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场灾难一样的出行,待到了青阳郡的时候赵宝儿简直都想爬回去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她也再顾不得旁的,一头扎进屋子里倒在了床上。
双脚离开地面,反而越发的疼起来,脚腕那处似乎是断了一样,疼痛直接渗到了骨子里 。
张屠户闩了院子门,将背上的框子往房檐下一扔跟身进了屋,看着蜷缩在床上的那小小一团又折身出了屋子。
取了木盆打了冰凉的井水抬进了屋子里,蹲在床跟前,伸手坨了赵宝儿的鞋。
赵宝儿一惊翻身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坐好别动,你的脚怕是肿了,用冷水先泡一下,会舒服很多。”
说话间两只脚的鞋袜都被褪了下来,纤细的脚腕果然肿了,脚底板红的跟煮过似的。
两只脚被他的手握着放进了盆子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赵宝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后脚上那火辣辣的疼意果然没有了,瞬间被水里的凉意掩盖。
只是泡了不过几息的时间,张屠户便抓着她的脚腕出了水面,扯过一块布擦干。
只是一离开水,脚底又烫起来,赵宝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盆子,张屠户道: “不能泡太久,寒气入体就不好了。”话毕,起身从床头找到了一根针捏在手上,而后挨着床沿坐了下来。
“脚底上有水泡,要挑破放了水再上药,这样才能好的快。”
赵宝儿惊惧的看着他手里的针不住的往后退,却不想双手直接被他的大手握住:“宝儿,我会轻一点,不会很疼的,擦上药就不疼了,不然你这脚怕是要疼上好几日的。”
赵宝儿麻利的摇头,疼不疼她最清楚了,平日里做绣活的时候她没少被针扎过,太清楚那种感觉了,说不疼那是骗人的。
张屠户这会儿哪里能由着她,见说不通,直接握住她的脚,赵宝儿一声尖叫,闭上眼睛不敢看。
反正脚底一直疼,她不敢睁眼,也没有感觉比之前更疼,这是这举动着实吓人,闭着眼睛就哭了出来。
等到脚底传来一丝丝凉意的时候赵宝儿已经哭的接不住气了,张屠户失笑着摇摇头,到底还小。
之前在山上已经抱过了,这会儿抱起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了。
将手头的东西往旁边一丢,直接就撵上了炕,欺身过去将人搂在怀里。赵宝儿身子一僵,抬手就捶打他。
张屠户大笑:“我皮厚,你仔细手疼。”而后又道:“可不许再哭了,哭的跟花猫似的就不好看了。”
赵宝儿气急,这人果然皮厚脸也厚,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这样一想,脑子发晕就这样做了。
伏在他胸口隔着衣衫张嘴就是一口,当然,她那点力气真的不算什么力气。然而还是听见那人在头顶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宝儿挂着眼泪得意的笑:“叫你欺负人!”
张屠户猛然一个翻身将她放在床上,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她道:“丫头,我发觉你这胆儿长起来真快,不怕我了?”
赵宝儿眸子一缩,怕,怎么不怕,完了,自己一时冲动是不是咬疼了他,他会不会打人?
这样一想,瞬间就变了脸色,张屠户瞧着她的眼神还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索性往前一凑,见她避无可避缩成一团心里就开始痒痒了,想都不想就朝那嫣红的唇上啃去。
赵宝儿吓的瞪大了眼睛,而后手忙脚乱的挣扎。
张屠户那一脸的胡子揪起来当真是格外的方便,被赵宝儿拽住不撒手,饶是他粗皮老肉也不由得吸气。
赵宝儿也是被他吓着了,拽住他脸上的胡子之后就觉得不妥,结果手才一松就被人给按住了,只见那人鼓着眼睛看着她道:“果然是胆子渐涨了。”
赵宝儿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张屠户突然就笑了,知道自己今日是鲁莽了,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吓唬你的,别怕,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以后不要怕我,嗯?”
赵宝儿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暗自咽了眼唾沫,她能不能不点头?
看着怀里的人怯生生的点点头,虽然不情不愿的,但是那小模样格外让人开怀,张屠户这才将她放好,拉了被子搭在她身上道:“我再去靠山村一趟,把猪买回来,你不要下地,等我回来做饭。”
话毕,不等赵宝儿开口,径自出了屋,这回他直接从外面将大门锁了起来。
听着那远去的步伐,赵宝儿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遍,待脸上的余热散去,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实在是乏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的香甜,等睁眼外面已经几乎看不到光线了。
她坐起身,正要下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脚不疼了?不是说不要下地吗?”
不等她开口,那人已经到了床跟前,直接将她拽回床上:“饭已经好了,就等你起来,你坐好,我去取了到屋里来吃。”
赵宝儿低头,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我想出去。”她想如厕,憋不住了,但是这个要怎么说?
张屠户不解她的意思,只觉得这小丫头也忒不听话了一点,压了压火气道:出去做什么?外面已经黑了,蚊子多了咬人,吃了饭再休息一晚上,明日脚底消下去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赵宝儿咬唇:“我想如厕!”声音跟蚊子叫一般,脸如火烧,直接不敢抬头。
好在张屠户耳力好,听清楚了,手一顿道:“那个,我扶着你。”话毕,蹲在那里帮她套上鞋子,直接抱着她出屋朝后面院里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行。”
张屠户挑眉,将她放在墙边上,自己退后一步:“小解就在这里吧,那边黑,我怕你掉下去。”话毕,自己去了前头,他知道丫头皮薄,定然不好意思。
赵宝儿抿了抿嘴,看了看越来越重的暮色,趁着那一点点光线朝那简易的茅房走去。
蹲在墙角方便,她干不出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