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议,终于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乾道门选定了怿茗和朱宗,本来是想选择怿茗和资枫,但资枫眼神不饶人,偏把乾道门掌门给得罪了,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加入任何一个门派。
接下来,坤道门选走了李耀,坎道门选走了赵恒,离道门选走了丁大奎,艮道门选走了吴文高,巽道门选走了李峤,兑道门选走了秦寿,震道门只能将目空一切的资枫选走,虽然他们很不看好这个年轻人,但也无可奈何,在修炼界,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所有门派中,各掌门都一致看好怿茗,因为在其体内有一股神力在游荡,那是龙珠的作用,而所有人都不明真相,以为怿茗天生适合修炼,与道亲和。
其他人除了资枫,体内都有微弱的神力,虽然比较分散,但走上修炼之路后,善加引导,必能事半功倍,这些都得益于星空月殿烹食巨蟒的那一段非凡经历。
九兄弟在原始老林中陨落一人,剩下的八人除怿茗和朱宗外都被分散于各大门派,资枫更是憋屈,平时自由散漫惯了,这会儿被坎道门看重,就意味着逍遥无忧生活的结束。
自结拜到被各门派罗走,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大家相互之间的认识有了进一步的增加,起初怿茗很不情愿接受,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尤其是朱宗对他万份照料,其他的人也或多或少的会给予他帮助。
至于秦寿,完全像是墙头草一样,高兴的时候,可以将怿茗捧上天,不高兴的时候,出卖兄弟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面临的选择是如此残酷,九兄弟只剩下了八兄弟,还被分到各门派,许久不能见上一面,其他人虽被选中,但连山门在何方都还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从属于何门何派,掌门是谁,其余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兄弟们,不要气馁,在各自的门派中好好修炼吧,总有一天,咱们还会再见的,咱们既然可以来到这里,也自然可以离开,地球上的一切在等着咱们。”秦寿说话很没逻辑,却是数兄弟中最为豁达的一个,无论将他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第一时间适应下来。
兄弟之间相互道别,语重心长,感叹连连,怿茗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朱宗本来就与他相交甚厚,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进一步加深感情,云信子是乾道门的护法长老,既然是他选定的人,日后自然少不了多方照顾。
就在其他掌门准备领着选定的修炼苗子上路时,乾道门的掌门突然大发感叹,看起来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此时,怿茗和朱宗正在进行测试,朱宗没什么问题,很适合修炼,当检查到怿茗时,突然发现其身体各穴位处隐者蒙蒙雾气。
乾道门掌门李一鸣修为自然功参造化,他所检查的结果怎么可能有误,众长老也纷纷将掌对准怿茗的背部,一道道金色的元气顺着怿茗的奇经八脉流遍全身,每到一处大穴都很难通过。
这意味着什么?修炼讲求的是练气、凝神、筑身,如果连元气都不能顺畅通行,后面的关卡就会非常困难,谈何凝神,筑身。
李一鸣脸色铁青,要早知道怿茗的体质如此废柴,他说什么也不会选择,可如今,由不得他反悔改选他人。只见他在怿茗的神识处左右端详,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竟然是混沌体,许多万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番话在年轻一辈中难以引起太大的波澜,但对于各门派稍微有资质、有背景的人来说,无疑是震撼性的,短短几个字就足以把大家拉回数百万年前,那是传说中最后一段光辉岁月。
在那时候,修炼界迎来了新的曙光,但百万年之后,这段岁月就彻底告一段落,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刚给人兴奋的体验,很快又被噩梦所缠绕。
凡是有些背景的修炼世家,古传承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人,在诸雄中踩着尸骨一路向前,最后屹立绝巅,他的崛起标志着一个大时代的开始。
“道蘅”,光这两个字就足以震慑整个修炼界。最后,这个猛得一塌糊涂的人一夜之间孤身一人杀进绝域,与未知存在大战了将近一个世纪,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俨然已经变得白发苍苍,肉身命泉几近干涸。
绝域里究竟有什么?没有人知晓,那是一片大凶之地,极少有人敢涉足,除了天下第一人,其他的任何人都谈之色变,这或许就是一种资格象征。
