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枭寒斩钉截铁的回答。
张老指了指他:“臭小子,别人我不知道,你我难道还能不知道?你要不是看上这丫头了,何至于人家没找你,你便像发情的狗一般,一刻不得闲?”
季枭寒:“……”
“你若是想单纯的只想利用她查苏家,倒也没什么话好说,可你既然喜欢人家,便还是与人家说清楚比较好,要是事后才被她知道,可是不妙。”张老开完玩笑,便开始语重心长。
季枭寒拧了拧眉心叹息:“这事不能与她说,我会再想办法的,老师无需担心我。”
“嗯,苏家那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置?”张老问。
季枭寒沉思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苏家丧期三年,等我完成了我要完成的事情,便处理了这件事情,老师放心好了,我已然胸有成竹。”
“嗯,你做事我素来是放心的,只是你这性子,也该开朗些,你左右也不过是个少年郎,别总端着。”张老说罢,指着外面说:“去跟那些世家子弟多聊聊天,这风月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管理,还得靠大家支持。”
“是,我这就出去,这药方是她写的,老师只管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便可以了。”季枭寒说罢,递给张老一张药方,那上面龙飞凤舞,全是他的大作,根本就不是苏染霜写的那张。
张老了然的笑,季枭寒不以为杵,坦然的走了。
他再次回到诗会的时候,诗会已经进入高潮,那些少年公子小姐脸上都渲染的兴奋之色,只有苏染霜,她总是淡然的站在一处,可即便她只是站在那里,那里便有了美景。
季枭寒看了她好几眼养眼睛,然后才到苏欢欢旁边坐下。
见他主动坐到自己身边来,苏欢欢连忙殷切的帮他沏茶,“夜白哥哥,上次你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可惜家里下人不长眼,将东西打破了,我可伤心了许久呢?”
“无妨,反正你家也不缺这等小物件。”季枭寒曲解苏欢欢的意思。
苏染霜在一旁忍笑,她就觉得奇怪,这人明明是个成熟理智的人,却每每会做一些不合他性格的事,居然有些可爱!
想到季侯爷可爱,苏染霜连忙挺直脊背,深怕被他知晓了心思,又要与她怄气。
可爱的季侯侯还不知自己在苏染霜心里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犹自矜贵冷然的与苏欢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堂上苏梅云与张大公子联手,已然成了本场最佳。
苏欢欢不屑道:“不就几株破花,几句破诗……”
“小姐,请喝茶!”苏染霜及时阻止了苏欢欢继续大放厥词,苏欢欢不吐不快的想责骂苏染霜,苏染霜只是看了季枭寒一眼,苏欢欢便偃旗息鼓。
苏欢欢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夜白哥哥,日前我听说离城不远处,有一座山谷里面,开满了荼蘼,香气宜人,我想去采些荼蘼花做香粉,可又害怕父母不允,你能陪我去一趟吗,你若能陪我,我便能说服我父母,让他们放我与一起去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倒是可以,只是我们孤男寡女终究不好去,不如叫上你二妹,再叫上张家公子,还有小姐,大家一起去,更热闹一些。”季枭寒道。
苏欢欢极不情愿,她想与季枭寒独处,可听他这口气,只怕只有他们两人前往,他是断然不会去的,苏欢欢又想与他出游,思来想去,只能忍着恶心,答应了让苏梅云和张家小姐同行的要求。
苏欢欢回去将这件事说给苏文轩夫妻二人听后,苏文轩原本是要拒绝的,苏夫人在一旁连忙劝:“老爷不是也想让张家那边与梅云多亲近么,反正也不是他们单独出去,大家一起出去有何不可?”
