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山替王家声、莫容辉、姚苌虎交了罚款,三人被官府释放。此事,吴莹儿心中颇为不悦。
这也难怪,她出身小户人家,自小就勤俭节约,每次花钱时,都要先算算兜里有没有足够的钱,也就是说,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过让她高高兴兴,痛痛快快地花上一次钱。
林俊山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还是替别人花的,她,吴莹儿心痛死啦!这些钱,八千两白银啊!不知可以买多少金银首饰?买多少马车、婢女来使用?
再说,因为林俊山为了朋友常到酒馆、饭店吃酒,大多在下半夜才回家。她嫁过来的时间已将近半年,林俊山没有几次早点陪她入睡,有时还整夜没有归家。
她起初还以为林俊山是到大太太司马雪诗那里睡觉,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司马雪诗,急着调养身体,并没有什么男女间的需要。她想,林俊山半夜三更才回家,有时没有回家,只有一个事,那就是外面有相好的女人了。
她想到母亲曾经讲过,男人对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就像对菜肴一样,再好的菜肴,吃久了也会厌烦。母亲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父亲都被她管的服服帖帖的。找个机会向母亲请教。
母亲和邻居的阿婶们都议论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又闻别家的菜味!对男人有时要好,要好得一夜缠他三四次,让他泄尽了气和力,乖得像一堆烂泥;有时就要冷淡,让他懂得离开他,女人照样自己生活得好好的。
母亲还讲过,在相亲论嫁时,还要故意嫌男方的一两个缺点,别让男方以为只有他这一家最好,只有他这个人最好。不过,当时,却没有嫌林俊山,更不敢嫌司马家。母女都认为林俊山是太好啦!不敢有一两句不妥的言语,恐怕一言不妥,就把这门亲事搞砸了,自己也就不可能到这里享受了。
母亲又讲过,有时要讲一点和做一点男人害怕、紧张、担心的事,别让他老是觉得他家的女人就像小狗一样,只会在门里看家。狗也可以出门外去张望一下,看看外面的情景。
再说,林俊山送走了莫容辉和姚苌虎两人,这俩感谢之状甚是真诚。只说:“大恩不言谢,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王家声出狱后,林俊山约来三县“猪霸”蔡大憨,先到“晟发”酒馆吃酒,以示对王家声的“洗秽气”“来好运”。酒足饭饱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京西乐坊”听歌。
刚进了乐坊,樊娇娇就迎上来,娇嗔地说:“三位大爷,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呀!是不是把娇娇忘了?”
王家声说:“岂敢,岂敢!忘了别人,也不会忘了你。”
蔡大憨“嘿嘿”傻笑着。
林俊山说:“这不是来了吗?前段时间有事,没空过来。”是啊,确实一个多月没有来到“京西乐坊”给她捧场了。一个多月来,急于办理王家声的事,又没有适当的伙伴,虽然心里想要来,可是,还是没有来。偶尔间也想念她呀!要命的是竟然在梦中,梦到跟樊娇娇一起玩那种男女都觉得快乐的......
这一个多月来,林俊山为了弥补经济上的损失,还真是天天在司马药业里工作。因为一万八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如果换成其他的人,说不定就死了。这一个月,他新办了粮铺和当铺。真是财神保佑,他赚了二万多两银子。还在夜间常陪吴莹儿,使她乐滋滋,美嘻嘻的。所以,确实没有关顾京西乐坊。
都是老熟人,免礼无忌,樊娇娇也不怕人家说什么,挽着林俊山的胳膊就往里面拉,拉到最前面中间的桌子,叫上小伙计把茶点、果蔬送上,自己则坐在林俊山身旁。
三个男人坐定后,樊娇娇小声问林俊山:“这些时间生意兴旺吗?”她想问问犯官府的事,却欲言又止。
林俊山说:“还可以。你好吗?有很多人打赏吗?”
樊娇娇说:“哎!你都没有来,还能好到哪里去?我天天都想念您,连做梦都梦到你。”
林俊山笑了,笑的太开心了。笑后说:“原来你的梦中也有我!”
樊娇娇说:“听此言,难道你的梦中也有我!”
