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能让男子看见、碰触自己的裸足。
虽然萧兰骨在父亲、几个叔叔等糙汉子的养育、教导下长大,性情跳脱,在男女大防方面比寻常的闺阁女子松懈,但也有女儿家的自觉与娇羞。
尤其是跟她交手多次的慕太子,就算他的神仙颜值让人无法抵抗,但也改变不了他欺负她、曾经两次掐她脖子的事实。
慕渊沉神色淡然,把她白玉般的裸足拽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握着她的脚丫子。
“你放手啊!”萧兰骨又气又羞,想把脚缩回来,可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气,还抽筋着,而且他的力气太大了。
“绷直。”他把她的脚尖反方向掰,“很快就没事。”
她用力绷直腿,好吧,看在他一片好心,又救了她一命的份上,不计较以前的恩怨了。
他的雪颜沾了水,似一枚雕工完美的雪色琉璃,冰润,清透。
无声无息地勾着她的目光,撩拨她的心神。
慕渊沉给她扳了一会儿,暗沉地问:“感觉如何?”
萧兰骨转了转裸足,小腿也动了动,“好像没事了。”
他的大手依然握着她的裸足,静静地凝视她。
她也看着他,下意识地把脚缩回来,可是弄不回来。
杨柳依依,藕荷青翠,朵朵桃花从枝头飘落,在碧绿的湖面飘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时光静止了,秀美的景致定格了,他们的目光绞缠在一起。
冷风吹拂,春凉逼人。
萧兰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宁静。
她窘迫地穿上袜子、软靴,雪嫩的双腮飞了一抹朝霞般的红晕,娇艳动人。
慕渊沉拿过软靴,轻柔地为她穿上。
大手再次触摸滑嫩的肌肤,他心神一震,胸口滚过一股火勺热。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冰冷的双足漫起一丝温热。
见鬼了!
终于穿好软靴,萧兰骨尴尬得脸颊红彤彤的,“谢谢你救我一命。未免受寒,我先回去更衣,你也快回去吧。”
“无妨。”慕渊沉坐在小几前,执着白如雪的玉壶斟了两杯酒,“喝点酒,暖暖身。”
“不喝了,我要回去了。”她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慕太子是一个极度危险、极度难缠的人,还是不要牵扯过多的好。
他清风淡月道:“你可以游回去。”
萧兰骨生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不是水性很好吗?游到岸边应该不难。”慕渊沉把一只白玉杯递给她。
“不喝!”她怒目而视,冷不丁的又打了个喷嚏。
他一边饮酒一边看她,她擦擦鼻子,的确冷得发抖,小脸苍白。
萧兰骨迫不得已接过白玉杯,一饮而尽,尔后用力地掼下。
她的确可以游回湖岸,可是这么冷的春日,她担心再次抽筋,再次发生意外。
“你不回去更衣吗?你不担心受寒?”
“喝点酒,本宫无碍。”慕渊沉优雅地给她斟第二杯。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郁卒地喝了酒。
接连喝了两杯酒,手足渐热,血脉暖暖,还挺舒服的。
四周寂静,只有飞鸟的啾啾声和湖水的微漾声。
“你非要留我在这里吗?”片刻后,萧兰骨憋出一句话。
“本宫并没有阻拦你离开。”慕渊沉凝视她,桃花眸格外的幽深。
她霍然站起身,斜眼瞪他,然后目测此处到湖岸的距离,估算着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游过去,以及中间发生意外的几率。
他也起身,过去扣住她的手腕,“你非要走吗?”
“你放手!”萧兰骨气恼地蹙眉。
“不放。”慕渊沉眸光幽沉。
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推他,打他,踹他,他都避开了。
湖面荡漾起来,扁舟摇摇晃晃,很不稳。
突然,她身子一晃,想稳住身子的时候踩滑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他眼疾手快地伸臂,把她揽入怀里。
萧兰骨不由自主地抓紧他,感觉到他的长臂越搂越紧,心神一跳,手忙脚乱地推他。
慕渊沉自然不会给她推开的机会,嗓音沉哑,“别动。”
“不要碰我!”
她羞恼地挣扎,却察觉到他按在自己后背的大手热热的。
没错,他把内力输入她体内。
“本宫用内力催化你喝的那些酒,一个时辰之内,你不会觉得冷,也不会受寒。”他看着她因为娇羞、紧张而发红的俏脸,“还要走吗?”
“你非要我留下来干什么?我跟你没话说。”萧兰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慕渊沉陡然发力,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她撞上他的胸膛,懵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又气又恼,面颊红粉菲菲,“你再这样,我就……”
他放开她,拉着她坐下,又给她斟酒,“不觉得这里的景致很特别吗?”
虽然拥抱很短暂,但带给他的震撼是从未有过的。
血脉翻涌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
萧兰骨这才细细地环顾四周,“此处的确景致优美,你常来这里?”
藕花深处,碧波微漾,春光明媚。
“闲暇的时候来这里消磨两个时辰。”慕渊沉语声低沉。
“你一人待在这里,不觉得太静了?”
“习惯了。”
“刚才我在那边故意喊‘救命’,你听见了?”萧兰骨忽然想起这件事。
“嗯。”
刚才,他躺在扁舟假寐,蓦然听见那边有呼救声,听着像是她的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就游过去,把她捞上来的那一刻,他庆幸自己当机立断做了正确的决定。
她以试探的语气说道:“今日你救我一命,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今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如何?”
“不行。”慕渊沉眸色微冷。
“你几个意思?还想斗吗?”萧兰骨气愤道,“我不怕你,你尽管放马过来。”
“你离楚玉珩远一点,可以一笔勾销。”他深沉的黑眸掠过一抹寒色。
“我和楚玉珩的交情关你什么事?你不要太过分!”她恨不得把他踹到湖里。
“你与他是什么交情?”慕渊沉貌似随意地问,微紧的眉宇却出卖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