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秋院,冉长乐往床上大字一趟:“可累坏本小姐了!
桃枝,小姐我命令你,好好养伤,伤没好之前,什么也不许干!
你可是咱们三秋院的大管家,要快点好啊!”
“小姐,那老爷那里……”
桃枝又要落泪,冉长乐赶紧摆摆手:“别哭!爹那里自由安排。
荷包里的银锞子你和桃醉一人一半。没想到,我这个天下第一穷人也有银子赏人啦!
等我赚了大钱,天天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咱们,什么都不用干,哈哈,就天天数银子!”
桃枝偷偷摸了眼泪,握着手里的满满一袋银锞子,笑道:“好,我和桃醉就跟着小姐一起赚银子,赚大银子!”
“小姐我一定都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躺了片刻,冉长乐就起了床,拍拍脸,使自己精神些,对两女说道:“你们看好院子,我去去就回。”
“小姐,你累了一天,又未进食,你不再歇息会吗?
你手指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不休息了,桃枝。爹爹心情不好,我去给他做两条鱼。”
说完,冉长乐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厨房。
她头有些眩晕,大概是又累又饿的缘故,扶了廊柱稍作休息。
此时的天已慕色,夕阳也已归家。
因府中人丁稀少,寂静的很。
“府里人手短缺,先从人伢子那里买几个。银子啊,银子啊……”
她自言自语,看到长廊上挂灯的木钩子已经断裂,木雕的花纹里落满了灰尘。
“府中也要整修了。需要银子的地方太多了,我得抓紧时间把鱼宴开起来。
只要开起来,就会有收入了。”
“笨女人,手指头都肿成馒头了,还想着赚银子。”
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冉长乐耳边响起。
冉长乐绷紧了身子,迅速靠墙,压低声音:“谁?”
北冥寒悠闲的从长廊出走来,他一身黑衣,掩在慕色里,仿佛和这天融在了一起。
“医……?”冉长乐赶紧收了声,“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冉府?”
医圣?!
他怎么在我家?!
他从未见过冉家大小姐,自己不能露了馅。
关键是,这‘阎王’的声音怎么如此好听!
自己怎么有点晕乎的感觉,莫非饿的更狠了?
“本圣来吃菜。”
沙哑,又带了一丝慵懒的声音在冉长乐头顶散开,有点晕乎的冉长乐,听了这声音,更加迷迷糊糊。
那雾蒙蒙的大眼睛就那么迷离的看着他。
“原来,你喜欢本圣这样给你说话。”
北冥寒低低的笑着,原来,不止他会被她影响,她同样会被他影响。
他捡起她的右手,拿出白色镶银边的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细长的手指,
仔细又轻柔,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宝。
“啊!”
冉长乐终于清醒,抬脚就踢!
“医圣,你个大色狼!”
北冥寒侧身,闲庭散步般躲了过去。
手里依旧握着那柔夷,擦拭的动作,依旧仔细温柔。
“怎么,不装了?”
沙哑慵懒的声音像一只猫再次进入了冉长乐的耳。
她甩甩头,恶狠狠的说道:“你对我下了什么药!”
“没有。”
北冥寒心情甚好,她的眼里有疑惑,有愤怒,唯独没有戒备。
“那为什么我听你说话,就晕晕的。白天我听你说话,我还好好的!”
“呵呵,是吗?”北冥寒故意拉长了尾音,慵懒的气息铺天盖地包围着冉长乐。
冉长乐感觉自己又要迷糊了,她低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趁他吃痛分神的间隙,迅速抽回右手,又是狠狠一脚踢向了他的肚子!
然后抽出袖中短刀,毫不犹疑的朝自个大腿刺去!
“你疯了!”
北冥寒连忙蹲下,点了她大腿周围的穴道。
“不准对我下药,再有下次,我还会如此!”
北冥寒看着冉长乐眼中露出的狠劲,终是妥了协。
凉薄的道:“本圣不屑对你下药。”
你可知,本圣不会对你下药。
听它声音又恢复了凉薄无情,冉长乐觉查到自己没有了迷糊的感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医圣,说说吧,鱼姑娘就是冉大小姐,你是怎发现的,或者说我是怎露馅的。”
冉长乐很郁闷,甚至有种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自己千藏万藏的身份,在别人眼中都是透明的。
“聚息楼,不止是药材买卖和看病就医。”
“难道它还是情报处理中心?!”
北冥寒点点头。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双重身份。”
北冥寒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你三更半夜闯入我家,我就不报官了。
我的双重身份,你不能告诉别人。
医圣啊,咱俩两清,如何?”
北冥寒扬了扬嘴角,说:“好。”
报官?
北冥国还无人敢抓他!
可是这是她提的要求,他就忍不住想答应她。
冉长乐,不知,从不做赔本买卖的聚息楼,为她,独一人,开了特例。
接了有史以来唯一的赔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