林俊山又笑了,笑得忘情。樊娇娇也如花解语地点头,一对眼珠子一闪一闪地在林俊山的脸上照来照去,使他感到无比舒服。
两人的眼光接触时,都产生莫名其妙的震动。这是什么?樊娇娇觉得心跳如擂鼓,血液突然流动加快起来。
林俊山则是有过跟两个女人接触的经历,自然明白这是什么事。他想,家里那两个已经不好摆平,如果加上这一个,怕是成圩场了。
因为这一个月来,他也好几次到司马雪诗房里,虽然她说要专心养身体,暂时远离夫妻房中事,但是,看着他大部分的夜间去吴莹儿房间,也有了情绪,产生妒忌的心理。
这几次夜间去司马雪诗房里,都是她事先说的,她的语言是“月底快到了,记住该盘点。旧账不可荒废。”这就很明白告诉他,不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还真是,久没有与她在一起,违背了她本能需要的规律。她那如饥似渴的样子,使林俊山感觉到男人的骄傲,男人的吸引力。林俊山只顾往下想......
樊娇娇说:“俊山哥,轮到我上台演出了。我去去就来。”林俊山这才回过神来,说:“好。你上去吧!好好表演。”
樊长弦提着二胡,已先到了戏台上,鼓乐响处,樊娇娇莺喉微转,口出仙音,脚移手摆时,全场鼓掌声连连响起,有的则激动的大叫,吹口哨,有的大声叫“好!好!”。
三曲毕,樊娇娇下戏台,再来到林俊山身边,乐坊的伙计则忙着捡起在地上的赏金,樊长弦老先生则到后台去等着赏金的分成。
王家声和蔡大憨则各拿了一把银子给樊娇娇,樊娇娇再三推辞,说:“都是熟人,皆是大哥,就不要客气了。”
林俊山对樊娇娇说:“既然如此,改天我买一点礼物过来,你要笑纳哦。”
樊娇娇笑着说:“俊山哥,林老板,您的礼物,我一定全收。”
林俊山说:“好吧!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樊娇娇说:“原来林老板以前没有当我是朋友?!人家还以为我们早就是好朋友呢!”
林俊山赶紧改口说:“失言,失言!我在此赔礼道歉!”
樊娇娇说:“看把你吓得......”双眼放出两道飞光,迅速钻进了林俊山的眼里,林俊山觉得美滋滋,乐融融的,全身酥酥的。谁都懂得,这种情爱之光,从眼睛而入直透到心底里。
林俊山急急辨解说:“谁吓着啦!看你这个小丫头!”
樊娇娇扭转头,手抿住嘴直偷笑。
蔡大憨喊:“你们两个也别那样,没有看到我和王家声都在此吗?”
林俊山说:“好啦!小樊姑娘敬蔡大哥一杯!”
樊娇娇玉指轻动,一杯热茶已放在蔡大憨面前,手微微提起另一杯茶,说:“蔡大哥,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生意兴旺!”
蔡大憨说:“好好!我喝!连喝三杯。”
樊娇娇茶杯放下,又再给王家声斟一杯茶,然后自己也斟一杯,说:“王大哥,小女敬您一杯。祝大哥生意兴隆!逢好人遇好运!”
这些动作和音声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爽在心里。
他们四个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吴莹儿派阿勇赶马车来接林俊山,林俊山依依不舍而去。樊娇娇送到京西乐坊门口,说:“俊山哥!记住您的话!”
林俊山说:“记住了!改天见!”
樊娇娇说:“好的!我等您!”
第三天傍晚,林俊山安排司马药业的事之后,很快就到了京西乐坊;樊娇娇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这时,观众大部分未有到,表演也未有开始。林俊山找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樊娇娇趁势靠过去。林俊山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给她,她打开后高兴地叫:“啊呀!这么贵重!”
林俊山说:“喜欢吗?”
樊娇娇说:“喜欢!我做梦都在想有一条金项链!”
林俊山说:“来!我帮你戴上。”樊娇娇伸长脖子让林俊山把项链戴上,笑咪咪地望着他,久久地......
林俊山问:“今晚你有几首歌?安排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樊娇娇说:“今晚安排三首歌,都在前面。后面都是歌舞,没有我的表演。”
林俊山说:“今天,我早就把事安排好了,恰有时间,我带您到市里走走,顺便去吃点心。好吗?”
樊娇娇说:“好的。求之不得。不过......”
