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不杀伯仁2
——不要把钱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一句不痛不痒的执念。
——绝对不能向顾言之折腰！
一份无关紧要的尊严。
——那你睡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可不是好习惯。
一条至亲至爱的人命。
一幕幕，一句句，全部都像是印在了林晚的脑子里，招之即来，挥之不去。
“顾言之。”林晚轻声的呼唤，“不只是我，还有你，我们都是凶手，一个也跑不掉！”
她像是已经把所有的泪都已经流完，只能干嚎。嗓子却也已经变得沙哑。
狼狈至极，大抵如此。
“妈妈，妈妈，你乖，有我陪着你。”
腿上突然被撞了一下，林晚一个踉跄摔倒在顾言之的怀里，这么瘦，这么薄弱。
林晚也算是发泄完情绪，打开门，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舅妈……”
林晚回头，却发现孙桂兰站在门口，冷冷地观望着房里的一切。
突然，孙桂兰越过他们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乱，他那个人最讨厌脏乱的。”
她把整个房子里里外外全都洗了一遍，不管林晚怎么拦都拦不住，到最后，林晚索性也陪着她一起打扫。
一遍，两遍……
好像这样做，她的舅舅就真的可以回来了！
“够了！”顾言之抓住林晚的胳膊，本来漂亮的手已经被水泡走了型。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又开始挣扎：“你干什么！你松开我！”
“人已经去世了，你这样做，你舅舅就可以回来了？”顾言之紧了紧手，强势地扯着她，指着一旁的林安生说：“还是你要饿死他，饿死你舅妈，你才会清醒？”
“我不饿。”林安生上前摇头否认，可是他的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起来。
林晚回头看看几乎被水洗出来的家。不远处，舅妈还跪在地上埋头擦拭着房门。
像个疯子。
“拜托你带着安安去旁边的小馆子吃下午饭。”林晚找了一个皮圈把自己头发圈起来。
顾言之把林安生抱起来，询问：“那你呢？”
“我收拾收拾这些，你们不用管我。”林晚回答的很快，说话也于情于理，像是已经清醒。
虽然有千般不放心，顾言之也还是抱着林安生出了门。
不等他们走两分钟，门口又响起了动静。
“他回来了！”孙桂兰一下子就冲了出来，硬生生地把林晚撞在了墙上。
“家里这是怎么了！水龙头没关吗？”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胖青年也走进来。
应该就是骗孙桂兰签卖房合同的两个人。
“哎呦，这个时间点儿你竟然在家？你家那个死老头子找到了？是不是已经死了？”胖青年奚落。
林晚蹙眉，大步迎了上去，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震惊了所有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这个女人，干什么啊！”胖青年懵了一下，抬手就准备打回来，却看见林晚举着手机，上面显示着“110”。
“你尽可以打，我看是你打得快，还是我按得快！”
“老公，她们两个女人，你和她们计较什么呢。”一旁的女人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给男人递“台阶”。
谁知，这个时候孙桂兰冲了上来，晃着她的手臂，说：“晚晚，晚晚，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你舅舅的！他们逼你舅舅拿钱买回来房子，不然他们就把房间拆了，是他们逼死你舅舅的。”
“呵呵。”胖青年一下就笑了出来，“那照你这么说，要不是你的贪心，也不能给我们机会害死你男人，你说凶手难道不该是你嘛？”
“凶手是我？”孙桂兰懵懵懂懂，情绪又像是要失控。
“你们别乱说。”林晚瞪他们一眼，“别拿你的道德观来秀下线。”
她把孙桂兰扶回房间，哄她睡下，才出去收拾残局。
此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一般的寂静
……
一路无言。
林安生乖乖地坐在顾言之旁边，犹豫了半天，才扯扯顾言之的衣角。
“舅姥爷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林安生小心翼翼地询问，眸子里隐隐透着不安。
不等顾言之回答，林安生又开口：“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妈妈了，她很可怜的。”
似乎是怕顾言之不相信，林安生再次加重语气：“真的，没有人对妈妈好，没有人帮妈妈，只有舅姥爷，舅姥爷离开，妈妈一定很伤心。”
“那作为交换条件，你以后要听我的话。”顾言之摸摸小孩儿的脑袋，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说来也是可笑，林晚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而她身边的所有人却都在替她叫可怜。
……
等顾言之掂着两份饭带着林安生回来时的林晚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你舅妈呢？”顾言之一边把饭打开，一边询问。
“在睡……”
在看到饭的同时，林晚就一口吐了出来，她快步地跑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痛快。
顾言之也跟着她，帮她拍打着背，又对一旁担忧的林安生说：“看看你舅姥姥还在睡吗？”
林安生抿唇，明显是不想离开妈妈，但想到他和顾言之吃饭时的约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快速的跑向卧室。没一会儿，又一溜烟儿跑出来。
“舅姥姥还在睡觉。”林安生乖乖巧巧。
顾言之灌林晚一口水，让她漱漱口，这才稍稍有所好转。
“我们先扶妈妈去休息，好不好？”
顾言之轻声细语，却被林晚拒绝。
“让我在客厅坐会儿，等舅妈睡醒再说吧。”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将近晚上，林晗从太平间回来。
林晚这才起来，接过他的包。
林晗动动嘴巴，什么都没说，又四处看了看，只看见顾言之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睡着了的林安生。
“去看看你妈吧，她在卧室里睡觉。”林晚拍拍他的肩膀。
林晗点点头，如行尸走肉般进了主卧室。
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鲜红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