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府又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秦钰。
他一身白衣,站在庭院之中,神情冷淡,身旁并无一人,远远看着宛如九天之上的天神,让人不敢接近。
然而这种气氛很快便被容锦兰打破,她走上前去轻唤道:“锦兰见过太子殿下。”
秦钰转身见到容锦兰,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瞬间挂上了和煦的笑意,那一刻宛如阳光倾泻冰山融化,让人欣喜。
时隔多日,他可算是又见到这个小丫头了。
他一手掩嘴,轻咳道:“咳……咳……突然造访,还请表妹莫怪。”
这可是当朝太子,而且平日里容锦兰并没有和秦钰有过太多的接触,她心中警惕暗升,不知道今日秦钰前来是要干什么?
“锦兰不敢,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秦钰笑了笑,抬起手来,“之前马匹发疯,若不是表妹及时出现制止了马儿救下孤这孱弱病躯,恐怕孤现在已经身在九泉之下了,这本棋谱是孤多年来的珍藏,还请表妹能够收下,全了孤的一片感激。”
这时容锦兰才发现原来秦钰手中还拿着一本棋谱,待看到棋谱的名字,容锦兰瞳孔微缩,想不到秦钰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她。
只是这棋谱太过贵重……容锦兰不清楚秦钰的来意,并不敢收。
她婉言拒绝:“锦兰不过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足挂齿,更何况这棋谱是太子殿下的珍藏,想必喜爱的紧,锦兰又怎能夺人所爱呢?”
秦钰的手未动,依然举着棋谱在容锦兰的眼前,他笑道:“这怎么能叫夺人所爱呢?孤可是心甘情愿把这棋谱送给表妹的。”
面对这样一份棋谱,容锦兰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看到容锦兰眼底的挣扎,秦钰有些无奈,这小丫头,明明喜欢这棋谱的紧,竟然还这般推辞,怎么,难道他还会害她不成吗?
一阵轻风吹过,扶起秦钰的长发,可也惹得他连连咳嗽,半晌才缓过劲来。
见到秦钰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容锦兰担忧问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秦钰摆了摆手,嘴角依然带着三分笑意,他玩笑道:“咳咳,当然难受的紧,不过若是表妹愿意收下这本棋谱,那孤说不定就好了。”
其实容锦兰本来就很喜欢这本棋谱,见秦钰如此热情,犹豫再三,终是接过了秦钰手中的棋谱。
“如此,锦兰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钰微抬下巴示意容锦兰打开棋谱,“快看看可还喜欢?”
若说先前秦御安送来容府的虞美人是天下剑客武者的毕生追求,那这本《玄机》棋谱便是所有国主兵将梦寐以求的奇物。
这本《玄机》应了它的名字,暗藏玄机,表面上看是棋谱,但实则暗涵用兵之道,是及当世兵法大乘之之册,传言说得《玄机》者得天下。
前世在容锦兰的父兄在边境出现危机时,她便暗中寻找过这本棋谱,试图挽救父兄的困局,然而她费力寻找了许久,均是无果,在后面她便被秦御安给害的家破人亡,再也没有寻找这本棋谱的机会了。
只是就是不知道秦钰能否看出《玄机》其下隐藏着的东西。
想起上一世和秦钰的交手,容锦兰敛了敛神,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本《玄机》既然是太子殿下的珍藏,想必太子殿下定然时常翻阅,只是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看待这《玄机》里的棋局?”
秦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小丫头竟然还想试探他。
“孤自幼体弱,没什么玩伴,这本棋谱是孤闲暇乏味时的消遣,每每看起,便觉下棋之人棋艺之高超实在是令人惊叹,孤虽有心学习其中的技巧,但可惜孤在下棋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学了许久,对于围棋始终是一知半解,说来这本棋谱留在孤的手里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容锦兰紧盯着秦钰的神情,然而并没有从中察觉出任何端倪,似乎这本《玄机》在他的眼中真的只是一个棋谱而已,最多只是下棋者的棋艺高超而已。
秦钰毕竟有太子身份在身,加上容家又是掌握兵权的重臣之家,他不便多留,送完棋谱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绿翡一脸嫌弃的站在容锦兰的身旁,“这位太子殿下,说是感激小姐你的救命之恩,结果就送来这么一本破棋谱,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难道以我们容家这般的势力还搜罗不到棋谱吗?更何况光是小姐你书房里的,就有好几册孤本了。”
绿翡的声音满是嘲讽,原本清脆的声音,也因为这般阴阳怪气的语调变的尖锐刺耳,容锦兰眉头皱起,有些不悦的看向绿翡。
这丫鬟最近的态度可是越来越过分了,说话也这般的肆无忌惮,真不知道前一世的她为何没能从中察觉端倪!
然而绿翡却还没有注意到容锦兰的神色,只自顾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一次容锦兰打着物品贵重的由头让她把虞美人这把名剑送回,如今却收下了太子送来的棋谱,这让绿翡记恨上了秦钰,说话更显刻薄。
她凑近了容锦兰的身边再次出声,“我看太子殿下的身体也就只能看看这些没用的小东西了,刚刚吹来一阵风他都抵挡不住,咳了个半天,还手无缚鸡之力的。”
顿了顿,绿翡又道:“依我看还是三皇子殿下好,对小姐你十分上心,刚一从外面回来就约见小姐,还给小姐送东西,英明神武,文武双全,又长的玉树临风,出手还十分的大气,不像太子,一脸的病气,连送东西都这般小气,甚至连个装棋谱的盒子都没做!”
容锦兰眼神微眯,心中火气升腾,绿翡的话真是说的越来越过分了,秦钰那是什么身份?当朝的太子!那是能让人随便在私下议论的吗,更何况还被她一个小丫鬟给说的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