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看看银针有没有变色。”
他一边检查屋顶,一边问道。
秦思这会儿是真的服了,不知道什么样悲惨的青少年生活才能给人培养出如此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综合症。
她有气无力的瞄了眼碗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银针。
“没有。”
“那好,随我再去主厅,院子和隔壁书房转一转。”
傅南堂很快下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而此时,傅三里已经回到村子中心,跟傅大山碰了头。
“叔叔,我看这位三爷不像是好对付的,他在京城时候是出了门的冷脸无情,对于女子毫无怜香之情,又怎会无缘无故路过和州府时偏偏看上了秦家的姑娘。”
傅大山蹙着眉头,轻轻说道。
“嗯,你是说他其实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我们打算强行往他身边塞女人?”
傅三里轻轻顿着拐杖,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我觉得是,不然这事儿说不通,否则事情怎么可能如此凑巧。那秦家姑娘虽然貌美,但那京城难道就没有貌美的姑娘?”
“况且,我跟傅明礼打听了,此女原是他大哥的未婚妻,只因他大哥醉酒误事,跟此女闹了矛盾,坏了婚约,傅南堂才接手过去的,连行聘之事都仓促完成。”
“如此看来,必定是二爷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起了疑心,让他对我们心生怀疑。”
傅大山说完,叔侄二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忧色。
本来按照京城二爷的吩咐,他们是要趁这几天功夫给傅南堂制造些艳遇,倘若是在祭祖期间跟女子发生关系。
他们便有权利直禀傅家掌门傅秋山。
这种混乱之事是大忌讳,傅南堂必定受到斥责,而且为了安抚祖宗,那女人必须有名分,就算做不了正妻,至少也是个庶妻。
这傅南堂的后院有了二爷的人,将来一步步夺掉他嫡子的位置便容易得多。
可现在,这小子竟然无端的带了个女人在身边,而且看起来是新婚燕尔,十分恩爱。
行走坐卧都在一起,他们想要制造机会难度可就大了。
“大山,你觉得晚上接风宴,咱们安排的女子还要出现吗?”
傅三里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傅大山咬着牙,过了好一会,才斩钉截铁的说道。
“要去,不但要去,而且比原计划要跟热情些,就算是不成,也好试试那女人有几斤几两!”
……
秦思跟着傅南堂在旧宅里转悠了半个时辰,不但检查了每一处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还看着傅南堂在各处做了些小机关。
他手法很熟练,显然是很有经验。
秦思越发的对他们这种豪门世家感到不可思议,要是要让她天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她一定早早的离家出走。
家里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傅三公子好不容易发话说可以回去休息。
秦思一进屋就瘫在了床上,她想了想,好奇的问道。
“傅南堂,我听那族长说,你这房子是你大哥安排人来修的,你是怀疑他有坏心思?”
傅南堂坐在桌子前面,给自己冲了杯茶,声音波澜不惊。
“我谁都怀疑。”
“也包括我?”
秦思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
“呵——”
傅南堂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轻抿了口茶水,上下打量了秦思一眼。
“你以为,你能对我有什么威胁?”
“有啊,你把我带在身边,我就有很多机会能在你吃的东西喝的水里面下毒,还有趁你睡觉的时候一刀捅死你之类的。”
秦思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傅南堂脸色慢慢暗下去,他垂下眼眸,像是自嘲又是自怜的嗤笑一声。
“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就没有戒备之心……”
他话没说完,身体便猛地向后一纵,挪到一半才发现是秦思蹲到了自己面前,顿时脸色一沉。
“你作何?”
“傅南堂,我们约法三章。”
“我现在名义上是你的妻子,实际上是你的合伙人,你必须得要信任我,你觉得不需要我参与的可以不告诉我,但需要我参与的必须保证我的知情权!”
“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既然说好要扮演好你的妻子,我就一定会做到。保证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但你也要信守承诺,不许利用我,套路我。”
“最后一点,我不求你对我毫无戒心。但必须说明,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危险,也绝不会被人收买来害你,你也要保证保护我的安全,不能随便舍弃我。”
秦思说完,就安静的看着傅南堂,大有他不给个肯定的回答她就不会起身的架势。
傅南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一言中的。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她,这女人的智慧远在她表现出来的之上。
沉默了许久,他点了点头。
“我保证。”
“呃……拉钩?”
秦思觉得口头保证还是没啥效力,但这种事儿她也没法写个合同寻求法律保护,想了想,试探着伸出了小拇指。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她就后悔了。
太幼稚了吧!
别说是傅南堂,就是她自己看着都很尴尬。
她赶紧把手往回收。
“算了,算……”
却不料,傅南堂真的伸出小拇指,还赶在她收回去之前勾住了她。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呃……”
秦思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她本能的甩了甩手,逃一般的缩回了床上。
“我……我要睡觉了,等会吃晚饭的时候,你再叫我!”
“呵——”
傅南堂没有再说什么,他再次端起茶杯,神色变得晦明不定起来。
说什么接风宴。
恐怕是鸿门宴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