后来,道蘅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有其他的强者,他们之间没有一个人回来,但凡去了的无不是惊才绝艳,统治一方的雄主。
道蘅,也是被公认了的混沌体。自他以后,再也没有别的混沌体崛起,至少各家的关于修炼界事迹的记述中再无提及。整整二百万年,这种体质几乎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这种体质之所以被修炼界关注,是因为曾经出现过一段极度辉煌的岁月,也是诸多神异体质中论及最早的体质。
早在荒古时期,混沌体就一直存在,只不过被限于一个极小的范围。而天地之间,都被混沌所包裹,后来,盘古大神手持开天神斧,开天辟地,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升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混沌遗民被困无尽岁月,不断吸取混沌元,逐渐成长为世间最强大的种族。混沌体在那遥远的过去,曾一度统治了万灵上亿年,直到伏羲出世,女娲造人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提起混沌体,凡人莫不变色,可如今早已不是荒古时期,混沌元极度稀薄,要想再造出一个混沌体至尊来犹如痴人说梦,纵然乾道门能够接纳,但也培养不起。
乾道门在某一范围内,还算是修炼的圣地,但北域何其广阔,万族林立,放眼北域,乾道门也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本。某些世家,古传承渴望得到神异体质加以培养,但绝不会接受混沌体。
在修炼中,神异体质消耗巨大可以理解,这世上不乏神药,仙草,灵根,但混沌体的要求更高,必须有大量的混沌元供给,否则无法正常修炼,那些有背景的家族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废柴的人浪费混沌元呢。
对于一般的修炼者,混沌元一小块就够用很长时间,可以帮助修炼者提升好几个台阶,与其花费巨大的混沌元培养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还不如多培养一些有修炼前途的普通体质。
在人类修炼史上,虽然神异体质大放异彩的岁月占据主导地位,但普通体质也出现过许许多多的至尊人物,比起神异体质来稍显不足,但也无需厚此薄彼。
乾道门掌门及诸位长老一个个脸色铁青,像是取出很久的猪腰子一般毫无血色,而门下一干年轻人见到这种场景,也开始变得瞠目结舌,能够让诸多掌门、长老这副表情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
其他各派的掌门、长老见到乾道门掌门李一鸣及其他长老的表情,一个个心里都暗自庆幸。而怿茗,注定要被众人另眼相看。
云信子长老一一送走各门派的首脑人物,走到怿茗和朱宗的跟前,看到怿茗情绪很低落,沉着头皮,而朱宗也是一脸不快,当初掌门太不给面子了,当着众人的面说怿茗的坏话。
“混沌体有错吗?这群人真势力,要是在荒古时期,他们一个个巴结你都来不及,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朱宗埋怨道。
云信子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确定怿茗为混沌体的时候,他的脸色虽然有变化,但并不是那种看不起的丑陋表情,相反地,倒有几分惋惜,这也是二人对其保持有好感的原因。
“混沌体辉煌的岁月,早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很多人都几乎淡忘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们锲而不舍,再大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人可以相信命,但却不能认命,可以向命运低头,但却不能永久被命运操控,无论命还是命运,都有可能改变,前提是意志力和进取心足够强。”云信子果然没有令二人失望,一番话说的二人通体舒泰。
怿茗的脸上,先前那片惨淡的愁云早就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豁达,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听命运摆布的人,曾经怿徽便是这样评价他的。
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会有突破,人族中的普通体质都有极尽辉煌的一天,身为神异体质,还要为此纠结抱怨,那就太不懂得满足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怿茗很喜欢这段话,当时第一遍读就仿佛觉得这句话是为他而写,后来更是将之奉为至理名言。失去的越多,越是有缺憾,就证明提升的空间越大,可以供发展的资源越少,磨砺越多,最后所取得的成绩就越是不凡。
“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一起努力,打破禁制,获得新生,在星空月殿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还会在这道坎上失足吗?”朱宗劝道。