“那便去吧,这件事情让你母亲帮你置办妥当,你就算东道主,出行那日,你记得要保持一个主人的端庄,你的形象能不能挽回,这三年至关重要,若是这三年你依旧故我,到时候季家悔婚,你可怪不着我。”苏文轩冷声道。
苏欢欢瘪嘴,但好歹没有反驳。
苏染霜这日得见季枭寒,两人也算冰释前嫌,回到苏家后,她便将季枭寒送的血参偷偷放在茶杯里面,每天夜里喝一点点,气血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转眼间,便又到了要去出游的日子。
出游前一夜。
苏夫人替苏欢欢操办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几个出游用的凳子,便对苏染霜说:“你去小佛堂的后院看看,那里有好几个小凳子,很是适合出游用。”
听苏夫人说小佛堂,苏染霜心里一阵激动,但是她不动声色,规规矩矩的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去小佛堂,她也知晓苏夫人那人的性子,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小佛堂,并没有到处去看,拿到凳子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叫声,吓得苏染霜头皮发麻,手里的凳子落在脚背上,刚好打在她脚趾上,疼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出来后,她脸色不是很好。
方嬷嬷便问:“你怎么了?”
“方嬷嬷,佛堂那边,有吓人的东西!”苏染霜道。
方嬷嬷呵斥:“胡说什么,佛堂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吓人的东西?”
“我真的……我真的听到了,很吓人!”苏染霜那小脸煞白,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方嬷嬷便也没继续斥责她,只问:“你觉得吓人,怎么不去看看?”
“我不敢,我来之前,我娘便跟我说过,在大宅门做事,最好是两只眼睛跟两只耳朵都只看主人,其他的地方不要看,不要听,方能保命。”苏染霜信口胡诌。
方嬷嬷倒是笑了,她说:“你母亲倒是把你教的不错,佛堂后面,也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只是关着一个疯女人,以后少不得要叫你去那边做事,你要记得自己今日说的话,不该听的便不听,那疯女人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后来与一个王姓姐妹密谋,想爬老爷的床,被夫人发现了,一个驱赶,一个疯癫,夫人也是个心善的,一直留着那两人,只是那姓王的,前些日子被火烧死了,你只要记得这些,以后任那疯女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睬就对了。”
“是……”第一次在苏家听到王嬷嬷的消息,竟是这般诋毁她,苏染霜气的浑身发抖,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着悲伤,强打起精神,与这方嬷嬷周旋。
当夜,苏染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以至于第二天去游玩的时候,她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一点精神都没有。
苏欢欢见她这般,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的头发便狠狠的扯了她一把,“小贱种,我家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来我家睡觉的,是让你伺候人来的,没小姐的命,却还装小姐的清高。”
“大姐就不怕被侯爷看了去么?”苏梅云见她欺负苏染霜,冷声道。
苏染霜头发在苏欢欢手里,也不敢反驳,可心里却十分奇怪,这苏梅云最近,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要说能镇压苏欢欢的,那也果真只有季枭寒。
苏欢欢听了苏梅云的话,便悻悻的放了苏染霜的头发,可她的所作所为,被季枭寒看在眼里,他握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手里的茶盏瞬间便成了齑粉。
坐在他旁边的韩天佑与小芳儿吓得连忙挪到旁的地方,不敢挨着他,太残暴了。
而这边,苏染霜却委屈巴巴的道:“不是的大小姐,昨夜大夫人不是让我去小佛堂拿凳子么,小佛堂关着个疯女人,吓着奴婢了。”
“你胡说,我自小长大,从来不知佛堂关了个女人。”苏欢欢已经认定了苏染霜在说谎,便又要动手。
苏染霜抬起头来,冷静的看着她说:“真的,方嬷嬷与我说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说是已经疯了许多年了,不信您去问方嬷嬷去。”
苏欢欢自然不敢去问方嬷嬷,但是她心里却在盘算,她回去后,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女人,要是有倒也罢了,若是没有,她便死定了。
啪!
季枭寒那边捏破了第二个杯子。
韩天佑一副受惊吓的良家妇女状,咬着衣袖看季枭寒。
季枭寒冷然道:“等下去到山上,我将苏欢欢和这笨女人引到僻静处,你将苏欢欢那个笨女人支走。”
“是,侯爷!”现在就算季枭寒让韩天佑与小芳儿跳脱衣舞,他们也在所不辞,太可怕了。
可是,这个机会,季枭寒终究没有等到,他们刚到地方,原本晴空万里,忽然乌云密布,没多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撒了下来。
淅淅沥沥下个没停,所有人都窝在一个小小的凉棚里面,看雨打小花残。
苏染霜精神不济,加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淋了些雨,便觉得浑身发冷,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旁的季枭寒几次看她,都被小芳儿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