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郭家时辰已经不早了,郭清儿不需要苏菡在跟前伺候。
苏菡临休息之前,想到了晌午出门前,听人说白姨娘要生产了。但是回府之后,好像没有听说白姨娘生了。
生孩子是个难关,一般初产妇产程又比较长,或许还未生出来,说不定等下便要喊自己去帮忙。
想到这里,苏菡把自己的房门锁好,闭上眼睛进入到意识里的药房空间。
随着意念的转动,脑海里浮现出一间宽敞明亮的药房。各色药品琳琅满目,规整地堆放在货架上。并且苏菡还注意到,她之前用过的几个药品,在她第二次进入药房空间的时候重新补齐了。也就是说,这个空间里的药品存货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催产素、医用纱布、碘伏、产钳等等物品,用意念想着取出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药品和医疗器具就都出现在房间里。
苏菡取下挂在床头的木质药箱,把东西都装进去。
收拾到最后的时候,发现桌上居然还出现了一只黑笔,款式和她当初在现代工作时的一样。她还记得当初那只笔一直放在她工作座位的抽屉底下,想不到这次居然也能带出来。以后随身有这只笔,装哑巴那可轻松多了。
刚收拾完,便听到外面有丫头来喊她,说是郭清儿唤她过去。
苏菡估计着可能和白姨娘有关,便背好药箱出门去。
刚走到郭清儿房门外便听到,郭清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白氏也太没用了,这个时辰了都未生出来,还跑我这里借人,连累本小姐也不能休息。”
刘嬷嬷道:“老爷派来的婆子说,白姨娘难产,这才想唤苏菡那丫头过去帮把手,毕竟接生婆不会医术,外头请的大夫不方便入内。”
“即是我父亲吩咐的,我自然会借人。”郭清儿见到苏菡入内,招手让她上前,“我娘说了,那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便养在我娘膝下。你得尽些心,保住孩子。至于大人……”
她冷冷一笑:“无需在意。”
在她们娘俩心里,白氏不过是个生育工具罢了,若真死了倒省得以后费心思。
苏菡并不多应什么,快步而去。
白姨娘的院子外,郭夫人和郭世荣也已经到了。
苏菡一进院门就听到郭夫人对郭世荣道:“老爷,天色已晚,外面又太冷。你不若早些回去休息,这边自有我看着。”
“这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思休息?”郭世荣语气里透着焦虑:“我郭家子嗣怎就如此艰难?你生清儿的时候难产,此番白氏又是难产。”
正在这时,有心腹小厮匆匆来报:“老爷出事了,下弯县有不少村民跑到了城中。刘知县已在府门外求见。”
郭世荣脸色微变:“夜晚不是锁城吗?他们如何进来的,守城的官民都是死的吗?!”
“据报是黄昏那时,趁着出城人多溜进来的,当时守城校尉以为只有三五个人跑进来,便没敢声张,私下派人追捕。抓了两个人审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一行足有十几个人,分好批混进城。被官民察觉的是最后一批。”
“岂有此理!都是废物!”郭世荣大惊失色,抬步便走。
郭夫人不明所以,急忙追问:“老爷都这个时辰了,再要紧的事情也得顾着身子,不若明早再去。”
“再等到明日,为夫怕就要乌纱不保咯!”说罢又肃声吩咐道:“从此刻起,府内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府!府外之人也不得随意入内!”
说罢也不多作解释便急步离去。
郭夫人喃喃自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解释清楚便走,平白惹人忧心。”
见到苏菡来了,郭夫人暂时放下担忧,吩咐道:“若情况危急,切记舍大保小!”
苏菡从郭夫人福了福身,然后进入了白姨娘的房内。
白姨娘的年纪只比苏菡大两岁,身材较小,容貌白净。此时躺在床上,满脸大汗。
旁边的接生婆一个劲地催促:“姨娘快些用力,用力啊!”
可是白姨娘连哭带喊着:“在用力,我在用力啊……苏菡,苏菡你救救我,我要疼死了……呜呜呜……”
接生婆也是得到过夫人“特别关照”,要求留小不留大。所以接生的时候,并不怎么用心。下午的时候便看出白姨娘有难产的迹象,刻意的给隐瞒了。可是她分寸把握的又不好,眼看着孩子迟迟不出来,这才开始慌了报出了难产。
苏菡来郭家半年,自然也没少给白姨娘看过诊。若说郭府里还有好人,也就只有这个白姨娘,平常对苏菡也有所照顾。
只是白姨娘出生低微,性格软弱怕事,抬了姨娘后在郭夫人的打压下日子自然也好不了太多,唯一所盼就是能升个儿子提高些待遇。
苏菡的父亲是御医,对于妇人临产的事情自然涉猎颇多,苏菡得了父亲的真传。穿越到21世纪生活的五年里,因为工作的便利接触到了西医妇科,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利用业余时间也自学了不少相关知识。
她听罢了接生婆的汇报,过去检查了一番,便发现白姨娘主要的问题是产程长,而宫口开的慢。从早上的隐痛,到午时开始剧烈阵痛,再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七八个时辰了。且又没吃什么东西,力气也有些跟不上。
苏菡拿出了她提前准备好的药箱。
现在她还在装哑巴,继续用笔来替代嘴巴——第一条是写给下人们的,令他们去拿人参鸡汤,给白姨娘补充体力。人参鸡汤都是现成的,很快就送来。苏菡趁着白姨娘阵痛的间隙,让丫鬟给她喂些鸡汤,补充体力。
本来用鸡汤给产妇补充体力,这是常识,可这个接生婆却没有给白姨娘喝。想来也是受过夫人的关照吧。
想到郭家人的狠毒与自私,苏菡气就不打一处来。眼见情况危急,再不采取措施便有生命危险。她又趁着白姨娘分心,接生婆没留神之时,快速地把催产素给打进去。
白姨娘只觉得手背上一痛,等她看时,手上眼见挂了一条细细的管子,连着一袋不知为何物的液体。她心里害怕,可不等开口问,阵痛再度袭来,腹内犹如刀绞,痛不欲生,连问话的心思都没有,只顾得:“啊啊啊”的又哭又喊。
接生婆不过就是转头喝口水的空隙,再回头便看到产妇手上多了个奇怪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怪东西?你这个丫头,可不能害人啊!”接生婆说着便要去扯掉盐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