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盈谈完工作后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一群要加班的人只能苦叫连天先走了,剩下来的七。八个人都是这个周末有休的。
聂盈笑了笑,举起杯来,说:“今天这顿就在这里吃吧,我请客。”
“哇!好诶!聂姐就是强,爱你爱你!”
“你这什么话?说的好像聂姐不请客就弱了似的。”
“啊啊啊啊,聂姐万岁!”
“……”
一群人欢声笑语,举杯欢呼,只有时陌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刻,时陌忽感神奇,又觉得无比幸运——她遇到了聂盈。明明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连相同的话题都没多少,可是却一直相伴到了现在。而她和那个人就不一样了,何止是两个世界,简直就是隔了一条银河系!
……怎么最近总是能想起他。时陌晃了晃脑袋,想把脑海中的身影晃走,谁成想反而越来越深刻了。
“陌儿,愣着干什么?”聂盈叫了时陌很多次,见她一直没反应,这才过来她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
时陌回过神来,恍惚间“啊?”了一声,问:“怎么了?”
聂盈说:“我让你点餐呢,都叫你半天了。”
“62的红酒。”时陌脱口而出,后来看到周围众脸懵然,这才改了口,“我是说,一醉方休。”
聂盈知道时陌一不开心就会喝酒,偏偏她酒量又不好,喝醉了哪次不是瞎折腾,可是除了时陌胃疼,哪次她又拒绝了呢。
自从时陌和渣渣前男友分手后,她就养成了什么都不肯说的习惯,总是担心会给别人添麻烦,只有喝醉了才会说几句心里话,无论是骂骂嚷嚷还是委屈诉苦,反正聂盈心疼她。
有人起哄:“大家听到没有!一醉方休!”
“听到了听到了,反正明天休假,谁怕谁!”
“嘿嘿……反正有聂姐请客!喝酒都有底气!”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连喝酒有底气的那位都倒下了,一群人趴的趴闹的闹,只有两三个还能聊天自如的,其中自然包括了“喜醉王”聂盈。而时陌不知道能不能算一个,因为从刚开始喝到现在,她都显得挺平静的,不愧是每次喝醉后都会让聂盈耳目一新的女人。
“一根,两根,三根……”
聂盈一直听她嘴里嘟囔什么,凑近了才发现时陌的惊人之举,她竟然把鲫鱼刺一根一根地从肉里剥离出来,这还不算奇怪的,怪就怪在她把精心挑好的鱼肉都扔了,把鱼骨头和鱼刺分盘子装好,一一排列……
看上去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的亚子。
聂盈心惊肉跳地听着她数数,生怕她会想不开把这些鱼刺都当鱼肉放嘴里咽下去。
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陌倒是没再捣鼓那些鱼刺,而是半掀着眼皮,一脸倦意没睡够的样子。
她伸手去水果盘里拿过一串红提,把红提的薄皮小心翼翼地剥了,又把籽取出来放好,可怜的红提肉失去了价值,惊世骇俗地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半醉半醒的聂盈呆愕了好一阵,可惜又委屈地说:“陌,陌儿,你不吃你给我呀,你看看我,垃圾桶不喜欢吃,我喜欢的,你给我呗?”
然而时陌每次都精准地躲开了她伸过来抢的咸猪手,甚至连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彻彻底底地沉浸在了摆弄红提籽儿的“工作”中。
“聂姐干嘛呢?继续喝呀!”一女同事也跟着好奇地凑了过来。
聂盈蹙眉一笑:“你看她是不是傻了?让她给我吃,她非要给垃圾桶,嘁!谁稀罕似的!”
“沈?”女同事看着桌上的红提籽,若有所思,“沈什么?”
“什么沈?”聂盈问。
女同事伸手指了指桌面:“看桌上,沈什么来着?”
“近?”聂盈转眸一看,看到沈近两个字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沈近不就是时陌的前男友吗?
“我天!”聂盈揉了揉头发,觉得不可思议,“都过几年了,你怎么还记着他?——哦,我怎么忘了你每次喝酒都是因为他!噶,气死我了真是,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女同事一脸懵逼:“聂姐怎么了?沈近是谁啊?”
“嗯?”时陌听闻这个名字,登时歪着脑袋盯住二人,“嗯?嗯?嗯嗯??”
她满脸问号,却又只是“嗯?”个不停,像是在问“沈近在哪”一样,聂盈都生怕明天再见她就是在精神病院了。
时陌没看到心里想的那个人,起身又往四周瞧了瞧,旋即自顾自地往门口处走。
聂盈看她挺正常的,步子也稳,问:“陌儿,你要去哪?”
时陌回眸微笑:“洗手间。”
聂盈被她这个非常具有感染力的甜笑搞怔了,转念一想洗手间也没太远,就随她去了。
时陌离开包间后,步子稍显不稳健,像变了个人似的,眉目间尽剩寒霜,红唇冷艳,仙姿佚貌,美得不可方物!按俗了说,就是她身上仿佛贴了“天仙下凡”四字,让人看上一眼,心脏就砰砰乱跳。
也正因此,所以才被人盯上了。
时陌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被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男拦住了去路,她向左移了移,本想直接绕过那人的,谁知那个人也跟着移了过来。
“呵,”时陌冷讽一笑,“你是有病还是眼瞎?”
“仙女,跟我喝一杯去呗?”浑身都是酒臭味的光头男猥琐笑着,离得更近了些。
本来这地方是不会发生强买强卖这种事的,毕竟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
偏偏时陌就是个例外,她不仅没啥能上得了台面的身份,而且穿的也不是名牌,所以这人才敢肆无忌惮地把她拦了。估计猪脑里还想着,她不过就是哪个大款带进来的女支而已。
“该死!”时陌本能地向后退去,怒不可遏,“你想找死就去跳楼,惹了我,我找人把你剥皮抽筋!”
“哈哈哈哈哈……”光头男笑得狂妄且变态,“我就喜欢泼辣的,蛇蝎心肠的女人最适合拿来调教了!只要你跟了我,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时陌的目光锐利如剑,灵光一闪,忙不迭跑进了女洗手间,谁料这光头男也跟了进来,期间有两个女人从洗手间内小跑着出去了,全都当没看见。
猥琐男步步逼近,丑恶的嘴脸反复在说:“跟了我你可不亏啊,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