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你会知道的,”莫书君将散落在腰间的秀发挽起,“宋素荣先留在依云阁吧,有了软肋,棋盘上的路可就不是你能操控的了。”
“你背后调查我?”宋书清眯起眼眼,瞬间充满戒备的看着眼前毫不在意的莫书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了解他。
“宋小姐,别这么紧张,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有着共同的目的,这是我必须做的,想必宋小姐该不会介意吧。”
“莫书君,我说过了,我从来不与谁为伍,我不需要。”宋书清跟他划清接线,试图维持最后的底线。
这辈子宋书清除了自己谁都不会再相信,前世若不是相信太多的人话,听了别人建议,走上了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路,怎会一落千丈,摔得如此之惨。
莫书君轻笑,“宋小姐,我们的目的都是二皇子,死在谁的手里不都是一样吗,何必这么认真,既然你还活着,就无需纠结过往发生的事情。”
宋书清不敢再轻易地问,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交心,若是付错了人,全盘皆输,莫书君难不成已经发现了自己是重生的人,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他没挑明之前,宋书清依旧选装傻,听不明白他的话里的意思。
“莫公子,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若是素荣问起来,你就说我改日再来看他。”说罢宋书清起身离去,始终没有选择带走桌上安静躺着匕首,好像视作看不见一般。
刚出到门口的位置,忽然感觉耳边一阵凉风,宋书请下意识侧身躲开,伸手抓住空气中形成阻力的东西,正是那把刚刚她拒绝带走的匕首,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她手心。
宋书清回头怒视,“莫书君,你……”话还没说,屋内的人轻轻一抬手,房间门就合上了,她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异常恼火,但没办法,只好将匕首收了起来。
“姐姐!你要走了吧!”
宋书清刚下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近自己的后背,温热的传感瞬间席卷全身,下意识伸手就要将人推开,可手刚伸出去,理智就拉住了她。
她转身半蹲下,拉住宋素荣的手,压下心里刚刚的怒气,尽量温柔的说道:“乖,姐姐还有事情,改日再来看你,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了,明白吗?”
从来没感受到什么叫做关心的宋素荣,这一刻好像明白了终于有了体会,小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说自己,不懂得什么叫做恨,委屈,烦恼,就好像一个傀儡般活着。
可无人知道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能见到每天升起的太阳,晚上爬上云间的月亮而已,别无他求。
“姐姐,素荣知道了,素荣一定会乖乖的,不给姐姐惹麻烦。”他眼神坚定,心里忽然就有了目标,自己一定要快快长大,不让姐姐担心,以后换做自己来保护姐姐。
虽然两人只有今天的一面之缘,可宋书清心里却对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小男孩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自己亲弟弟一样,心里更加喜欢。
宋书清起身拉着她朝着一旁站着的微含走了过去,“素荣就先麻烦你了,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带他走的。”
微含不知道何时,身上竟然没有穿着平日见她那种衣不遮体的衣物,她则是换了一身大家闺秀的衣物,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妖娆模样,她接过宋素荣的纤细的小手,“宋小姐,交给我,你放心吧。
两人目送着宋书清离开,直到消失不见,宋素荣终究不过是个孩子,一瞬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下,这次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低声硬咽。
微含看在眼里,心狠狠作痛,有时候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加让人心碎。
“素荣,乖,姐姐很快就会带你走的,”微含轻声对他说道,紧紧将人抱在怀里,感受他的隐忍的哭泣,仿佛心碎了一地。
回到宋府,宋书清路过书房便听见了,一向温雅,端庄的宋夫人竟然在跟宋挣吵架,她的声音很大,宋书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宋挣,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宋书引既然被你接了回来,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多关心一点,明明都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就能偏爱一个。”
“妍妍,你先消消气。”
妍妍是宋夫人的乳名,只有宋挣哄她时候才会这么叫,可是宋夫人好似根本不领情,竟然开始大吼,“对,你是国师,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想过,你年轻的时候,常常夜不归宿,我何时埋怨过,我只想你能平平安安归来,日日夜夜为你祈祷,可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面对无尽的沉默,宋夫人在也忍不住,心里多年的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嘶声力竭的声音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穿透门外人的心。
宋书清从未见过宋夫人发这么大火,这次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别的女子跟自己丈夫所生的孩子而怒火中烧。
一瞬间她站在门外,心脏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无法呼吸。
书房内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宋挣,你考虑一下我好吗,求求你了,你可知道外面的人都如何背后说我,他们说我挑唆你将宋书引软禁,让她一辈子出不了宋府,再无出头之日,说我是个毒妇。”
宋夫人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你身为国师,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委屈了你,你若是想要再娶侧房,我何时阻拦,你为什偏偏就要跟一个那样女子做,做那种事请呢?”
宋夫人始终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她怕自己会心碎,教育出来的好素质成为了她路上的绊脚石,被逼成这样的份上连一句辱骂的话都没说出来。
宋书清没想到,宋夫人竟然会外面的流言蜚语逼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