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缨一窘。
她撩了撩耳边散落的鬓发,若无其事般解开祁淮墨的穴道:“那本宫方才说的话,你都明白了?”
祁淮墨冷笑:“我明不明白,公主的决意,我还能反抗不成?”
“很有自知之明。”
姜缨扯起唇角轻轻拍拍他的脸:“你乖一些,不会委屈你的,本宫还有事情料理,你先休息吧。”
祁淮墨紧咬着牙看着她走出门,又是一阵痛咳。
“主子……”
暗卫心惊胆战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眸子还在不住的震颤:“您,您和姜缨公主……”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祁淮墨的胸口上下起伏,没给暗卫多嘴的机会。
暗卫看出祁淮墨现下不愿说,只得转了话头:“主子,属下已经查过了,姜缨出现在鬼神门只是偶然,鬼神门现下盛名在外,许多人都会上门求助,她大约也只是听闻周先生名号,才会前来。”
祁淮墨绷紧了唇:“那她为何盯上了我,又为何每每失去意识,可曾查明?”
暗卫犹豫一瞬:“此事,属下倒是未能查清,但姜缨似乎中了什么毒,目前还不知道是何人下手。”
中毒?
似乎姜缨每次做出那种荒唐事情时,都有些目光涣散。
但即便是中毒,又何至于次次都来寻他呢?
祁淮墨紧紧皱起了眉:“再查。”
……
姜缨回到未央宫时,云姬正握着长鞭狠狠抽打着面前那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男人。
“痴心妄想的混账,胆敢肖想公主!”
“此人是谁?”
姜缨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似乎又忘了什么事。
云姬见她回来,急急忙忙扔了鞭子上前。
“殿下,此人是曳凉质子周光耀,先前您忽然身体不适,就是因为他给您下了毒!”
云姬愤愤不平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想和您做了那种事……再以此要挟做您的驸马!这种怂包也配吗!”
“噢?”
姜缨眯了眯眼,俯身看向周光耀。
男人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见姜缨看过来,抖抖瑟瑟道:“公主,我,我可是曳凉的皇子!便是有罪,也不该姜国定……”
他话未说完,脸便被姜缨踩在脚下。
“曳凉在我姜国眼中不值一提,你这个曳凉皇子,在我眼中,也同畜生没半点区别。”
姜缨冷冷道:“姜国命各国送质子过来,乃是为了友睦外邦,既然周少君不知规矩,不如便去修姜国长城,也算为了两国友好尽一份心。”
要他堂堂皇子去修长城!!
周光耀恨得破口大骂:“恶妇!你同祁淮墨那贱种都能做那事,本殿下怎么就不能尚公主!你以为你……”
云姬眼底闪过一抹凶光,直接一脚将他踹晕:“公主说了,将他带去边关!现在便启程!”
几名兵卫直接将周光耀拖了出去。
云姬这才将姜缨扶回寝殿,面带担忧道:“公主真要同祁淮墨成婚吗?”
“若不成婚,那些大臣背后又当如何议论呢?”
姜缨懒洋洋靠在软榻上:“晚些时候你便去接祁淮墨来未央宫吧,再过些时日,我便与他大婚。”
云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姜缨在书房看了一阵书,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这位就是长公主选定的驸马爷啊?”
未央宫门外,几名锦衣公子看着云姬和祁淮墨,眼神明显有些嘲弄。
虽说今日发生的事情被姜绍下令闭口,可风言风语还是传出去不少——长公主好好的宫宴不参加,跑到了一个质子房中!
孤男寡女呆了那么久,还能是什么事!
还有人说长公主是被下了药,该不会就是这小子动了手吧?
为首那位名唤程力先,乃是平日和周光耀厮混在一起的一名质子,想到这个他眼中的“怂包”都能成为驸马,冷笑着拍了拍祁淮墨的脸:“好歹也是一国皇子,竟然甘心尚他国公主?噢,我忘了,大周视你如一条多余的牲口,你能同长公主成亲,恐怕已经高兴得摇尾巴了吧?”
祁淮墨紧握着拳,指骨捏得煞白,却没说话。
云姬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本想给这些人一些教训,可看着祁淮墨那副默不作声的模样,却觉得他更让人生气。
她索性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也不说话,只看祁淮墨想如何处理。
“怎么?驸马爷觉得我说的不对?”
程力先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看不起,阴阳怪气道:“驸马,男人便要有男人的样子,可不要一会跑去长公主面前哭哭啼啼……”
一记长鞭破空声忽然将他的话打断。
姜缨站在未央宫门口,眼底一片淡漠。
“云姬,我命你去接驸马,你便是这么接的吗?”
她淡漠扫一眼云姬:“自行去领罚。”
“公主,属下……”
云姬一愣,本想自辩,看着姜缨冷硬的脸,却愣是没敢多说,乖顺的退了下去。
几名质子见了姜缨,脸色顿时有些白。
按照那些风言风语,长公主是被下了药才跟这怂包混在一起的,难不成还要帮他出头?
祁淮墨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柄长鞭却被塞进她掌心。
姜缨言简意赅道:“本宫今日乏了,你来打。”
祁淮墨一愣,神色狐疑的看向她,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有人招惹你,你就该打回去,免得旁人觉得本宫好欺。”
姜缨淡淡扫他一眼:“怎么?难不成还要本宫教你,该如何抽人鞭子吗?”
祁淮墨握着鞭子,依旧没有动作。
姜缨到底想做什么?现下她已经求了赐婚的旨意,没必要再用这种法子收买他……
他的衣襟忽然被一只纤长的手拽住。
“祁淮墨,老实听话,现下你是长公主的驸马,代表的是本宫的颜面。”
姜缨凑到他耳边,语气带着警告:“你动手,便是他们挨打,要我动手,我便连你一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