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哑然,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就算如此,可三哥你不觉得这个顾三小姐在落水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吗?”她又回想了一遍今日的情状,简直匪夷所思,“以往她最是好说话的,毫无脾气可言,管我一口一个娇儿姐姐叫着,今个儿怎么——”
顾红秩看她的眼神,也和往日不太一样,竟让她心里有些发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行易却是嗤笑了一下,缓缓道,“她和顾家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也不急于一时。”
闻言,朱娇脸上的浮躁之气散去,她勾着嘴角笑道:
“宸贵妃在后宫颇得圣上恩宠,都盖过皇后娘娘了,但她嚣张不了多久。”
朱家兄妹并不知晓,他们在观音寺里对顾红秩说的话,都被人一字不差地听了去。
“王爷,龙雀让小人传话回来,这就是朱三公子和朱娇说的原话,一字不差。”
褚栖月端坐在高位上,伸手接过跪着的随从呈上的纸条。
展开看完之后,他轻笑了一声。
“本王倒是没想到,这朱三还是个死皮赖脸的。”褚栖月虽是在笑,但嘴角的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跪着的随从都不敢抬头,“姑娘都说不去他家了,他还硬要她去,这是想做什么?”
“殿下,魏国公府毕竟是功勋人家,应该不至于——”
随从艰难地开口,最终掂量一番却是不敢说出那几个字。
“你想说什么,应该不至于发生有伤风化的事?”褚栖月的目光变得更为凌厉,他手上轻轻发力就将纸条揉成万千碎屑,尽数洒在地上,“若是真发生了什么,那就晚了。就算把朱三杀了挫骨扬灰,也换不回清清白白的顾红秩。”
听这个语气,随从就知道褚栖月是动了真怒,赶忙垂头装哑。
“你去告诉龙雀,日后朱三再对顾红秩有任何反常的动作,若是情急之下,本王准许他直接对朱三动手,后果本王来负。只有一条,务必要保全顾红秩的名誉和安全。”
褚栖月沉声道。
随从立刻领命而去。
观音寺内。
顾红秩垂首坐在长姐身边誊写佛经,忽而有僧人进来通报。
“廷颂法师想见顾三小姐。”
那小僧人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倒是清秀可爱,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顾红秩,出家人的平静之下似乎还带着几分好奇。
顾红秩愣了一下指着自己,“只见我一人吗?”
“没错,请施主随我来。”
小僧人双手合十,恭恭敬敬。
顾红秩心中有些纳闷,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廷颂法师虽然也留她在观音寺,但对她却并无亲近之意,怎么这次他却要单独找她?她看向放下手中经书的长姐,顾红娣给了她一个眼神,笑道:
“法师要找你,肯定是觉得和你有缘,才想指点你一二,去了之后断不可失礼。”
“红秩明白。”
顾红秩别过长姐和外甥,只带着陈嫂就和小僧人往廷颂法师的禅房去了。
廷颂法师的禅房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里面一切从简,走进去后真有种青灯古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