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命只换牧之死
在许牧之昏迷的那七天之中,宋文远已经完全的将宋家掌控。
而炎阳宗魏炘已死,宗主顾阳也因强行抽离魂魄而最终魂魄飞散死去。
最终炎阳宗却是被顾阳的女儿顾念晴所掌管,顾念晴成为了炎阳宗新一任的宗主。
刚刚醒来的许牧之没有去见宋文远,而是直接出了宋家,慢悠悠的朝着城东头走去。
在那里有着一座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的破烂院子。
因为当初这一家人一夜之间全部被人屠戮殆尽,所以阴气有些重,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来这里。
吱呀……
许牧之轻轻的推开了那一扇朽烂的大门,门发出的声响即便是在这正午时分也不由的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那荒草萋萋的院子之中,一个女人慵懒的躺在一把木椅上,双目无神的瞪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云的秀发随意的用一根柳枝别住,她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不堪。
“为什么?”
程芸依旧双目呆滞的望着天空,低声问了一句。
许牧之走了过去,将手中买来的吃食放在了那椅子一旁。
“因为你肚子里面还没出生的孩子!”
许牧之淡淡的道。
当初在听竹院之中他带走了程芸,而后找人医好了程芸。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程芸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无辜小生命。
纵然程芸和魏炘该千刀万剐,可是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又有什么错呢。
“呵呵呵,你杀了我炘哥,逼死我的瑜儿,姓许的你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日后我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程芸怨恨的道,一只手轻轻的摸着那已经鼓起的肚子。
许牧之瞥了程芸一眼,不屑的一笑。
“十倍百倍?呵呵,那你可要加油了,但愿这个小家伙生下来便是奇才,没有一两个仇人的生活,确实有些无趣!我等着!”
说罢,许牧之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口之时却忽然的停住了脚步。
略微一思索,许牧之竟然再次回到了程芸身边将他带来的那些吃食带走了!
一边走这家伙还一边摇头自语。
“都敌人还送什么礼啊,不能送!”
“哦,对了,这地方……呵呵”
忽然许牧之回头对程芸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虽然许牧之说的没头没尾,可是程芸却很清楚许牧之的话什么意思。
许牧之在警告她,她所住的这地方他知道,所以只要他想杀她,随时都可以下手!
许牧之前脚刚离开院子,程芸后脚便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栖凤城。
只是她不知道,许牧之要的就是让她离开栖凤城。
程芸还活着的事情只有许牧之知道,可若是程芸留在这栖凤城。
难保有一天宋文远就会发现程芸还没有死,许牧之会留程芸一命,可是宋文远绝对不会。
因为程芸是宋家最大的耻辱,必须被抹去!
回到宋家之时宋文远已经在西院之中等了好长时间了。
宋文远说找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宋家家主宋福全。
可是宋福全却死活要见许牧之一面,不得已之下宋文远才到西院来找许牧之,可是谁知许牧之不在。
跟着宋文远再次回到了那听竹院之中,在程芸之前的房间床底之下有着一个暗道。
进入暗道许牧之这才发现原来在听竹院下方有着一方不大的空间。
在那黑暗的地下室之中点着两盏昏黄的烛火,一名身材干瘦,蓬头垢面的男人端坐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男人,许牧之暗自叹息了一声。
外界都传言宋家家主宋福全好色至极,沉迷女色不理宋家家族之事。
可是又有谁知他竟然被关在程芸的床榻之下,而在上面自己的妻子程芸却是和别人翻云覆雨。
“文远你先出去!”
宋福全低声道,因为太长时间不曾说话,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待宋文远走出之后宋福全这才起身走到了许牧之对面。
仔细的打量了许牧之一眼,可是许牧之脸上戴着面具,让他看不清许牧之的面容。
“你就许牧之!”
宋福全微微一笑。
许牧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呵呵,是不是感觉很鄙视我,一个男人,被人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日还要听着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胯下承欢,换成任何人,怕是早就一头撞死了吧!”
宋福全有些自嘲的说了一句。
虽然满脸脏乱的胡须,整个人如同乞丐一般,可是偏偏那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犀利。
许牧之轻轻摇了摇头,随手搬过一张凳子坐在了一旁。
“如若许某没有猜错,当年在未回到宋家之前程芸其实和魏炘已经有染了吧,而你实际上其实是不想带宋文瑜和程芸回到宋家的吧!”
