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封闭又分为两种，单向和双向。”墨昆支着下巴，一步一步走到夜茗篌身边。“看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没有？”

“看过，怎么了？”雪沐瑶不解，空间封闭跟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到底有何关系。

墨昆淡然一笑，认真解释道：“既然看过《相对论》，理应知道黑洞、白洞和虫洞效应。单向的空间封闭就像是只能出不能进的黑洞和只能进不能出的白洞，而双向的空间封闭则是将虫洞两侧全部堵死，不能进也不能出。”

“我们能进入鬼族，就说明鬼族的空间封闭是一个单向的白洞。”脖子轻轻一扭，墨昆微笑着望向夜茗篌。经过一番沉思，他想明白了许多问题。假如对方真的有有一件空间系的神器，那么封闭鬼族仅仅只是他们的第一步，他们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

夜茗篌望着天空，不置可否。

宇轩也走到夜茗篌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果然，无形的空间屏障上有着一丝银色的光芒流动，一般人还真是难以察觉。想来，这便是那股封闭鬼族空间的能量了。

“要不我们合力打破这空间封闭？”

夜莞辰天真的想法一下子就获得墨昆的调侃：“你还真是个天才！”

“那当然咯，本小姐可是聪颖过人的。”夜莞辰一个劲儿的吹捧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墨昆翻起的白眼。

“这么简单直接的办法，你能想到，难道你哥就想不到吗？”墨昆歪嘴取笑夜莞辰。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方法，只是若真如他猜测的那般，鬼族的空间封闭是由神器造成的，除非找到那柄神器，否则根本无法打破这层空间封闭。“夜兄应该已经尝试过了罢！”

夜茗篌颔首默认。“最初发现这层空间封闭的时候，我和几位长老就尝试过想要打破它，可是哪怕我祭出鬼书，也动不了它分毫。”鬼族中，鬼书是最强大的手段，灵界十族的人甚至一度将鬼书并入神器之列，但鬼书极其神秘，除了历代的鬼族族长，无人知晓鬼书的秘密。

宇轩上前一步，剑指一扬，直指包裹着天幕的能量流。金色的剑芒从宇轩指尖暴射而出，冲向天幕。令人意外的是，剑芒并没有与那股能量流发生激烈的碰撞，而是在接触到它的一瞬间被它吸收了，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

“阿昆，这是一件空间系的神器吧？”

“你看出了来啊！”墨昆对宇轩日渐增长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下岗了。“能够封闭空间，必然是空间系的神器无疑。只是我一时还看不出它是哪一件神器。不过对方既然动用了神器，必然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我想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百鬼夜’。”

“莫非是他回来了？”夜茗篌喃喃自语，貌似想到些什么，或许与天幕的空间封闭有关。

宇轩看着神情怪异的夜茗篌，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夜兄。”

“我想到一个人。”

“什么人？”

“哥舒湛。”

“不会吧——”夜莞辰惊呼，小手捂着嘴巴，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以夜茗篌和夜莞辰兄妹那愁云惨淡的脸色来看，哥舒湛怕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于是，雪沐瑶试探性的向夜莞辰询问：“莞辰，哥舒湛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你们兄妹都……”说话间，她瞅了眼同样面带愁容的夜茗篌。

夜莞辰身体僵直。“哥舒湛是一个被鬼族抹除的名字。”

“还是我来说吧。”深呼吸，长吐一口浊气，夜茗篌的神色终于舒缓了些。“哥舒湛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也是我们的大师兄……”

哥舒湛是一个孤儿。三岁时，他父母外出执行任务，不幸意外身亡。夜昭怜他孤苦无依，便将他收作弟子，教授他鬼族的各种本领。自此，哥舒湛就开始展示出他惊人的天赋。别人穷极一生也难有所成的“森罗鬼印”，年仅十岁的哥舒湛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将其基本掌握，半年后便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十二岁，他主动请缨，完成他父母未完成的任务。这也是他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

在阮冰儿没有苏醒之前，鬼族的部分族人会被派往外界，执行特殊的任务。说白了就是盗墓。但前往执行任务的人都必须到加冠的年纪。尚未成年的哥舒湛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多少还是令人有些担心。

很快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哥舒湛不仅顺利完成任务，毫发无损的回到鬼族，还意外的找到了名刀“毒匕寒月刃”。这在当时可是震惊鬼族的大事，要知道，鬼族的历代族长可是找了它好多年都没有找到。

随着年龄的增长，哥舒湛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手握毒匕寒月刃，鬼族内无人能敌。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夜昭也十分欣慰。最难的的是，哥舒湛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谦和，不骄不躁，对夜昭也十分孝顺。夜昭和几位长老对他十分满意，甚至有意将鬼族族长之位传给他，只是考虑到他阅历有所欠缺，想让他在历练几年。

当时的夜茗篌算不上多么天资聪颖，练习鬼族的术法也常常不得要领，事倍功半。而哥舒湛作为他的大师兄，总是耐心的教他，告诉他修炼的要诀。每次外出执行任务回来，哥舒湛都会为夜茗篌和夜莞辰带会好多有趣的玩意儿，并给他们讲外界的新鲜事。哥舒湛对夜茗篌和夜莞辰，就像哥哥对弟弟妹妹那般。

然而，这样的生活从那以后就彻底结束了。

夜昭派哥舒湛外出执行一项极其秘密的任务。出发时是七人的小队，个个都是鬼族的顶尖高手，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哥舒湛孤身一人，浑身上下都是伤。没人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养伤期间，夜昭和几位长老多次询问哥舒湛，但他都闭口不谈。那究竟是一段怎样的经历？伤愈后，哥舒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酷无情，找不到半点以前的影子。

又是百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