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流传着一首民谣:生女当谨慎,藏于闺阁中,切莫因大意,误与瑞王婚。
宫里的诸多朝臣,可是亲眼见到他手持利剑杀死了自己亲生母亲辰妃,当时辰妃死状惨不忍睹,血肉四溅,几乎已无完整肉身。
弑母之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事后大理寺卿也曾介入调查,但并未查出其弑母动机,皇帝也睁只眼闭眼,此案便不了了之,但自此,瑞王却愈加残暴。
那乱葬岗上,有多少尸体是从瑞王府里丢出来的。甚至还有人见到瑞王深夜行走于屋顶,大概是想要杀掉什么人吧?
如今瑞王在常人心中就是一头吃人的野兽,一旦与其接近,便会被吸血噬骨,渣都不剩。
偏偏这两年宫里一直在给瑞王寻找合适的新娘,好些官宦人家都吓得不敢出声,何况是平头百姓之家,但凡做父母的,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呢。
就在前不久,便有一名女子因不满被指婚给瑞王而跳河身亡。
云烟对主子的想法也甚是不解:“小姐,你当真想要嫁给那瑞王?”
魏若诗的眸子颤了颤,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已别无选择。
如今这魏府已被姜氏把持,想要安生地过完下半生怕已是奢望,这些天就是贴身丫鬟云烟,也被那姜氏的人使下不少绊子,她得赶紧寻一个庇护之所。
在前世的梦境里,魏若诗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被毒死后不久,那瑞王便一身正义斩奸除恶,制服了宁王,并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样的人,她应是可以仰仗的吧。
她又想到,墨香阁被烧的那晚出现的那个想救她的男人,大概也是瑞王吧。
只是外面关于瑞王的传言也着实吓人,她又何曾不怕,但这条命即已逃过宁王府的羞辱,便是赚了,她好歹要赌一把。
反正不赌也迟早死在那姜氏手里。
“小姐,那瑞王可是弑母之人,万一他要了咱们的性命……”
“没有万一!”魏若诗坚定的语气连她自己都为之一惊。
——
皇帝寝殿。
宁王躬身立于一侧,皇帝端着茶杯坐于紫檀椅上。
“弘文昨晚又发病了吧?”
“是的父皇,今早见那侍卫杨立拖出去三具尸体,扔于乱葬岗上。”宁王低头抱拳回应。
皇帝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自上回那女子身亡后,可否找到愿与弘文婚配的合适女子?”
宁王犹疑片刻:“回父皇,未曾找到合适的女子,但,倒有一名女子愿意嫁与二哥,就是……不知合不合适。”
“哦,你且说来听听。”皇帝吃惊地看向宁王。
宁王便大致说起魏若诗的情况,将毁容之事一嘴带过,重点说了此乃洛阳首富之女,家世修养都比那寻常百姓强了不少。
宁王倒不是真想帮魏若诗,他想帮他自己而已。那瑞王一直是父皇心里的隐痛,为获取父皇更多信任,他就得投其所好。
皇帝听完后沉思片刻,虽是一名毁容女子,但好歹人家会愿心愿意跟着瑞王,说不定也能日久生情。
医官都说了,只要瑞王过上正常夫妻生活,他体内的暴虐之气便会慢慢消解。
再加上,宫里这两年为给瑞王寻找婚配女子,惹下了不少非议,弄得旁人一提此事就躲,生怕连累了家里的女眷。
堂堂皇子竟找不着媳妇,这事儿既理亏,又丢人。
“既然有女子主动想嫁与瑞王,那就该好好成全,朕马上下旨。”
皇帝说完便准备提笔拟旨,末了又抬头添一句:“果然是弘基能为朕分忧啊。”
宁王赶紧低头抱拳:“为父皇分忧是儿臣本分,再者,瑞王是儿臣二哥,替哥哥操心,也是理所应当。”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宁王嘴角微微上翘,浮出一丝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