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报复1
疼痛，侵袭全身。
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一般，所有的肢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但是她能感受到暖烘烘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有着多年未见的温柔。
像去世多年的妈妈，也像……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顾言之时的悸动。
一时间，林晚也分不清，自己是被痛意折磨醒的，还是被温暖呼唤醒的。
“妈妈，我见妈妈动了！”
耳边不知道是谁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晚晚？林晚？”
又是谁在叫着她的名字。
林晚努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随即，昏迷前的回忆一股脑儿地席卷着脑袋，难受。
“晚晚，哪里疼吗？有哪里不舒服？”顾言之脸上挂着焦急。
林晚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一旁的小不点儿也着急的不行，无与伦比：“妈妈，你睡了好几天，我难受，我害怕……”
林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怎么小脸红扑扑的？”
顾言之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是稳着性子回答：“他受到了惊吓，一直在发烧，但是你不醒来，他不肯让医生给看。”
这一次林晚到没有再无视他，只是仍旧看着林安生说：“妈妈不对，是妈妈不乖。”一而再，再而三的懦弱，才几次三番地让我们陷入绝境。
“没事，安安原谅你这一次了！下不为例！”林安生伸出小手摸摸林晚的脑袋，学着林晚平常的样子。
“嗯，再没有下次了。”林晚做着保证，却不知是在和林安生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但无论如何，顾言之都听进了心里。
“我可以解释的，我当时……”顾言之脱口而出，在看到林晚丝毫没有波澜的脸之后，又变得索然无味。
“你休息吧，我……去叫医生。”
第一次，顾言之产生了这种落荒而逃的想法。和平时里有一怼一的性格不同，这样的林晚，让他有种就此失去，再也无法挽回的错觉。
不过也只能是错觉！
……
医生很快就过来帮她重新检查了一下身体。又帮林安生在她旁边按了一个床位，让他在上面输液。
林安生这小孩儿大概也是累极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
“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儿粥？”顾言之捏捏衣角，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份紧张了。
“我叫了小晗，不麻烦顾总了。”林晚礼貌而得体，如果这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无疑是最好的情绪。
但是，他不是！
“我说了，我可以解释！”顾言之也有些生气，还有些微不可察的委屈。
然而林晚没有兴趣去细细体会，甚至都没有去搭他的话，“抱歉，我要休息了。”
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林晗本就一直守在医院，这次林晚醒来的时候，他恰好去家里收拾东西。
林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出租车。没一会儿，他就提着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顾言之看见有“外人”进来，也不好再做纠缠，只冷着脸说：“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就走了？”林晗看着顾言之的背影疑惑不解，又扭头对林晚笑笑，解释：“姐，你睡了四五天，这家伙不眠不休地看着你，结果你一醒，他就走，脑子是不是有泡？”
“你快别笑了，丑死了。”林晚撇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林晚修养了几天，身子越泛越疼，每每换药，都要往外挤几滴生理盐水。
所幸这个时候，林晗都会带着林安生去买饭，也算没让她丢了面子。
不过，一直到程熙过来，林晚才知道，老天爷这是憋着劲准备给她放大招呢。
“晚晚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啦？”程熙掂着水果篮，如果不去听她嘴里所说的话，这架势更像是好久未见的朋友。
林晚挑眉，不置可否。
她这个时候刚刚换了药，面色苍白，虚弱无力。
“说真的，你和你儿子的命都还挺大。”程熙嘲讽，“我本来想弄死那个小杂。种的，没想到出了意外，让你掉了下去，可是，你竟然也没死！”
林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出来，带着悲凉：“程熙，你何必呢，我本来都不打算再去计较了，为什么你又要逼着我去掺合这些事？”
“你不想计较？”程熙面目有些狰狞可怖，“林晚，你可真虚伪！你和我抢言之的时候，怎么不去想这句话！”
“我告诉你，林晚，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我要你和你的儿子，从此不得安生。”程熙附在林晚耳边，语气轻柔。
一瞬间，林晚又想到了当时程熙宁可把自己孩子打掉也要嫁祸她的事情，只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可怕。
“啪！”
靠着自己激情扇上去的一巴掌，不知道程熙的脸怎么样，总之她的手乃至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随即就是“大动作”之后的疼痛。
“林晚，你真是不长记性。”程熙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病房门被打开，顾言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不早不晚，时间点儿卡的刚刚好。
上一次也是在医院。
林晚失笑，这个女人的手段还没更新呢！
程熙却不再去顾及她，而是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左手还捂着被打的那边脸：“言之……你也来看晚晚姐？”
是个好演员。
顾言之冷冷地盯着“毫无愧疚”、“不知悔改”的林晚，林晚自己没说话，程熙倒是替她开始辩解。
“不……不怪晚晚姐，是我想看看安安，晚晚姐……以为那天是我害了安安……”
林晚撇嘴，点头，“是挺不长记性的，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未来可期，不是吗？”
“够了！林晚！你别再乱咬人了！”顾言之蹙眉，上前一步，捏着林晚的手，说：“那天是程熙说要牺牲自己救林安生的，也是我决定放开林安生的！”
早就知道的真相，突然亲耳听到从顾言之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点儿难以接受。
“你害死了程熙的孩子，用自己孩子的命换她的命，替你赎罪，不应该吗？”顾言之还在继续。
——“当年要不是你逃走，小六可是要把你送上法庭的！就这样你还敢来小六身边，你可真贱！”
是挺贱的。
就在林晚快要奔溃的时候，终于有人给了她新的力量。
“坏蛋！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