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向他围去,纷纷问道:“怎么了?”
“这儿,”南宫洲指了指燃着正旺的油灯烛台,说道:“这上面好像还刻画了什么图案。”
众人凑上前一看——烛台上却有一个个方不方、正不正的怪异图案。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钧仞这一说,众人大喜,问道:“是什么?”
“这是五行中的‘土’。”
“五行?”南宫洲等人愣住了,“那……其余几个……”
四人相护一视,顿时愕然了。片刻后,猛地朝着其余四个方位的油灯扑去。
“我这有!”苟侪率先说道。
“我这也有!”紧接着,是师旭。
“这里也是!”南宫洲也叫道。
最后,三人看向钧仞,钧仞对着四人点了点头。
“那……”南宫洲大惊失色,额上开始缓缓的沁出汗珠,喃喃的说道:“那这儿……就是个阵法地?!”
南宫洲的话一出口,钧仞和苟侪立即从腰间拔出佩刀,三人迅速靠拢,相护背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师旭眼看着这三人几乎是在刹那间做出的举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对了!他没带佩刀,或者准确点说,他根本就还没有佩刀。
“你傻愣在那儿干嘛?”南宫洲骂道,此时,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要出事老早就该出事了吧?犯得着挨到现在?”师旭站在东北角落,悠悠的说道。
“你懂什么?!”南宫洲气得大喊,“快给我滚过来!”
师旭满不在乎的指了指他身边的烛台,说道:“可这儿好像有个机关……”
“别碰!”钧仞大喊。
可来不及了,师旭这傻小子已经开始转动那盏烛台了,所有人都惊吓的瞪大了眼珠,浑身的冷汗也瞬间直冒。
千钧一发间,南宫洲已经开始推钧仞和苟侪后撤安道口了。
“轰隆隆~”
一声巨响后,暗室内没有发生什么骇人的塌方、爆炸,甚至连几个机关暗箭都没有——那是一道暗门!
“怎么还有?!”南宫洲气急败坏的大骂道:“敢情这小子他妈整个逃命后路,还搞这一出神神叨叨的吓人?”
骂完,他便将手里的环首刀塞回了他那旧的磨得有些掉漆的红豆杉刀鞘里。尽管南宫洲的动作十分熟练和自然,但依然瞒不过钧仞的眼睛。
南宫洲感觉到了钧仞异样的眼神了,可他不但没有尴尬,反而冲钧仞挑了挑眉:看什么看啊?
钧仞没说什么,冲着暗门处大声说道:“进去看看,苟侪通知上头一声!”
“是!”
于是,三人率先冲进暗门内,苟侪紧随其后。
这条暗道可真算是够长的,在快步行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四人明显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胸口也觉得闷闷的。可是都已经走到这儿了,如果放弃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这条暗道。
四人逐渐放慢脚步,又走了一会儿工夫后,为首的钧仞突然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个什么硬物件。出于本能他连忙停下,伸手示意三人停下。
“怎么了?”南宫洲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有东西!”钧仞示意脚下,但自己整个人吓得不敢多加动弹。
妈呀!这条暗道只能够让两个成年人并行的,若是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有个什么机关陷阱的,今天这四个喘气的就该撩全在这儿了!
出于安全考虑,南宫洲不敢让苟侪带火把,而是象征性的带了个火折子。
火折子一亮,南宫洲对一旁的师旭说道:“你量量步尺,退十丈!”
“退那么远干嘛?”师旭不解。
“问那么多干嘛?”南宫洲才懒得在这个时候对师旭来什么谆谆诱导,没好气的说道:“服从命令!”
“可……”师旭依旧想知道个原由。
而站在一旁的苟侪则开口了:“如果我们发生意外了,咱队伍里该留一个活种……”
看着苟侪那淡然的眼神,似乎在说一件十分自然的事儿一样,但在师旭的心里,却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原来看似平静的刑部大院里,竟是这样的一群人~
“不!”师旭大喊道,眼睛已经开始发酸:“我不!”
“听话,阿旭!”钧仞说道:“这是咱们刑部一直以来的规矩,多年来所有人都这样过来的……”
“我不走!”师旭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总要有人知道我们这儿发生了什么……”苟侪看着师旭,眼神依旧平静。
师旭看着他,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脑海里努力回忆关于他的记忆:他平日里腼腆老实,话不多,可干的活儿却总是比别人多几倍。有好几回师旭都看见前辈们那他开涮,甚至将他被倒挂在刑部后院的殓房一天一夜,那里可都是死尸啊~结果第二天他又像平日里一样,冲大伙儿傻嘿嘿的笑着~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爱走不走!”南宫洲没有耐心了,他又擦了一把汗,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去查看钧仞的右脚。
苟侪将火折子凑近,南宫洲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心里不禁纳闷:难不成又是虚惊一场?
但南宫洲不敢大意,曾经他亲眼见过一个后生在行动中,只是稍稍一抬脚的功夫,一个大活人瞬间炸成了一堆血肉。
可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时间待长了,何尝不是另一种危险?
于是,南宫洲只能轻轻的抬起钧仞的右脚,紧紧趴在地面,想仔细看个究竟——昏暗的烛火下,似乎有个木牌躺在那儿!
“头儿,好像问题不大。”苟侪也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让钧仞慢慢将脚挪开了。
于是,在钧仞胆战心惊的将脚拿开后,南宫洲便捡起那木牌仔细端详了起来。
师旭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跟着围了过来,他冲着苟侪龇牙,说道:“真好,又没事了。”
苟侪不敢在南宫洲面前多加言语,只是冲他咧了咧嘴,手里的火折子再次凑近南宫洲手里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