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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浮生不若尘 第9章 眼前一暗

梦菡把早期孕棒从装了晨尿的塑料小杯里取出,她看了看孕棒上的标识,果然有两条红色的杠杠,正如她所料,她怀孕了。

那么,这肚子里的孩子定是子豫无疑了。在结婚之前与子豫告别的那一次欢爱,她便中标了。

之后两周的时间里,她结婚,本来应该准时报到的大姨妈在她结婚当天整整拖迟了两周。好了,她现在可以确定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安子豫了。

那么就叫他“小豫”吧;不过要是个女孩的话,就叫“小易”!

安子豫,纵使你我今生无缘走进结婚的殿堂,那么有你的这个孩子陪伴我就足够了!

梦菡这样想着,把塑料杯里的尿液倒进抽水马桶,将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同时按下了抽水马桶的冲水键,走出了卫生间。

那儿,年隽宏正把头埋进一张报纸里!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他年轻的妻子:“梦菡 ,早孕棒的测试结果怎么样?你怀孕了吗?”

“的确怀孕了。”梦菡答道,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淡定。

“是吗?”那年隽宏脸色暗了暗,“要不要上医院再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怀孕的话,把它打掉!今天我正好在家,有时间陪你。”

“我想等满三个月了再去检查,如果孩子健康,我要把它生下来。”梦菡道。

没有青春作伴,没有爱情,再不给生孩子,她恐怕真的要疯掉的了!噢,怎样荒唐的婚姻?怎样糟糕的生活?她不要,抵触的情绪再次产生——老天!要一个孩子该不会是罪过吧!

年隽宏看了梦菡一眼,也罢!三个月后再去医院也不迟,孕三个月之内引流,对女人来讲,也是常有的事,对身体不会有多大的伤害。

几年前的那一次体检,彻底摧垮了他男性的自尊,他怎么可能让他的新妻子怀孕?即便她是如此的年轻——

他又怎么好意思跟他年轻的妻子谈起这件事,这是一件多么叫人尴尬的事,尤其在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这好比是公孔雀把自己损坏了尾巴,开屏给母孔雀看。

好吧,那就再等三个月吧,等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时,打死也要把她捉去医院打掉,暂时让她得意三个月,到时给她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让她知道,他年隽宏绝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看着办吧!”。

“隽宏,你以后会陪我去医院产检吗?”梦菡问道。

“估计没时间。”年隽宏直言道。

他心下道:

便是有时间,也不会去陪你去的!我不想要的孩子,你生它干嘛?好了,这下里我不陪你去医院,看你怎么去把孩子生出来。等着瞧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梦菡,你不去打掉孩子才怪呢!

“我接了一项建筑工程,日后会忙了点。不过,今后产检的事,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去。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其他的办法!”他转了转眼珠子,假意道。

“隽宏,你有很多钱了,为什么还要拼命。”梦菡不解地望向她的丈夫。

“男人怎么会嫌钱少呢?”

是啊,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嫌钱少?爸曾经不也是很有钱来着,后来还是不断地投资,直到……

梦菡不再说话了,年隽宏亦把目光转回到他的报纸上。

相处的两个人各怀鬼胎——梦菡怀的是人胎。

在梦菡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当她把那张满意的孕检单摆在年隽宏面前,一再请求年隽宏留下她的孩儿的时候,年隽宏足足抽了半天的过滤嘴的烟,才没有拉她上医院去。

“我从来都不要求你生孩子,梦菡,我也没有时间管孩子的事,既然你这么想生,那关于产检啊什么的,你须得自己负责到底。”年隽宏这样对他年轻的妻子道,“我有昕晨、昕蕾,可以了。”

那句有伤他男性自尊的最充足的理由,他到底是没有勇气在他的新妻子面前一吐为快。

以至于梦菡在心里头将他骂了个透——

这个自私的男人,到底是对前妻意外离世的事惊恐到了何种神经质的地步?话该他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不理也好,省得我为既往的事心怀内疚寝食难安。这下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生下我心爱的人儿的孩子了。

梦菡心下道。

结婚头年除夕,梦菡在翠柏园别墅过。

放寒假了,她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别墅里的卫生要搞一搞,她请了两名钟点工,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把整幢别墅的卫生给搞定了。

到除夕的前一天,等梦菡把一切事务忙活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昕晨、昕蕾才不约而同地回来了。

几夜无话。

到初三早,梦菡便想着回娘家一趟。

这天一早,她便起了床,梳洗完毕,伺候年家一家子用过早餐,这才辗转回到卧室,包了个红包,那是她年终领取的奖金与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她在红包里放了5000元。她把这个红包放在自己随身的手提袋里,准备回去给父母亲贺岁。

那边,年隽宏提了一些年货正往后车厢里放。

许是孩子长大了一些,压迫子宫,最近她总是感到尿频,要不带点卫生纸放在车上吧!她思忖着,拿不准小车上还有没有卫生纸,便住卫生间走去。

她慢慢地穿过门厅加廊,慢慢地进了卫生间的门,尽管她是这样的小心,意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她走过最靠近卫生间门口的洗脸盆时,准备靠近抽水马桶后面墙壁上杂物架去拿那架上的纸巾时,她右脚底不听使唤地打滑了,她几乎摔倒在地,还好她眼疾手快,顺势扶住了一旁的洗脸盆架,待她站稳,她抚了抚腹部,算是给腹中的孩子一点安慰。

她凝神朝地面上望去,只见一堆粘稠的液体,就洒在她的脚边,她艰难地弯下腰去,用食指沾了一点,凑近鼻子一闻,是厨房洗洁精的味道。

是谁把洗洁精倒进卫生间了,这不是存心害她滑倒流产吗?她这样想着,也叫出了声。

“谁把洗洁精倒卫生间了,我刚刚差点儿滑倒了。”