林俊山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樊娇娇沉吟了一会儿,说:“没有什么事。我先叫我父亲回家。”
演出开始,樊娇娇安排在第三个节目,表演后,她跟父亲说了几句,就跟着林俊山出乐坊。
他们两人沿着街路,商店一间一间看过去。樊娇娇那个乐啊,真是一生以来没有的。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也从来没有到过大商点逛过。像她这样的身份的女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够逛大商店。
走啊走,樊娇娇在一间布店停下,细细看着各样布匹。店员走过来问:“小姐,您看中哪样款式?这里都是苏杭的蚕丝织品。”
樊娇娇说:“哦!我随便看看。”
林俊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樊娇娇每一次停下看的布匹样式,他都随后叫店员剪下一丈。至樊娇娇出布店门时,他已经买了七种布匹。出门时,店员把布匹包装好交给林俊山,说:“大爷,欢迎再来!请慢走。”
樊娇娇一看,天啊!叫:“您买这么多布干什么呀!”
林俊山说:“给你做衣服呀!”
樊娇娇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太夸张了吧!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想过有这么多布匹做衣裳,还都是天下称“天堂”的织品!
林俊山笑笑地说:“女孩子嘛,就是要有款式、颜色多的衣服,才会显示她的美丽。”
樊娇娇说:“谢谢俊山哥!我来拿。”
林俊山说:“这不重,还很轻的。我在家乡时,一次可以背百多斤。这些布才多少斤啊。”
樊娇娇说:“来,我分拿一点。不然,你的手会酸的。”从林俊山手里拿了几款布。
林俊山说:“今夜还早,我带你去吃点心。”
樊娇娇“嗯”,眼睛又对着他闪一闪,眨一眨。
林俊山领樊娇娇到了怡心饭馆,刚到门口,饭馆伙计就笑脸迎上,说:“欢迎林大爷!请到雅座。需要什么尽管说,包您满意。”
林俊山和樊娇娇随着伙计到了二楼雅座包间,林俊山点了八道菜肴。不一会,伙计把茶送上,有鳗鱼、鲈鱼、龙虾、猪肝、山羊肉、牛肉、鸡汤、青菜。
樊娇娇拿着筷子,只是看,她不知怎样吃。够奢侈的吧!这样一桌菜的钱,不知穷人要过上几十天。
林俊山又叫火计拿来一瓶“杜康酒”和一瓶“女儿红”。
樊娇娇说:“俊山哥,这太多啦!吃不完的。”
林俊山说:“不要紧。先吃就行啦。”
他们俩面对面坐着,互相劝酒,互相夹菜给对方。虽然樊娇娇是低身份的,但是毕竟是常年于娱乐场所中做事的,喝起酒来,语言、动作之优雅,话语之动人,是林俊山从未有见过的。
面对着如此善于言语的美女,林俊山还真是乐得酥酥的、甜甜的,如在五色彩云中。
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林俊山送樊娇娇到她的住处。樊娇娇领着他进了一座大宅,弯来弯去到了一间“雨屋”,樊娇娇示意他不要大声讲话,自个儿开门后,拿布匹进去,又回过身来阻止他停住。
借着月光,林俊山见着这是一间约十多平方的“雨屋”,隔成内外两间,外间为樊长弦寝室,内间为樊娇娇寝室。樊长弦已经在床上睡觉。门外的屋檐下一个小炉灶,一些简单炊具和餐具。
樊娇娇把布匹放置后走出来,说:“俊山哥,不好意思。不能请您进去坐了。”言语间,略带哭意。
林俊山说:“不要紧。夜深啦,我也该走了。”
樊娇娇送林俊山出大宅的大门,急急转身跑回去。
林俊山知道,这是女孩子自卑的一种表现。在回家路上,他已暗下决心,准备用一千两银子买一座大宅给她们居住。
日月穿梭,转眼又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来,林俊山大约两至三天就到京西乐坊看樊娇娇表演。他按往常一样,送给樊娇娇一些赏银,并不大手大脚、大把大把地赏给她银子。
因为,当他买布匹给樊娇娇以后的第三天晚上,他到了乐坊的门口时,樊娇娇说要把金项链和布匹还给他,这使他吓了一大跳。在他长劝短说之下,樊娇娇才答应金项链和布匹收下,并说今后不要再买东西送她了。林俊山当然满口应“好,好!是,是!”