怿茗满含感激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命运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挣脱它的枷锁,我会飞的更高。”
云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来还准备了好一番劝解的话,没想到怿茗自己想清楚了。既然是乾道门选了的修炼苗子,自然要好好对待。
“以后你们两个就先跟着我学一些基本功,等到基础扎实了,再到各个修炼场去听授修炼经文。”说罢,云信子伸出中指,一指点在朱宗的识海中,将一部完整的功法印记烙印进朱宗的神识海,接着又一指点在怿茗的识海,将同样的功法印记烙印进去,除此之外还额外增加了一道《拓荒经》残存烙印。
朱宗和怿茗纷纷虚心领受,站在原地感悟良久,看着他们专注的神情,云信子不忍心打搅,不动声色的离开了,等二人回过神来,发现云信子早就不见了踪迹。
那篇完整的功法印记名为《唤元经》,是初学者修炼的无上仙典,八卦坛下属的其他门派同样拥有,至于《拓荒经》,不过是残篇而已,上面所记述的都是一些开辟身体宝藏的思路,更确切的说还只是理论,并没有经过实践验证。
这篇残存古经是自无尽岁月前传下来的,具体可以上溯到什么时候,就连云信子也说不清楚,好像专门是为混沌体开创的,自混沌体绝世后,再也没有人验证过这篇古经,故而云信子特意提醒他谨慎使用,不必强求。
如果《拓荒经》是真的,这笔馈赠无疑是巨大的,通过它可以开启身体宝藏,混沌体体质特殊,诸多身体宝藏都被重重雾霭所阻隔,要发掘出来谈何容易。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怿茗朱宗二人整天苦心修炼,《唤元经》真可谓神奇,仅仅三天,朱宗就感受到了体内庞大的精气流转,那不是他自己修出来的,在星空月殿,他们九兄弟曾经吃了半个月的巨蟒肉,后来肉质被消化了,而精气却散乱分布于体内各大穴。
感受到了体内的澎湃精气,朱宗立即向云信子报告,得到了云信子的嘉奖,当云信子问起怿茗是否也可以感知到的时候,怿茗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废柴,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云信子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他不要气馁,用心感知,这一次他亲自带来了三颗定元丹,两颗给了朱宗,剩下的一颗给了怿茗。
什么蜕变都没有,云信子竟然也给了他一颗定元丹,这让怿茗无比感激,差点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朱宗一副混不下去的姿态,一见到云信子长老就大声叫苦,说每顿的伙食太差,连半块肉都没有,量又少,还不够吃的半饱,强烈要求数量加倍,并且每顿不少于三个荤菜。
云信子很无奈的看着他,等朱宗全部抱怨完了才说道:“修炼者讲求修身养性,与天地自然亲近,所以过程中不会有杀戮,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在吃素,乾道门上上下下无一人不吃素。”
听了朱宗的抱怨,怿茗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想起昨日的场景,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很久才稳住情绪,说道:“得了吧,你还吃素呢,昨天我眼睁睁看着你把那个小强往嘴里塞,吃完还很陶醉,你就别得瑟了。”
朱宗顿时红了脸,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昨天午饭时候,朱宗一边想着修炼一边把饭菜往嘴里送,一不小心将白菜里的小强也一股脑儿吃下去了,吃完还跟怿茗说自己终于吃到了肉,后来怿茗告诉他,乾道门不可能有肉,吃下去的是一只小强,气的他抓狂万分。
这兄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见到朱宗吃了很不雅观的东西竟然不提醒,还在一旁嘲笑,云信子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向着朱宗翘起了大拇指,然后又传下一小段功法印记就匆匆离开了。
云信子走后,朱宗一脸不快的看着怿茗,这家伙实在太不给面子了,这种丑闻也好意思告诉长老,真有一天估计不念兄弟感情被怿茗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都还没有怪你不提醒我扔下小强,倒先拆起我的台了,说实在话,那小强的味道还不错,不过在你说了以后,我很想把它吐出来,当时你不告诉我不就得了,还让我陶醉了那么久。”朱宗两眼瞪的老大,直视着怿茗。
怿茗低着头独自发笑,这也算是朱宗的丑闻,经过验证的确有些杀伤力,以后就以此赖着作威胁,估计还能得到莫大的好处,怿茗想着想着,脸上突然出现阴险的表情,朱宗见了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猪头,咱们去抓只天鹅烧烤吧,我也很想吃肉,整天白菜青菜,都被腻死了。”怿茗摇着朱宗的手臂,央求道。
朱宗一脸不快,猪头这个称呼,是这几天怿茗新给他起的,尽管他很不情愿领受,但对方就是不改口。以后再叫:“别怪我翻脸无情。”朱宗很生气的警告道,怿茗点头称是。
