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婵也是离家前一天才知道,原来宋府并非真的穷得只能啃白菜帮。
光是宰相大人每个月的肉奉就有五担,米面粮油更是供应不断,养活十几口人都有富余。可惜宋老爹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上面,只要给他颗水煮白菜,他老人家就很满足了。
常年下来,宋府里的仆从们便肥了胆,这些个肉菜粮油被私下藏了的、偷煮了吃的不在少数,甚至有些不方便带出府的大扇排骨,干脆就被扔到了地窖里发霉。
宋芸婵发现后先是狠狠肉痛了一番,然后当机立断跑到宋宰相面前装晕,再由竹青出马伏在地上哀嚎。
“老爷啊,小姐都被那起子刁奴欺负得骨瘦肌柴了!”
也亏得宋宰相爱女心切,才没觉得用这词儿来形容自家圆润丰盈的小闺女有什么不妥。
宋芸婵智取猪后秋,立马命人将肉切的薄薄的,撒上盐巴胡椒甘草等十多种调味粉,在酱缸里腌制几日,再晾晒成干。
竹青打开小竹篮子嗅了嗅,一脸嫌弃,“小姐,您何苦吃它受罪呢?”
“怎么能叫受罪呢!”宋芸婵光着脚丫跳下床,一把将小竹篮抢了过来,无比虔诚地捏出一片肉脯来递给她,“尝尝。”
虽然日子尚短,但她有独门的控水秘方,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竹青皱着脸吃了一小条,见宋芸婵还要给自己递,连忙摆手拒绝。
宋芸婵心里直哼哼:有你小丫头哭着喊着要吃的一天!
嗦完指头上最后一点粉末,她意犹未尽地将东西收起来,“那么一大扇肉才做出来这么一丁点儿来。”
按她的上辈子的食量计算,宋老爹每月的那点供奉恐怕还不够塞牙缝的,看来她得想办法赚些钱才行
第二日天还没亮,囿桑书院的学子们便启程了。
书院的学子共夫子总计有一百零八名,御林军派了马车前来接应,加上学子们的行李包裹,足足装满了二十五架车。
宋芸婵和七名女孩并一个女教员坐在同辆马车上,只听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议论。
“听我阿爹说,皇帝陛下为今年秋猎准备了好些个彩头呢,也不知道谁能夺下第一名!”
“好些个彩头是多少呀?”
“这我阿爹没说。不过你想想,这可是在咱们大周朝十年里第一次举行秋猎,彩头肯定够分量!”
“有道理。”
“我阿爹还说了,皇上命人特意辟了一片山丘出来,给咱们试炼呢!”
这话一出,整个车厢都沸腾了。
“真的假的?咱们也能上场?”
“咱们也能去?别是给太子殿下他们准备的吧?”
“我阿爹还能骗我?”女孩很享受被众人的围在中间的感觉,眉梢飞扬,“在书院憋了这么久,这次我可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
“太好了!我要猎只狐狸回来给我阿娘做大氅!”
“我要猎只鹰!”
宋芸婵却想,这北湖山上的鸟兽们都歇了十多年,早就养散了,哪还有什么逃生本领。也不知道到时候她能不能猎两只兔子回来烤烤?
车厢里正热闹着,宋芸婵放任自己的思绪飘到了“叫花兔子腿”上,却冷不丁被一句“宋小姐,你说呢?”吓了一跳。
宋芸婵抬起头,圆圆的脸上一片迷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