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走到半路,猛地想起她忘了问那人的名字,家住在哪里,于是发足往刚才那条胡同奔去,待到了那里,只见到空荡荡的胡同和适才公子滴在地上的血迹。
曲宁见到这暗红色的血迹,不禁回想起刚才公子奋力为她争钱袋的样子,一时想得深,入迷了。
“烧麦!”巷头小贩尖锐有力的叫卖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意识到自己竟想一个男子想得发了呆,红着脸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捧起一抔土,轻轻洒落在那血迹上面,将其盖住。而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下意识地掏手绢擦手,却怎么都找不到手绢了,这才想起手绢给了刚才的公子。
没东西擦手,曲宁往衣角上蹭了蹭,最后看了一眼被覆盖住的血迹,带着无法言说的心情离开了胡同。
公子沈安叶被打破鼻子后,一路遮着脸回了沈府,而管家杨凌已经在门口等候他多时了。
“哎呦我的祖宗,您这是怎么了?哪个王八蛋把你弄成这样?”
杨凌见沈安叶这副样子,连忙上前扶住他,抻脖瞧了瞧公子身后并无可疑之人,再看了看呆如木鸡的左右门房,骂道:“眼瞎了?赶紧扶爷进门。”
门房闻言急忙上前,几个人拥着沈安叶进了门。
待沈安叶净面换衣后,杨凌垂手站在他身旁说道:“小爷,我吩咐人找画师来了,一会儿您把那小偷的样子细细描述一番,我定然将他揪出来,十倍百倍地给你讨回来。”
沈安叶一抬手,“不必了。”
杨凌不甘心,“爷,您别总是这么好心,这些人不得点教训就……。”
沈安叶笑笑道,“听我的就是。”声音那般温润柔和,可见真的没动气。
杨凌叹气,此事只得作罢,自家公子从小便是如此,心地善良得紧。
“刘家庄酒窖那边,你差人打声招呼,今天就不去看酒了。”沈安叶又道,本来他和杨凌约好去酒窖的,这一番折腾,已然误了时辰,去不成了。
杨凌回道:“小爷放心,已经打过招呼了。”
沈安叶点点头,“你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杨凌退了下去顺手将门关上,转身吩咐丫鬟,“长点眼神,今儿爷不舒服。”一会儿又听他斥道:“敢服侍不好,我把你们都撵了,别仗着主子脾气好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这时才听见丫鬟的声音,“是。”
里屋的沈安叶听后笑了笑,听见杨凌的脚步声渐远,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条绣帕,展开一看,笑得更甚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绣帕,不是花不是景,而是几个小畜生,画面鲜明动人,再仔细一琢磨,这些小畜生凑在一起竟像发生了什么故事一般,一下子将他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绣帕,这绣帕被分成了四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故事。
圆滚滚的小猪搬着梯子,穿着奇装异服的猴子手里拽着一条绳子,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圆球在扯一个长脖子怪物的后腿,而那长脖子怪物的脖子被树杈死死卡住。
沈安叶越看越喜欢,不禁心生疑问,“这是她绣的吗?”
“我叫曲宁,家住上家屯,我会对你负责。”沈安叶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回响起这句话,他的心跟着跳快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