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瀑布的边上站立着,看到仙鹤飞倦了想要歇息,直接上去捂住,但几次三番始终没有捉到一只,后来朱宗干脆抱来被子狂扑,仙鹤实在太过于迅速了,明明感觉捉住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又飞走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异想天开,这些仙鹤都是豢养了上百年的,与那些普通品种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它们也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你们两个小贼连修行的门道都没有触及到,竟敢打仙鹤的主意,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不远处,几个二十岁上下的修士簇拥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年轻人,刚刚发话的正是紫衣人,旁边的其他人也先后帮腔,将怿茗和朱宗贬得一文不值。
“你们说什么?我看你们才是癞蛤蟆,这是我们的住处,你们凭什么涉足,识相的快滚。”朱宗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因为那几个人太欠揍了,竟然趁他下水游泳的时候,把他的裤衩给收走了。
这群人明显是来挑衅的,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朱宗火冒三丈,顾不上羞耻赤身冲上了岸,怿茗的衣服放在另一边,还好没有被收走,他也迅速的回到岸上穿好衣服,跟随朱宗来到了紫衣人的面前。
“把裤衩还我。”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饱含着不屈的意志,朱宗明显感知得到紫衣人的不凡,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他不去惹事,并不代表惧怕别人,一旦事找上了他,即便拼完最后一口气,他也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凭什么给你,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们公子大声说话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紫衣人未动,身边的一个青衣小童出列说道。
怿茗最看不惯这种小人嘴脸,怎么看都觉得这群人和赖三很像,想当初乞讨的时候,稍微做得不好就会被赖三拳打脚踢,至今想起来仍令他愤恨不已。
“拿来。”朱宗不再多话,上前便扯过自己的裤衩穿在身上,由于用力过猛,对方没有做思想准备,这一拽令对方摔得五体投地,直接伏在怿茗的跟前。
“打狗还得看主人”,紫衣人骄横跋扈惯了,身边的一群人成天跟着拍马屁,在他们的意识里,乾道门中绝对不会有人敢得罪紫衣人,谁知今天刚一出门就碰上了钉子板。
朱宗才不管那么多,穿好衣服和怿茗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谁知紫衣人偏偏不依不饶,下令身边的人把怿茗和朱宗的房子拆了。
对方都欺到头上来了,朱宗两眼神光湛湛,拎起一条大木棒子就上前去了,而怿茗则回到屋中抄起后羿神弓,这些人实在嚣张,不给点颜色看看估计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滚”,朱宗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吐了一个字。
“一起上,把他们两个废柴往死里打,出了事我兜着。”紫衣人下令后闪到一边冷眼旁观,而其他人凶神恶煞,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将朱宗和怿茗踩在脚下。
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怿茗也不是吃素的,后羿神弓虽然带了出来,但他不想立刻使用,这几天他在修行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突破,但也有几分心得,他想趁此机会验证一下。
眼前的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乾道门内的合格修炼者,要不然也不至于跟着紫衣人到处撒野,现在不必考虑后果,即便朱宗和怿茗把这群人打残了对方也讲不了理,毕竟是出于正当防卫,连房子都被拆了,任谁都沉不下去。
“你们还敢反抗,知道那个紫衣人是谁吗?他可是掌门首座弟子万林的爱子,得罪了他,你们就不用在乾道门混了,即便能够留下一条命,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最前面的人呵斥道。
“我们对他的身世不感兴趣,只把他当作拆我们房子的始作俑者,还有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怿茗手中的大木棒子扬了起来,朝着刚刚那个说话的人当头劈下。