之后,在林俊山的再三追问之下,樊娇娇才说,那天夜间她被父亲樊长弦骂了半夜。她的父亲说,“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个林老板非亲非故送你这么多的布匹,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像这种有钱人,还是远离的好。我们是什么身份?是九流之尾末!不可随便去交往上等人。
樊长弦还说:“女孩子上当受骗是因为虚荣、贪心、随便接受人家的好处!随便接受男人邀请吃饭吃酒,随便接受男人的礼物!过于爱吃佳肴美味,过于爱穿美丽样式的衣裳,过于爱戴金银珠宝,急于过着上等人的生活,这些都是女孩子的劣根性,是被坏男人进攻的缺口。女孩子有了这些偏爱,就成为被男人猎取的对象。
飞禽走兽为什么会被猎人抓去,就是因为贪吃,就是因为贪玩而没有警惕性。当然,有一种情况是猎人太强大,人多势众,武器杀伤力太强,飞禽走兽才会被抓住或射杀。”
原来如此,林俊山悟了,原来过早、过急、过坦率、过直接、过大方地对女孩表示怜爱之意,是会吓着她的。爱情不能像水流一样直泻,“飞流直下三千丈,疑是银河落九天”飞流落九天固然壮观,可是,会冲散了爱情,不能用暴布一样的气势来对待爱情。
爱情应该委婉一些,要慢慢来,要像铁条磨针一样,有耐心,有信心。要顺序渐进,要细水长流,要像露水一样慢慢滋润花朵。
林俊山想,如果说,当时对杨秋妹的爱是一种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只是对新鲜事物兴趣的话,那对司马雪诗的爱则是完全是出于报恩,当然司马雪诗是极美丽和善良的。
而如今对樊娇娇的爱,则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是日久生情的,是真正想关心她的自觉行动。
这天下午,林俊山处理完司马药业的日常事务后,到了樊娇娇的住处。门半掩着,林俊山轻轻地喊:“娇娇,娇娇!”
门开处,樊长弦笑着说:“是林老板啊!快进来坐。贵客,贵客!”又说:“娇娇,有客人。”
在内间的樊娇娇说:“好!我就来。”
见着樊长弦的笑脸和高兴的态度,林俊山心里宽松了许多,他本来还以为这次来拜访,会被他拿扫帚打出去。那天,樊娇娇给他说的她父亲的话,还历历记在心。
其实,林俊山忘记了樊长弦是何许人也?是走江湖的人;林俊山也不知樊长弦何样人呀?樊长弦也是饱读诗书的,对世间的一切情态看得多、吃得透的人。
其实,那天夜晚樊长弦骂了女儿樊娇娇之后,也后悔不已,心里自叹:水往好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自然现象。别看水都是往低处流,认真细看,顺畅的水沟,水流得特别快,也特别高兴。人是向往美好的生活的,如果有美好的环境,人就活得宽松、快慰。
女儿跟着自己吃苦,是自己无能!是命运不好!也是不得已的。如果有适合的男人,喜欢女儿,使她过得好,是应该让她跟人家的。只不过,听说林俊山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怕是委屈了女儿了。
樊长弦又想,这又为何?放眼看去,不是有很多女子,给人家娶去做小的吗?想想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家女儿,是艺女啊!这也许是做艺女的命运吧!
怎么说呢?姻缘事讲不清,有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有人说是前生注定,有人说是前世今生相欠债。如果女儿注定与他林俊山有缘分也只能随缘了。这妮子对他如此倾心,这也许是她的命吧!何况人家林俊山对她如此有情有义。
想到了这些,樊长弦心里宽松了一些。他叹气地说:“随缘吧!”因此,今天林俊山来家时,他樊长弦满脸笑意,立即叫女儿樊娇娇出来迎接林俊山。
林俊山见樊长弦如此客气,放心而有礼貌地说:“樊叔叔,您好!”
樊长弦说:“快请坐,快请坐!”林俊山坐下,樊娇娇从里间款款走出,说:“是俊山哥啊!”眼睛投来询问的眼光“有事吗?”
林俊山说:“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想请你到城里走走。可好?”
