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此举就是要绝安国公府的所有后路。
“我教瑾儿读书写字,倒不是要他将来走仕途,只求他能平安长大,做个不辱没功勋之家门第的好孩子就是了。可他这三天两头生病,实在让我心焦。我听人说,像瑾儿这样的多半是八字太轻,要去佛庙请法师加持,或许会有成效。”
顾红娣并不知晓小妹心里的愤怒,缓声道。
看着长姐藏不住担忧的愁容,顾红秩点头笑道,“听说赫赫有名的廷颂法师和观音寺的主持是密友,这回我们去观音寺,没准可以请主持引荐这位大师呢。”
“你也知道廷颂法师?”顾红娣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随即却是轻轻摇头叹道,“我又何曾不想请廷颂法师为瑾儿做个护心符什么的,但廷颂法师可是皇家都轻易请不动的高人,京城中那么多贵人排着队想要见他都不曾得见,我们又怎会是例外。”
顾红娣只是笃定地一笑,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在公府随从的簇拥下进了观音寺后,顾红秩抬起头,果然看到站在正庙门口穿着青色佛袍的身影。
“长姐,你看那人是谁?”
顾红娣在阳光下眯起眼看过去,看不太真切,只觉得那名男子的气度脱俗,与寺里其他僧人沉闷木讷的样子大相径庭。“这人看着不像是寺里的。”
顾红秩含笑不语,只望着前方。
观音寺的住持慧空法师走下台阶来迎接她们,那名青色佛袍鬓上半点青丝也无的男子就跟在住持身后。
“玄夫人,三小姐,玄小公子。”
住持双手合十,对她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顾红秩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旁的廷颂法师身上,她死过一回,对佛法因缘的事就更是心怀敬畏。
“这位女施主,你一直看着小僧,可是有话要说?”
廷颂弯起一双笑眼,缓缓开口。
他在出家人里是难得的好相貌,当他眼中含笑望着人时,别有韵味。顾红秩被看得脸上一红,又被顾红娣拽了拽,赶忙欠身行礼。
“请法师见谅,”顾红娣尴尬地笑着打圆场,“我这三妹还是孩童的性子又不常出门,所以一时失礼也是有的,还望法师不要放在心上。”
廷颂对顾红娣念了声阿弥陀佛,却道,“夫人不知道,您的这位妹妹有大造化,是佛法的有缘人。”
顾红秩在心里暗道,上辈子的时候廷颂也说她是有缘人,但好像没说她有什么大造化。难不成是他看出来,她是死过一回了?
“法师的意思是——”顾红娣不解地看向住持。
“玄夫人,容我介绍,这位是在游历中寄宿观音寺的廷颂法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廷颂法师说三小姐是有缘人,那必然有其因由。”住持转着手中佛珠道。
顾红娣听到眼前的青衣僧人真是鼎鼎大名的廷颂法师,欣喜若狂。她一是欢喜自家妹妹得了法师的另眼相看,二是记挂着幼子八字轻的事,觉得今日碰巧得见廷颂法师,未必不是一段机缘。
她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请廷颂法师去内室一聊,顾红秩已经耿直道,“既然廷颂法师说我是有缘人,那我能不能请廷颂法师帮一个忙呢?”
“施主请说。”廷颂含笑。
“我的外甥瑾儿生来就体弱多病,我们都疑他是八字轻冲的,法师能否赐护心符给他,让瑾儿拜您为师参悟佛法,在红尘中修行攒福?”顾红秩也不管长姐惊愕的神情,直言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