“反了天了,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们。”紫衣人见被人直接忽略,心中很气不过,愤怒的命令道。
怿茗话语未落,可手中的大木棒子半点不含糊,几下挥动就将对方撂翻在地。另一边,朱宗也是这般。紫衣人鼻子都气歪了,他的这帮手下蠢到极点,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却与对方比拼蛮力。
“你们的修为搬不上台面吗?”紫衣人冲着手下大声呵斥。
听了紫衣人的话,他的手下一个个屏气凝神,渐渐地,有道道金光织成宝衣穿在每人身上,使他们看起来有了几分威严。在他们手中,都握着自己的法宝,有铁剑,有葫芦,也有木槌,但这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兵器,而是经过祭炼了的,能够与主人发生某些微妙联系的法宝。
“他们都修有神术,不是咱们能够对付得了的,先退向一边,看我扭转乾坤。”怿茗对朱宗说罢,从腰间取出后羿神弓,拉至满月。
见紫衣人手下都取出自己的法宝,打算以境界压人,怿茗也不是没有法宝,只不过不想以强凌弱,虽然他自己还不算一个修士,还没有修出自己的神通。论法宝,眼前有哪一件能够与后羿神弓相提并论。
后羿曾仗着它射落天上九个太阳,绝对名不虚传,在星空月殿,当他见到后羿使用后羿神弓的神威时,更是为之深深叹服。
紫衣人手下见怿茗也有自己的法宝,刚开始还有些惊异,但双方实力一对比,很快又释然了,一方有七八个人,而另一方只有一人应战,后果可想而知。
怿茗拉动后羿神弓,金色的箭体带着道道金光,直接将最前面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人的手臂给射爆了,空气中血雾弥漫,骨粉飘落地上,红白相衬,蔚为壮观。
被射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左臂一阵剧痛,乍一看,整条手臂都像是瞬间挥发了一般,断的是那样齐整。
“你,竟敢伤人。”被射的人汗毛直竖,刚刚的一箭实在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看见怿茗搭箭的动作。
“杀人者,人恒杀之,断你一条手臂算是便宜你了,你们不是要杀了我二人吗?怎么了,只许你杀人,就不许别人杀你了,杀人者要有被杀的觉悟,像你这样的马前卒只配当炮灰,如果害怕就滚回去吧。”怿茗说话毫不留情,别人尊重他,他可以很尊重别人,但别人要是敢辱没他,他也不会再仁慈。
“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的人。你们不使出最强战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说过了,杀了他们,所有的责任由我来负。”紫衣人又一次强调了责任问题,彻底消除了手下们的忌惮,得到了紫衣人的认可,他们一个个都很卖力。
“仗着一把破弓就敢在我乾道门耍威风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紫衣人手下一个个精神抖擞,都把战力提升到极限,在他们身上,流转着不同原色的的光芒,灿若朝霞,动人心旌。
怿茗摇了摇头,对上一般蛮不讲理的人,就没有讲道理的必要,有紫衣人做挡箭牌,料他们这些小喽罗不敢违背,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以戈止戈。
怿茗二话不说,再次拉动弓弦,又一支金灿灿的光箭成形,而这一次,他没有对准来犯的人,而是瞄准了紫衣人便射,光箭如彗星一般,拖着金色长尾急驰而去,紫衣人大失所措,始料未及,慌忙躲闪。
光箭如影随形,认准了紫衣人便不放过,紫衣人祭出自己的紫金钵盂,完全将自己罩在里面,光箭射在紫金钵盂上,发出强烈的金属颤音,化成一片光雾彻底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那个破碗很厉害吗?堂堂后羿神弓发出的箭都不能将之射爆。”朱宗在一旁抱着手评头论足,似乎对这一箭的效果很不满意。
“得了吧,后羿神弓的威力非同小可,只是我无法发挥出来罢了,毕竟咱们还没有踏上修行路,完全靠着蛮力,那一幕以后一定能够见到的。”怿茗很无奈地安慰道。
紫衣人手下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两个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连他们仰仗的势力都敢得罪,逼得公子躲进了紫金钵盂。
怿茗与朱宗相视一笑,朝着瀑布边上走去,这里的仙鹤虽然比不上山门内那个大池子里的多,但也足够他们吃上一阵子了。
要是乾道门内掌门及其他的长老知道这件事情,非被气的吐血,好不容易养了数百年的仙鹤,竟然有两个人垂涎,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怿茗拉动后羿神弓,嗖的一声,光箭擦着一只仙鹤的头飞过,受到大力的波及,仙鹤摇摇欲坠,打着旋儿落入中央水池中,朱宗很急切的一纵跃入水中,将仙鹤抱上了岸,当着紫衣人及众手下的面架起火堆。
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缭绕四周,朱宗和怿茗迫不及待地各自扯下一只仙鹤腿大嚼起来,紫衣人手下一个个看的口水淋漓,这种场景他们也曾想过,但那终归只是想象,从不敢将之变为现实。
