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春儿和东二都愣住。
没来得及多说,外头的脚步声已经纷沓而来。
月夕望去,心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几十人浩浩荡荡,拥着一顶华丽的肩舆进来。
那肩舆由四人抬着,前头六个内卫开道,左右还跟着八个,加上其他一众太监宫女,隔着老远都能品出其中的汹汹气势。
一个太后,到一个公主的宫里来,居然要防备得如此严实。
月夕心想,这窦凌霄过去定然是让人吃过不少苦头。
思忖至此,月夕却并不感到慌张,唇角反而微微弯起。
也是巧了,作为正气堂的堂主,她从小到大见过械斗无数,无论拎出哪一场来,都比这个阵仗大。
“春儿。”她轻声道,“等会儿你只附和我便是,其余不必理会。还有,我倒下时,记得将我接稳了。”
春儿看着她,一脸错愕。
月夕不多言,只搭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去。未出殿门,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半百妇人,身形高痩,看上去很是硬朗,步履生风,不怒自威。
二人无意间对视一眼,月夕直觉寒气逼人,这太后怕是要将她拆骨入腹了去。
“拜见太后。”月夕行礼,
太后没说话,只由周嬷嬷搀扶着入了暖阁,自行在堂中太师椅上落座。
月夕正跟着走进去,便听周嬷嬷指着春儿大喝一声:“来人,将那刁奴押出去,先打三十大板!”
内卫们应下,便要上前捉拿春儿。
众人都吃一惊,春儿却毫不示弱,看着那些内卫,撸起袖子便要干架。
“住手!”月夕一声清喝,将春儿拉到了自己身后。
内卫们见月夕亲自挡着,自不敢再上前。
月夕望向太后,道:“不知春儿犯了什么过错,竟累得太后这般大费周章。”
太后眼眸一挑,冷笑道:“这不是精神着么?谁说你病了一场,说话也没力气?”
月夕听罢,只垂下眸去,低头不语。
太后料她理亏,打了个手势,让内卫们退下:“今儿是三月二十,下个月十五就是你去丘国的正日子。前后这么一折腾,该备的都没备上。和亲乃国事,耽误不得。几个局子抓紧了过来替你量身,你们三番两次阻挠,叫人家告到我这里来,面上好看么?”
她气势汹汹,一记拍案,震得月夕肩膀一颤。
太后又肃声道:“事关国之大事,你身为一国公主,当知身上重担,不可再儿戏。”
“我……”月夕望着太后,脸色不霁,忽而白眼一翻,软倒下去。
身后的春儿眼疾手快,连忙接住。
“公主!”她晃着月夕,“公主!”
可月夕两眼紧闭,竟似不省人事。
这情形突如其来,叫众人一时怔在当场。
周氏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海阳公主武德充沛,在天底下都是出了名的,过去十八年,一场病都没生过,遑论当众晕厥?
她看向太后,只见太后目光狐疑。
“来人,去请太医来。”太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