正贪婪的仰头看着暗道之中透来的那一丝光亮的宋福全浑身猛然一颤,那如同鸡爪一般的手掌猛地攥紧。
宋福全慢慢的回过了头,再次打量了许牧之一眼。
在许牧之来之前他已经在心中对许牧之此人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可是此刻他才忽然之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许牧之。
宋福全愣了好半晌,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意,示意许牧之继续说下去。
“魏炘准备将你们宋家变成他的财产,所以逼迫你带宋文瑜回到了宋家。”
许牧之淡然一笑,只不过他的笑意藏在面具之后无人看见。
“你很聪明,也很清楚魏炘想要的是什么,为了保住宋文远这一个商业奇才,你选择了逼迫宋文远退出,不再插手宋家商业!”
说到此处,许牧之起身站到了宋福全对面,那一双平静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宋福全,一字一句的道。
“甚至为了让宋文远心死,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宋文远的母亲!就连宋文远的妻子自杀,应该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看着许牧之那平静的眸子,宋福全却是只觉遍体生寒。
面前的这个人,这一双眸子太过可怕,似乎能看到人心深处隐藏的一切。
“杀自己的结发之妻?逼死自己的儿媳?呵呵呵,许牧之你不觉得你的这番话很荒唐吗!”
宋福全冷冷一笑,可却是转过头不敢再看许牧之的眼睛。
虽然在反驳,可是话语之中明显没有底气。
许牧之微微一摇头。
“荒唐?呵呵,一点都不荒唐!如宋文远这等奇才,只要他活着,宋家便灭不了!可是你很清楚宋文远的脾气,若非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不可能学会忍辱偷生,若不忍辱偷生势必被魏炘所除!”
许牧之心中暗叹,在之前他就曾疑惑,既然能坐上宋家家主之位,宋福全怎么可能是一介庸俗之辈。
直到今日在此处看到宋福全,一瞬间许牧之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宋福全这个人单论心机,要比他的儿子宋文远恐怖的多。。
“你还活着,是因为你也在忍辱偷生,等着有一日杀掉程芸!”
许牧之叹息了一声,低声道。
宋福全沉默,若非之前宋文远便跟他说过这许牧之只是一个少年郎的话。恐怕此刻他真的有些怀疑当年的所有事情这许牧之全程目睹过。
如若不是,实难相信会有人竟然仅凭推测就能知道的如此详尽。
在这一刻,宋福全忍不住的想要拿掉许牧之脸上的那面具,看一看这一个恐怖的人真正的面容。
“那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见你?”
半晌之后宋福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拿掉许牧之面具的冲动。
“知道!”
许牧之无奈的道,从宋福全叫宋文远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宋福全准备干什么。
“你要我死!”
许牧之一字一句的道。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一次的设局他无论是设局还是布阵各方面都表现的太过了。
而在宋福全看来,以奴隶身份混入宋家的许牧之必然是有所图谋。
现在的宋文远对于许牧之太过信任,而且就算是宋文远真的感觉到害怕想要杀掉许牧之,也需要一个借口。
而宋福全现在就是在制造这个借口。
“无论是在宋家,还是栖凤城,我宋福全的声誉算是彻彻底底的被那婊子毁掉了。宋家应当是一个新的宋家,宋福全此人……死了!”
宋福全的声音很低沉。
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只因花心留情在外,却换来宋家一劫。
现在的他无论是死是活,他都必须是死了!因为他不死,宋家便永远活在别人的耻笑之中。
他只有死了,宋家才能完全的成为一个新的宋家,一个由商业奇才宋文远带领着的宋家。
许牧之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递给了宋福全。
那是当初宋福全用来杀死宋文远母亲,也就是他的结发之妻的匕首。
“谢谢!……”
宋福全欣慰的一笑,猛然倒转匕首插在了自己的心口。
温热的鲜血溅了站在正对面的许牧之一脸。
“麻……麻烦先生……跟我……跟我走!”
宋福全断断续续的道,那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松开。
现在这里只有他和许牧之两人,他想用自己的死,逼迫宋文远杀了许牧之。
只要许牧之活着,他就死不瞑目,九泉之下难以安心。
“唉!……何必……”
许牧之轻叹一声,伸手握住了插在宋福全心口的那一把匕首。
嗤!……
许牧之提着那一把染血的匕首,冷着双目走出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