“这两个新来的废柴当真要逆天了,那可是咱掌门最喜欢、最有灵性的仙鹤啊,突然就被他们给烤了,毫不含糊。”
“仙鹤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跟家里养的鸡鸭鹅一个味道。”
“我也好久没吃过鸡肉了,都快要忘记了那种感觉。”
“看他们吃的吐沫星子横飞,一定很好吃,可惜咱们吃不上了。”
……
紫衣人手下恨不得上前去撕取一大块来慢慢啃咽,但慑于怿茗身边的后羿神弓,即便有这样的念头也只能深藏于心。
“掌门饶不了他们的,到时候有他们的罪受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其中的一个故作硬气,一边劝解众人,一边呆呆地盯着仙鹤流口水。
怿茗不时与朱宗攀谈着,他们很乐于见到这种场面,至于几人谈论的话,他们丝毫不放在心上,出于正当防卫而已,至少房子被拆是事实,比较有说服力。
紫衣人好不容易掀开紫金钵盂,刚一出来就见到二人大快朵颐的画面,差点气的晕过去,他等了那么久,以为二人早就离开了,这才敢出来,谁知二人胆大包天,公然在他们的面前烤起仙鹤来。
“公子,咱们快走吧,这两个废柴要倒大霉了,咱们别在这里掺合。”一个手下说道。
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朱宗突然发话了,“谁允许你们走了”。
紫衣人真有种想上吊的冲动,怿茗和朱宗两个人,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废柴,此刻却被其中一人弄得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憋屈世间少有。一直以来,乾道门中谁敢对他不敬,他的父亲是掌门的弟子,颇得掌门器重,数十上百年之后或许就能接掌乾道门,其他人对他巴结还来不及呢。
在紫衣人的注视下,怿茗、朱宗二人正每人抄着一根仙鹤骨头走来,在二人的脸上,分明洋溢着友善的微笑。
紫衣人脸色很不好看,即便怿茗朱宗二人装的再友善,还是不能博得他们的好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紫衣人不会白痴地认为对方想请他啃仙鹤骨头。
怿茗手里的仙鹤骨头上面还挂着肉,而朱宗那一边,实在抠得不行,骨头上面半点肉都没有,光秃裸露,就连骨髓也被他吸的干干净净。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对公子无礼。”紫衣人的一个手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明知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耍耍面子工作他还是能的。
“像我们这种善良的人能对他做什么,你就把心揣肚子里吧,我们不过是想请他和我们一起啃骨头,偌大一只仙鹤,味道美到极致,独自享用而让你们看着,我们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你们帮我们拆房子损耗体力,我们给你们些犒劳也是应该的。”怿茗平日间鬼点子极多,整人的方法层出不穷,只是很少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紫衣人竟带着一帮牛头马面欺到头上了,叫他如何忍受得住,自然要在对方的身上找一些乐子了。
“我说,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朱宗良心发现,问道。
“怎么会呢,咱们请他们一同品尝烤仙鹤,掌门知道了也只能盛赞咱们热情好客,要是咱们关起门来吃独食,就会落得个捕杀珍禽走兽的罪名,请他们吃一顿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你干不干。”怿茗晦涩的解释道。
“干,豁出去了。”朱宗回答的很干脆。
紫衣人的心在突突的跳,无论是谁手中的仙鹤骨头他都不想啃,俗话说猪狗不食其余,更何况是堂堂的人呢。
“我说小紫啊,你真不给力,拆房子速度也太慢了,给你们那么长时间就拆了两间,看你们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本来还想介绍你们加入国家拆迁队,看你们的表现是没有机会了。”怿茗两眉抖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们公子有名字,叫万年青,什么小紫大紫的,难听死了。”离紫衣人最近的手下说道。
“万年青,不像嘛,我觉得应该叫乌眼青才对。”朱宗调侃道。
这一番话很有打击力度,紫衣人万年青的手下几乎全部崩溃,拆迁队算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但乌眼青这个词他们可是熟了不能再熟,曾几何时,他们也被公子万年青折腾的死去活来,变成乌眼青。
见众手下一个个都很不满,怿茗哧地一声笑了,接着说了一句更让他们抓狂的话:“你们还别不服,很快你们就能见证他由万年青变成乌眼青的全过程。”
说罢,怿茗将手中的仙鹤腿骨伸到了万年青的嘴里,万年青死不张口,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仙鹤腿骨把万年青的嘴唇弄得油光闪烁,就像涂了唇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