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赖婆子上前拉了一把吴氏:“吴婆子,赶紧还钱!”
曲宁顺手放开吴氏,陈氏则立马把曲宁拉到身后,转身摸着她脸道:“有娘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曲宁何曾怕过,只是听闻陈氏的一番话,她仍是觉得心里暖暖的,仰起脸叫道:“娘。”
陈氏想到差点失去闺女,鼻子一酸,一把拥她入怀。
一旁吴氏被赖婆子紧紧缠住,并没有马上跟过来为难她们。
吴氏是个极爱钱又极抠门的人,不管什么钱,到了她手里,别想她会吐出来。这不,明明是她的不是,她也不甘心把收了的钱还给赖婆子。
伸手摸摸这个兜,又摸摸那个兜,要不就往四下里看看,再不就活动手腕喊疼,总之就是没看到钱的影子。
赖婆子心道自己活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今儿可是开了眼了,像吴氏这种什么钱都敢吞的她也是头一次遇着。
不过,赖婆子不是吃素的,她轻蔑一笑,“吴婆子,我数三个数,你不把钱拿出来,我就去你家炕上躺着。”
说着,边数数边抬脚往内屋走。
吴氏知道赖婆子不好惹,却又心疼往外拿钱。
想到曲宁那死丫头没卖成不说,手腕还差点被她拧折了,吴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陈氏道:“我钱找不着了,你回家拿。”
曲宁上前道:“卖我的钱找不着了,让我娘回家拿钱把卖我的钱补上,奶,你是这意思吗?”
“嘻嘻嘻嘻,真够不要脸的。”边上的人无不捂嘴窃笑。
赖婆子笑得最欢,“是,孩子,你是个聪明的。”
吴氏那脸气得跟黑煤球一个颜色。
这时,郭氏转身往陈氏屋里走,这事是她和吴氏一起合计的,此时所有人的枪头无不对准吴氏,她却没事人一般。
吴氏定然心里极度不平衡,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将她咬出来,到时她会同吴氏一样恶名在外,还不如趁现在替吴氏做点事情,让她心里平衡些。
就在她低头悄声走到陈氏屋门口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郭氏一抬头,迎上了曲宁凌厉的目光,“二婶子,上哪儿去?”
这一记目光竟让郭氏从心里打了个寒颤,这个死丫头片子从睁眼开始就不对劲,跟邪魔附体了似的。
她硬着头皮道:“你聋了?没听见你奶让去你家拿钱?”
曲宁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只见陈氏气得不做声,吴氏仍在假装翻兜找钱。
“婶子,我没聋,但是这个钱我们不能出,我们家门你也进不去。”曲宁冷眼看着她。
“我懒得跟你废话。”郭氏推了曲宁一把,抬脚就往里闯。
只听“轰隆”一声,郭氏一个蛤蟆趴,五体着地,片刻过后,哭喊声起,“你个死丫头,天杀的玩意儿。”郭氏边哭边骂。
原来她抬脚的同时,曲宁也抬起了脚,愣是把她绊倒在了门前。
“二婶子,我说过了,我们家你进不去。”曲宁弯下腰,拖着郭氏两条腿,像拎死蛤蟆般将她拖到墙根。
这时,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曲宁和郭氏这里。
吴氏小跑过来,郭氏搂住她的大腿恸哭不止,“娘,你要替我做主啊,这死丫头差点绊死我,要了我半条命,她好毒的心肠啊。”
说完,整个人趴在地上,抽泣不止。
郭氏是故意往严重里说,这样便于从吴氏那里得点同情,也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淡化她干的坏事。
吴氏火了,指着曲宁道:“死丫头,你凭什么不让你婶子进屋?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说完,她便要往里冲。
曲宁挡在门口,两眼紧盯着吴氏,“奶,今天这个门口我做定主了,谁要想往里进,必须过了我这关。”
“我就不信这个邪。”吴氏豁出去了,低头往里拱。
曲宁迅速抓住她的衣领子,往左一甩,吴氏顺势在她胳膊下原地打了个转儿,仍是没迈过那门槛。
她满心的脏话还没等喷射出来,便听曲宁喊道:“各位乡亲,我知道我奶这事做的缺德又丧良心,等同于蓄谋杀人,但我求大家伙儿看在我们娘俩儿从不做恶的份上,放我奶一马,不要将这事报官。”
曲宁不说还好,这一说,赖婆子先跳了出来,“死吴婆子,赶紧拿钱,不然我就要去报官。”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大家抵头议论着报官的事。
吴氏哪里想过这事会这么严重,又气又害怕,直接转了腿肚子,疼得她狠命扭动身子,曲宁却始终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