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国都城,一片喜气洋洋,街道上披红挂绿,好不喜庆,位于主街上的一户人家,正开门迎客。
一问便知,这是当朝太师元嵩寿辰,达官贵人皆带着家眷前来贺寿,好不热闹。
清苑,只着单衣的女子坐在铜镜前,眉眼中带着几分隐忍,任由身后的侍女为她打理着长发。
半晌才开口:“流萤,宾客应该都到了吧。”
闻言,身后的粉衣丫头笑着说:“都到了,不过,二小姐应该是想问安王到了没有吧?”
安王?伏洋吗?元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嘲讽一笑,她该庆幸的,是老天爷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受这奸诈小人的蒙蔽,她一定会保护好元家上下……
“来了就好,帮我拿那身红色的裙子,今日父亲过寿,应当穿的喜庆些。”
对此,流萤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镜子里那双眸子之后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刚收拾好一切,就听见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
“浅浅,可收拾好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穿着蓝白色的衣裙,温婉的面容,较好的身材,正是姐姐元萱。
“你呀你,明明知道今日是父亲的寿辰还赖床,快随我出去招呼宾客去。”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元浅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子,哑着嗓子:“姐姐,姐姐。”
前世的时候,姐姐嫁给了丞相府嫡子郑元畅,婚后却被百般折磨,最终难产而死,她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姐姐!
被自家妹妹这么一抱,元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忙拿着帕子为她拭去眼泪,问道:“浅浅这是怎么了?父亲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呀。”
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元浅挤出一抹笑容,撒娇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好了,我们快出去招呼客人吧。”
转变之快更是让元萱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推着出了院子。
正厅前的院子里,男宾与女宾席位之间隔着一个湖,中间仅仅一座石桥与之相连,父亲元嵩正带着从边关回来的叔叔元昊招呼男宾,而元浅两姐妹则是随着继母萧氏在女宾处。
“浅浅可算是来了,方才林家小姐和张家小姐还问起你来了呢。”
继母萧氏不过三十岁左右,是江南人士,为人端正,对这两姐妹亦是视如己出。
想想她前世的下场,元浅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因为母亲百般羞辱与她,可她丝毫不计较。
“母亲想必也累了,不如去几位夫人处陪着坐坐,这里有我和姐姐就好。”元浅放缓了声音说。
这却让萧氏和元萱大吃一惊,后者立马推了推继母的手,笑着说:“浅浅难得如此懂事,母亲快去吧。”
萧氏眼里闪过一抹感动,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唉,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很不懂事,不然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被感动成这个样子,元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的浅浅真的是长大了,母亲那边一个人估计应付不过来,我去帮着看看,你在这儿陪陪林翘几个。”
元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都多少年了,自从继母进门,元浅就没给过她一天好脸色,今天却是……
几个闺中好友一同坐在湖畔,林翘乃是将军之女,为人爽朗,今日见好友如此安静,不禁有些奇怪。
趁着没人注意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特意做了一件蓝色衣裙吗,怎么没穿,还有安王,可是来了好久了。”
骤然听到这话,元浅心里一咯噔,自己这一系列的变化果真是让人起疑了,便假意皱眉解释说:“都怪连翘那丫头,昨夜忘了关窗户,猫儿跑进来将那身新衣裳踩了好几个脚印,自然是穿不出来了。”
说完,还故意瞪了身旁的连翘一眼,后者虽然疑惑,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小声告罪,心中无比奇怪,明明是二小姐自己不愿意穿那身衣裳的……
这厢,两个人正说着话,张芷溪小声道:“可别说了,咱们的才女来了。”
对此,元浅没忍住在心里腹诽,什么才女,在她心里姐姐才是东辰国独一无二的才女。
郑千雅今日特地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裙子,为的就是和元浅比一比,因此一进来就到处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就过来了。
要说吧,郑千雅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只可惜太过自傲,那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哟,是什么风把郑小姐吹来了。”林翘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尤其对方还是好友的死对头,语气里的嘲讽根本毫不掩饰。
似乎是习惯了,郑千雅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对着元浅开口:“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不是只穿蓝色吗?怎么现在还换风格了?”
面对郑千雅的得理不饶人,以前的元浅想都不会想一定会马上怼回去,可现在她得学会韬光养晦,便不在乎的说:“蓝色穿久了觉得厌烦,偶尔换一换也没什么不好。”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以震惊的目光看着她,在东辰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丞相府大小姐与太师府二小姐都倾慕于安王,而安王喜欢蓝衣,故而两人每天亦是蓝衣,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面对众人的目光,元浅只当做是没看到了,什么安王不安王,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只有满腔的恨意,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竟然看上个这么一个口蜜腹剑的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安王殿下”过来了,所有人都纷纷朝桥上看过去,一袭蓝衣的俊美男子正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