樊娇娇用眼光询问她的父亲,眼巴巴的。
樊长弦说:“去吧!难得林老板有空闲。带你到京城各处走走也是好的。”
听到父亲的话,樊娇娇开心地笑了,脸上绽开美丽的花朵。说:“好。我就跟俊山哥出去走走,见见京城的风光。”说话间自己已经迈出门了。
见此,林俊山站起向樊长弦告别说:“樊叔叔,那我们就出去一会儿。”拱拱手,跟在樊娇娇后面出来。
出了大宅门,林俊山快步走在前面,领着樊娇娇约走了两刻钟,到了一道围墙,抬头望去,见围墙上一边雕塑着鼠、牛、虎石像,另一边雕塑着猪、狗、鸡,一看就便可知四周围墙雕塑的是十二属相。
围墙大门是朱漆木门,门楣书“沁园”,进入门里是大埕,埕上铺满鹅蛋石,埕的两边各建一个六角小亭,前面是一栋房屋,五开间,门楣书“樊宅”。
林俊山领着樊娇娇从左到右绕了一圈,左配植名贵树木,小桥流水;后是花园,配建圆形亭子、假山;右也配植名贵树木,小桥流水。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儿,从树上跳到花枞,又从花枞跳到水边,从水边飞上凉亭。
两人回到大埕正面,进入“樊宅”,中间是大门厅,两则各两间房间,左边一间是厨房,一间是餐厅;右边两间是卧室,看来是下人的住房;绕过屏风,中央是天进,两则是回廊;后座又是一厅四房,中间是客厅,两边各两间房屋,看来是主人的卧室。楠木家具,应有尽有。
樊娇娇不禁问:“这是谁的家?这么漂亮豪华!”
林俊山笑而不答。推开右边的房间,说:“娇娇,你看......”
樊娇娇看过去,有梳妆台、背椅、脸盆,衣橱,一张很飘亮的楠木床,甚是惬意。特别那粉红色棉被和洁白的蚊帐,更使人购起了男女情思......
林俊山说:“这间房怎样?满意吗?”
樊娇娇望着林俊山,眼珠子转了几圈,不解地问:“这是......这是你的新家吗?”
林俊山笑了,笑的很开心,说:“不是我的新家,而是你的新家。”
樊娇娇这时全明白了,林俊山叫自己出来,原来是来看房屋的。心里猛然一震:难道这房屋是给我住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这房屋没有几千两银子是买不到的,太奢侈了吧!他明明说“是你的新家。”也就是我的家,我与父亲两个人住这样大的房子?樊娇娇到这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俊山见樊娇娇疑虑的样子,说:“今后,你和你的父亲就搬来这里住。我再叫两个小女孩来给你们使用。”
樊娇娇听后,睁大眼睛看着林俊山,然后说:“不!不,不!无功不受禄。”
林俊山说:“怎会无功呢?今后,你就会立大功。眼前,你们住的地方确实太破烂了,洗刷、换衣都不方便。日后搬迁来这里住,房屋大,埕地广,练声乐,练身段都适合,不会影响左邻右舍的。”
樊娇娇还是迟疑,想了想,说:“俊山哥对我的感情,我是没有得说的。只不知我父亲会怎样?”
林俊山说:“只要你娇娇愿意来住,你父亲必定会随你来的。再说,他辛苦半生,也应该享受几天清福。”
樊娇娇问:“俊山哥,这房子要花多少钱啊?”
林俊山说:“不用多少钱。你不要想这个事。再说,赚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藏的。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钱要让它活起来,就是人把它用起来,就是用它来美化丰富人生。”
樊娇娇说:“有你这么讲的吗?”
林俊山说:“这不是我的发明,天下有钱人都懂得。如果你见到他们花钱如泼水时,你就会知道我讲的话是真的。”
樊娇娇看看卧室里的家具,又看看床上的被褥、蚊帐,走到镜台前,照自己的容貌,又走到床前坐下。她突然感到这是仙境,好迷茫,好舒服。她的眼光飘向林俊山,似乎在说:坐呀!坐到我身边来。
林俊山看着樊娇娇的样子,慢慢走近,也坐在床上。她感觉到男子强大而有磁力的气息;他闻到若兰的香味,全身酥酥的。不约而同,皆转身,她转向他,他也转向她,下一刻两人就如两条蚯蚓一样相缠在一起。
很快,他们进入了忘我的梦中......原始的功能尽显现,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原始的东西,一切动物都会做的动作。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两人都很满意。真是:千日相思苦,一时尽舒服。众生俱需要,缘到莫踌躇。
林俊山送樊娇娇到她的原住处,樊长弦一看女儿的脸色,便猜想到两个年轻人发生过的一切。
樊长弦问:“俊山在家里吃午饭吗?”口气一百八十度转变,听起来真是亲切。
林俊山说:“不啦,药铺还有事。改日再来。”高兴得连心都差一点跳出来。他已经意识到樊长弦接受他和樊娇娇的事实。
过了三天,林俊山叫来几个帮工,帮助樊娇娇搬到新家“沁园”“樊宅”。从此,樊娇娇就成为林俊山的外室。他三头两天就对司马雪诗和吴莹儿说“住药铺”,其实是住在樊宅。金屋藏娇自汉武帝创举后,便多被后世有钱有势的男人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