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显然听出了她嗓子不对劲,又问:“时小姐的嗓子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昨天就一直听你咳嗽,需要我让司机去接你吗?”
时陌扶着额摇头:“不用了李婶,不用担心,我昨天在朋友家睡的,现在就回去了。”
“那好,等会儿我叫医生来家里。”
“不用了,真的不用。”时陌揉了揉太阳穴,“就这样吧,等我回去再说。”
她真没想一句话都不说就闪人,她还没那么恶劣。只是聂盈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就没叫醒她。
时陌留了纸条才走的——多谢聂大姐收留,下次请你吃麻小啊,么啊mua喵~(手绘猫头)
回去后她就发现感冒可能潜移默化中加重了,鼻涕直流,她擤了半天后,整个人累得趴在床上,想睡一觉又头疼,所以就想了个法子,用纸把鼻孔堵了。
这时门外“咚咚”作响,时陌让进后,李婶才提着一塑料袋的感冒药进来,看到她的鼻孔时一愣。
等着她说话的时陌眨了眨眼睛,盯着她也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估计她这作风是不太文雅,哪里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于是就把塞鼻孔的两坨纸扯了丢垃圾桶。
“李婶,楼下不是有药吗?”时陌看着她手里的塑料袋,忽然觉得有点浪费,估计这么多感冒药,得感冒半年才吃得完。所以这到底是关心呢?还是诅咒?
李婶笑了笑,把袋子放下后说:“这是先生特意让人送过来的,他还吩咐我务必看着时小姐吃药,先生是真的关心你。”
“呵……呵呵……呵呵呵。”时陌干笑了笑,觉得他是挺关心自己的,可能是怕自己药吃得不够多,不够量,不足以让人送去医院洗胃!
“你就放那吧,我已经吃过了,”时陌说,“晚饭我就不吃了,别叫我,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李婶迟疑了会儿,但最后还是应声出去了,人刚到门口又被时陌叫住。
时陌说:“等等,李婶,他是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啊……这,是我告诉先生的。”不论李婶的神情还是语言,一看就有端倪。
不过时陌也没功夫去研究这些,毕竟他们这种货真价实的豪门贵胄,想要监视一个人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时陌吃的药有助眠的功效,于是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楼下的李婶当然不能够闲着,拨通了骆叙淮的私人号码,把时陌接到药后的表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
对面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传来了淡然悦耳的声音:“下次我再让你给她什么,你就说是你买的或者找点别的借口。”
“知道了先生。”
话已至此,李婶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了,只是她觉得奇怪,为什么先生明明很在乎时小姐,结果却一次都不肯回来?
电话末尾,骆叙淮又说:“她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告诉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什么时间都可以。”
李婶应答后,电话便挂了。
……
事实证明,万事不能往坏处想,因为结局会真的变坏。
时陌一觉梦到了第二天中午,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她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密布的额头。
这时护士刚好进来,说:“时小姐,你醒了?昨晚可把你男朋友急坏了。”
时陌:“…………”
难道我昨天发烧死了,重生到了从前?呃……不会是真的吧?
“他人呢?”时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浑然不觉原来一个人有那么难忘。
护士双眼一眯,口罩下绽放出笑,说:“我看他好像刚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时陌又沉默了,按着手背上的针口心不在焉的,待护士转身要出去,她又神经病似的问:“今年是哪年?”
不难看出护士的眼中夹杂了一抹怪异的神色,但她还是回道:“2021年5月21小满。”
时陌一骨碌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扯了一个半嘲的笑,懊恼无比:“发神经了吧,还重生呢?”
时陌打开手机屏幕,呆滞了几秒,不过才浑浑噩噩过了一天而已。
虽然护士说她“男朋友”只是出去接电话了,可直到时陌出院都没有见到他。于是她就只当护士把她记错了。那是别人的男朋友,不是她的。
接时陌出院的只有李婶,不过也足够,毕竟以往都是自己来自己走的,聂盈因此还老训她,这么大个人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时陌总是打马虎眼转移话题。其实说不说都一样,病了也只能怪自己平时不注意。她就是这样,习惯性把一切坏的根源都放在自己身上。
这次回去后,她被李婶照顾的十分周到,吃药按时吃,吃饭按时请,所以才几天就好全了。只是不充实的日子她还是没法习惯,不知不觉间就怀念起了上学赶论文,赶稿的那会儿。
那句话说的真不错,现在过得不好的人,才总是会怀念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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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淮,都劝你长点心。”卢林的语气中略带怒意,关了微博放下手机,揉着眉心又说,“我跟你说了注意分寸,结果还是被狗仔蹲到你晚上抱着个女人去医院。”
骆淮的住宅里,他正闭目养神,化妆师拿着刷子在他干净的脸上忙活着。
卢林扶了扶镜框,又说:“我倒也不是让你见死不救,不过但凡你小心点,就不会有那么多幺蛾子了。”
大清早就听卢林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连化妆师都不耐烦了:“卢大哥,我求你闭嘴吧,你也不想想,这都过了两天了,两天前的照片直到今天才曝光,你怎么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卢林按了按太阳穴,脸上充斥着不耐,跟骆淮说:“媒体故意等到《君城》开机的前一天才放出这个消息,看来是想打你个措手不及,顺便拖延时间。”
“所以?”骆淮阖着眼问,“你觉得会是谁?”
化妆师岔话:“会不会是慕枫啊?”
“不会。”卢林迅速否决,“不可能是他,人都还在医院躺着,作怪也只是替别人做嫁衣,那人没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