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朽木呆呆地望着相爷，不明白意欲何为。
马车整整齐齐地排放在相府门口，明景养着马鞭在像他招手。
“快点过来啊，还傻愣着就等你一个人了。”
“我……我今天是要去……”
“去学院呗，大家都是。快点，不然你会后悔的。”明景朝马车里指着笑道。
朽木秒懂，嘴角抽着，低声确认：“相爷不会真的在里面？”
“等你最起码一刻钟，啧。”
“啊那要完了。”朽木垂头丧气往后面走去，他在旁边跟着就好了吧。
谁知马车中竟然有声音传出。
“进来。”
朽木指指自己，很难确定，但想也没没加主语啊，若是被相爷瞧见他这倒霉相不就完了？
双手揉搓着脸庞，朽木心情沉重地踏上马车，微微掀开了点帘子，恭敬道：“您叫我？”
明景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准备赶车。这昼夜都上班，真的好困啊。
“嗯。”
相爷矜持高冷地抬抬下巴，示意朽木坐在旁边。
朽木低垂着脑袋，不禁腹诽，既然高冷就冷到底啊，还让他坐上来，是嫌一个人不够尴尬嘛。他也不能总是去挑战相爷的底线，脑袋没了也麻烦。
谁知道今后故事发展趋向。
“知道怕我了？”
“是对你的敬仰。”
相爷轻笑一声，道：“就是说，现在才有敬仰？”
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想逗逗这人，想让他的脸上出现更多的表情。
“您……这是路过学院，顺路送我？”朽木可不敢说这是专程送他，更不可能啊，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事实是人是无法用脚指头思考的。
“不然你以为呢？”
相爷正襟危坐，睥睨着一旁快要缩成团子的人，再一次反思自身，怎么就……
“修竹学院，到。”
朽木抓起东西，忙往外蹿，还不得不去道谢。
“您的恩情如海，我下一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明景恭敬地掀开帘子，等待着。谁知相爷说转去贾大人宅邸。他放下帘子，摸摸脑袋，明明记得相爷说是要去学院的，怎么突然？
但去反驳相爷那傻批行为，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去做。相爷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呗。
“修竹学院，太好了。”朽木一手挡住刺眼的光芒，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场地，各式东西都有，箭靶蹴鞠赛马……
他整理下衣角，心情十分愉悦。
“就是他吧，从相爷马车下来的，据说是皇帝亲自推荐进来的。”
“我还以为是多神秘的人，原来是个穷酸的。像我们贵族聚集的地方，怎么能总是有这种寒酸家伙，对吧，薛少。”
“这些家伙，早晚都得滚出去。”
被提到的男子一甩衣袖，转身往里走去。跟他们一起呼吸都是种煎熬。
“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夫子夫子，您怎么不等我便直接开课了？”
小凤凰一手扒住门框，往里瞧去，听说朽木今天要来，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早起的。
“来了，我下面等你。”
朽木：“……嗯。”有钱有权的人出场方式说话果然不一样啊，这些人竟然没觉得不妥，甚至夫子都在跟小凤凰道歉。
“朽木，请多指教。”
“高冷什么，瞧这张脸蛋，怕不知道讨好多少人才进来的吧。”
“连皇上都能搞定，九魁新来的笑靥也没这本事啊。”
一阵哄笑声，一道凌厉的鞭声，小凤凰怒瞪着众人。
“跟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关系！”
学堂上一阵禁声，朽木眸光转了一圈，不过欺软怕硬的，没什么好畏惧。只是中间靠后的一人朝他挥了挥手。
男子清瘦，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皙，生得一副好皮囊，从身上的粗布可以看出家境不是很好。
这应该是上次小凤凰朋友说的那人吧，班上唯一的贫苦人家。
老夫子抿抿唇，道：“你去钟音旁边坐着吧。”
那空出来的座位另一边靠着窗子，朽木礼貌地朝老夫子道谢，走过去，顺手跟钟音打了个招呼。
“臭味相投。”
一声冷嘲传来，朽木顺着声音望去，那人坐姿实属潇洒，人长得也自由，好歹能瞧出眼睛嘴巴。在遍地美人的学堂，这歪眼兄实在是难掩光芒。
中二傻批的金光将其笼罩。
“别听他们胡说。”余钟音脸上愠色，却懒得拉低身子跟这些家伙怼。
也是习惯了他们谩骂。
“嗯，”朽木眸子扫过后面那几人，“不过话还是不错的，有人是芝兰玉树君子相惜，有人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你！”
“大家拿出《论语》，今天我们学习……朽木怎么还不坐下？”
朽木拿出纸来擦拭椅子，道：“不好意思，椅子上有一只臭虫，不知是谁寄养的。”
小凤凰转头瞧了眼，便明白了几分，他无所顾忌哈哈大笑起来。也的确无需顾及，在笑声感染下学堂难得的欢笑。
众目睽睽之下，歪嘴这样丢人，心中气愤，胸腔怒火如燎原之势。
“好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柳清揉揉脸庞，使劲踢着前面人的椅子，不满地吼道。
也算是给自己兄弟一条退路吧。
余钟音不满地转身向后，道：“不要再踢我椅子，要踢踢你桌子去。”
“知道了。”柳清烦躁地用校服捂住脑袋。
每次知道后都有下一次，他何必浪费口舌去跟那家伙吵，端端正正的跟块豆腐一样，还白白嫩嫩……
转眼间，下课时间便到了，余钟音瞧了眼旁边的人，还在认真地做着笔记，犹豫了下，谁料椅子又被狠狠地踹了下。
“无聊吗？”
柳清伸着懒腰，道：“我腿长，没办法。”
余钟音懒得跟这无赖多说，想要去提醒一下朽木，谁知一堆人竟然凑上前去，将朽木带走了。
“抱歉哈，我睡过头了，还说要跟你一起上学。”小凤凰难为情地摸着脑袋。
说话之前还是要看看自己的现实。
朽木谅解地笑笑，还好小凤凰没来找他，他们三人同行的画面简直太美，无法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