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担心的?!”师旭涨红着脖子叫唤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又是朝廷命官,能出什么事儿?!”
“我早就说过了,”南宫洲终于还是开口了:“叫你回家你不回去,看,都找出来了吧?”
“行行行~!”钧仞担心南宫洲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了,惯性的打断他,对着师旭说道:“你赶紧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休息了……”
“那……那案子……”
“案子的事儿,你师傅明天会向伯大人汇报后,再另做打算的,你别担心这事儿了。”钧仞抢过师旭的话,回道。但他一看这小子那尴尬又不服气的样子,想必是丢脸丢大发了吧。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回头有事,我们还会叫上你的。”
“真的?”
“真的,快回家吧~”
看着师旭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依旧频频回头,看来,今晚的事情他也觉得遗憾异常。
“这个废物!”南宫洲轻声骂了一句。
“你别这样,”钧仞冲着远处挥了挥手,一看南宫洲那嫌弃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咱们当初也是冒冒失失的过来的,你别对他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他也是伯大人打过招呼的……”
“要不是看到伯大人的面上,我早就打他了!”南宫洲骂道:“你不知道他刚刚在那儿神气的样子,我看樊万都快被他给气炸了……”
“好好好……”钧仞拦着南宫洲的肩,“气了一晚上了,气累了没有?累了就赶紧回家吧……”
看在钧仞这样劝说的份上,南宫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跟着他一步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他们再次消失在夜幕下的街角时,身后的拐角处,又有一个黑影突然缓缓冒了出来。
第二天,刑部大院上上下下依旧忙碌个不停,似乎每天都一样,又似乎每天都不一样。
“就这样?完了?”
伯经亘坐在那把圈椅上,静静的听完南宫洲汇报前一夜经过后,惯性的斜着眼看他。
南宫洲心里有些打颤,他猜不到伯经亘这老厮接下来会骂些什么。
是的,伯经亘接管刑部也有三、四年时间了,但要说相信南宫洲,那确实有些勉强。可如果说,不信任他南宫洲,那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南宫洲这些年连升几级的官品可都是他老人家出的力。
所以,南宫洲对这位刑部尚书大人怵的很,他总是那么若即若离的,似乎是对你好,似乎也不是,就如同这个刑部大院一样矛盾又简单,神秘又明显。
南宫洲想起了两年前的那桩前太常卿弓府的人口失踪案,那原本一件普普通通的案件,可最后竟然牵连出了长安城首富,祁乐山。
虽然在那期间也让南宫洲遇到了她,但事情的发展结果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结果就是查案人南宫洲执法有误,被大理寺单独关押。
说是关押,其实就是上刑!
那是南宫洲此生的噩梦。
“大……大人,”南宫洲不敢想那段回忆,急忙说道:“其实……其实也并非毫无所获,比如今早我去见过金吾卫羽林长史,他昨夜当班,自宵禁开始到今早结束之前,并未看到有人从平康坊内出来。这……这就说明,那人很有可能还在雅情苑……不!起码有可能那人就是是平康坊内的人!否则……”
“否则他藏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伯经亘直接替南宫洲做了总结,这虽然让南宫洲有些意外,但好歹让他松了一口气。
“是的,大人!”
“可平康坊不好查啊,那……那什么雅情苑也不好查……”伯经亘端起他面前案桌上的一杯热茶,抿了一口。
这是又将难题踢了回来啊,不过,总好过死揪着昨天的事儿要强!
南宫洲咽了口唾沫,说道:“那来福客栈的申僖昨夜没事,如果此人却有什么秘密,属下猜想,定然还会有人前来刺杀他!”
“倒也是个法子~”伯经亘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正准备再喝,突然,他的眼神一变,问道:“你刚刚说,那黑衣人一进了屋,就有动静传出来了?”
南宫洲愣住了,低头仔细想了想,惊道:“回大人,是……是的!”
“啪!”
伯经亘将茶杯往案桌上一搁,神情大变:“不好!快去找申僖!”
片刻后,南宫洲和钧仞带着一行人抄近道直冲西市大通坊。
“没想到咱们伯大人也是断案高手啊,仅凭师傅几句话就能看出有端倪……”
师旭一边快步跟在南宫洲和钧仞的身后,一边絮絮叨叨的对着两人说道。
“是啊,他这么厉害,以后的案件汇报就换你去吧!”
南宫洲还在为昨晚的事儿恼火,现在又听师旭这来劲的样子,就忍不住对他阴阳怪气。
“唉……这……”
师旭本来兴高采烈的脸上顿时愁容满面,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行了行了,”钧仞知道这师徒两是怎么想的,便任由南宫洲先行,退后两步拦着师旭道:“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办案的时候少说话,知道吗?”
行吧,不看僧面看佛面,钧仞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师旭即使心里有千般万般委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只能跟着后头快步向前走去。
可还是扑空了,别说找不到申僖了,就是整个来福客栈早已空空如也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大一个客栈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们仔细将这客栈再翻翻,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钧仞在大厅冲着所有人大吼道。
“是!”大伙应答着,手里的活儿却丁点儿没落下,几乎每寸地板、墙面都敲的异常仔细。
来福客栈不大,也不小,上下两楼,中间还有一层隔层。虽然看不出有多富丽堂皇,但也不失雅致幽静,能在这样一个闹哄哄的西市,开这样一家客栈,确实有些特别。
谁都知道,长安的东市主要服务于达官贵人等少数人群,而西市则是大众化、平民化,当然,还有不少海外帮商在此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