,虽然你曾出手相救,但是别指望我会怎么样。”

周隐道:“不敢,那是我们的错。只是此时我的两位哥哥很明显的是想用澹台镜为人质跟常兄换取“逆天丸”来医治我大哥的腿伤,不知诸位怎么想此事?”

“呵呵。”只听常命苦笑了几声道:“只怕此事天下所有人都无能为力了。”

周隐道:“却是为何?”

常命道:“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啊,当年周梵打伤了我的镜儿,我的镜儿却是为搭救他的妻儿才受伤,白医答应为我医治镜儿,时至如今,所用之药正是“逆天丸”。”

周隐听得此言惊叫一声呆坐在凳子之上。

周隐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难道兄弟们多年苦心操劳,难道竟然已经是在一开始就被自己亲手毁去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周隐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二哥周梵若是知道了此种情况,心里会是怎样,又该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此时却听得庄主澹台峰道:“周贤弟,我想,你此番前来应该是认为常命手中有“逆天丸”,想让常命拿出换得镜儿归来,如此可免互相争斗,只是却不料到逆天丸已为镜儿所用。此时老夫却有一个想法,不知贤弟可否一听?”

周隐道:“庄主请讲,但有可行,能止于争斗,我都将一试,这些年,我们几兄弟所做的无谓争斗实在太多了,牵扯不相干的人,实在是我心中不愿看到的,庄主但说无妨。”

澹台峰笑了几声道:“如此我就直言。你大哥周胤为人甚好,我与他交过几次手,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乃是正经的磊落之人,我观你也随你大哥,所以才十分的敬重,你的三哥是个直肠子,想来不会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只是周梵却是有些麻烦。”

澹台峰叹了口气道:“他身居官府多年,在江湖上争斗也从不手软,一身功夫也是当真了得,且心机城府,手段眼光皆是无可挑剔。只是他对于你大哥的伤势太过走火入魔,兄弟情深固然是难得,哎,千不该要以牺牲别人的性命为代价,这样的行径到得最后都是自取灭亡啊。”

周隐道:“是啊,若不是当年二哥太过冲动,害了白医的妻儿,说不定今日大哥的伤势早已经被白医治好了,哪里来得这许多事情。”

澹台峰道:“如今没有了“逆天丸”,我只怕周梵做出些冲动的事情,到时怕是不好收场,贤弟是厚道人,我有一计,你若愿意配合,想必能救得我女儿逃脱。”

周隐道:“请讲。”

澹台峰道:“我想要拿你换我的镜儿。”

周隐惊道:“啊……”

环视众人,只见众人皆是面有忧色,沉思不已,却不知都想到些什么法子。

沉默了许久,只听周隐道:“晚辈不能思虑周全,还请庄主详加解释。”

澹台峰道:“你真心愿意帮助我相救镜儿,你若不是此意,我等绝不会为难,你自可离去。”

周隐道:“我心中也是万分的希望大哥能够去除伤痛,恢复往昔的健朗,但是我实不敢伤害不相干的人,澹台镜姑娘先前已经伤在我等手中,此刻更是重伤仍未痊愈,我自愧疚不已,哪里敢再次伤害与她,还请庄主明说吧,我也好慎重思虑,看是否可行,如若可行,自当竭尽全力。”

澹台峰道:“如此甚好,多谢了。我觉得说事情与周梵知道,他必然不信,说不好还会迁怒与我们,如此反而不好。我想,不如我们假意以周隐为人质,看他是否有所顾忌,若是就此交换了人质,乃是最好的。但是极有可能周梵料想我等乃自命正道中人,不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若不肯交换,那么就有些麻烦了。”

周隐道:“他若是不肯交换那该怎么办呢?”

常命也道:“是啊,如此该怎么办呢?”

澹台峰道:“我猜他大半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若是他不肯,那么我们就将周隐打成重伤,让周梵前来救助周隐,此时我们就可跟随周梵找到镜儿,然后抢回镜儿。”

澹台花道:“若是强行抢人,周梵被逼急了,不小心伤到镜儿可如何是好啊?”

澹台峰道:“这便看周贤弟的了。”

周隐道:“我若是得近澹台小姐身边,自当以自身性命相保,诸位可放心,只是我觉得此计虽然可行,但是仍有些细节需要推敲完全。”

澹台峰道:“你担心什么?”

周隐道:“我自可联络二哥前来相救,只是这伤势如何假装?若无伤,哥哥必然不信,平日我多次劝他的时候,他便多有不满,如此他一起疑,我只怕难以接近澹台小姐,若有伤势,只怕到时保护澹台小姐突围的时候力不随心呐。”

“呵呵。”常命笑了声,道:“我认识白医多年,我可以请他前来相助,此事料想应该不难。”

澹台峰道:“正是,有白医相助应无大碍。”

周隐又道:“可是我该如何装作受伤,请三哥来救我,而又不会碰到你们,不然若是碰到了岂非不好?”

片刻,常命道:“我有办法。”

周隐道:“如何?”

常命道:“就像当年一样,你也装作被我等围追,最后重伤不得已跳下了悬崖,如此可躲开我们的搜索,也可唤得周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