“哦,是我不小心倒掉的,对不起,梦菡。”是昕蕾的声音,她急匆匆地从厨房赶来,在那满怀的歉意肢体动作下,梦菡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嘴角掠过的一丝冷笑,“刚刚想洗一条沾了油的裤子,不小心倒地上了,这不,我正想着拿块布去把它擦干净,你就进卫生间了。怎么啦,梦菡,有没有伤到孩子。”

这个狡猾的女人,在说这话的同时,扶住了梦菡一边的手,假意给她安慰。

“还好,没有。”梦菡看了昕蕾一眼,她推开了昕蕾的伸过来的手,“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去卫生间洗裤子,卫生间又没有洗衣池呀,再说了,洗衣机也不放在卫生间里,它被搁置在外面庭院里一处阴凉的角落——这个措辞实在太牵强了。

她不想跟这个坏心肠的女人计较,但抵防之心应该要有了,否则腹中的孩儿可能不保。

显然,它在这个家庭里是不受欢迎的。

昕蕾不笑,她心有不甘地撇撇嘴: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不出意外,她花尽心思设下的陷阱,竟也让她给这么小心地避过了。

依她平日里与父亲谈话,她明显看出,爸爸根本就不欢迎小生命的到来,这女人还怀着它干嘛?这不明摆着跟她和昕晨争宠来着?爸那么大年纪了,能这么快让你中标吗?别是野种吧!

到梦菡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梦菡偶尔小腿会抽筋,医生给她开了点钙片,但她不想吃,她努力在饮食上让自己的营养得到足够的补充。

锦城地处沿海地带,市场上海鲜数见不鲜,为了能在饮食上补充足够的钙质,梦菡一旦发现小腿抽筋,便会买来半斤小虾,拌上一点豆酱煮来吃,这一点倒也蛮奏效的,每次吃完一盘虾,她的腿立马就不抽筋了,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她孕期结束。

梦菡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等到她肚子大得无法坐车的时候,她在假日里便不再去翠柏园走动——

对于恶作剧的昕蕾捣鼓“洗洁精事件”,梦菡还是心有余悸,因而,她宁愿一个人呆在在公寓里养胎,也不敢再跨进翠柏园半步了。

公寓距离实小仅十分钟的路程,虽然位于镇中心,但这个地方有一条小河通向大海,溪边植满了高大的榕树,空气清新,景致怡人,是个静养的好所在。

每天早晨,梦菡都会在鸟儿的啁啾声中醒来,傍晚,她吃过晚饭,会走下公寓,沿着莱霞溪畔散步。

离群独居的生活是清幽的,惟腹中的胎儿陪伴着她,与她相依相随。这种血脉相连的陪伴,在梦菡看来,便是极至的安宁与快乐,是一种在她年家寻求不到的温馨。

春天来了,梦菡的腹部已经很大了,这段时间,她偶尔会感到头晕。到孩子满8个月的时候,康民医院妇产科给孕妇产检也由原先的两周一次,变成了每周一次。

这一天是周六,当梦菡醒来,太阳已要在她的床尾斜斜地投下了一方长长地光影,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起身,坐好,产期迫近,随着腹中的胎儿逐日变大,压迫腹部、胸腔,她几乎每晚都睡得很不安稳。

今天是第35周产检。最近几周,都是雅萍陪她去的医院。

雅萍,那个从小和她读到大学的同学兼闺蜜,很幸运地,她们工作分配在了同一个小镇,她在镇实小,雅萍在郊外的渡江小学。梦菡结婚,没有通知其他的同学朋友,仅雅萍一人参加,因此,她的事,也仅雅萍一人知道。

这一段时间,梦菡老是感到头晕,特别是当她在椅子坐久了,站立起来,会有好长一阵时间的晕眩,且两眼直冒金星。一定是哪个地方不对劲了,今天去医院得向医生问个明白,否则将对腹中的胎儿不利。

当雅萍在楼下打她手机的时候,梦菡刚好把产检手册放进手提袋,她锁好公寓的门,便下了楼。

“小心,可别碰着肚子。”雅萍这小姑娘可真是细心,在扶她上三轮机动车座位时,也像个上了年纪似的妇人似的千叮嘱万吩咐。

“雅萍,若你将来结婚了,我猜定会是个最体贴的小妻子。”梦菡揶揄着。

“去你的吧!我才不要这么早结婚,我还要多玩几年。女人啊,一旦结婚了,就意味着失去自由,我才不要这么快就整天对着柴米油盐醋打发时间呢!”

当三轮机动车沿着水泥道奔驰,梦菡想到最多的腹中的胎儿,那种怀孕的窃喜,覆盖了她整个孕期,她想象着未出生孩子的小脸蛋,甚尔至于在几次在梦中梦到未出生宝宝的模样,它是个有着和子豫一样俊秀的五官的可人儿。

她期盼宝宝快快出生,好让她见到宝宝的模样。

屈指算来,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只怕是要请妈妈出来帮忙了。

年前妈妈的病出院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次去松柏园,她很惊喜地发现,母亲气色好多了,较之以往,身体硬朗了些许,而且长胖了一点。

三轮车在康民医院的门口熄了火,雅萍扶着梦菡慢慢地下了车。

“不好意思,梦菡,你在这边等下,或者到产科门诊门口的长椅上坐着,我去上个厕所就来。”她抱歉地朝梦菡笑笑,便往大楼后面的卫生间跑去。

梦菡不可置否地摇摇头,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自从嫁给了年隽宏,好像这股子青春与热情也随之消逝无踪。

哦,年隽宏,到底是个什么鬼!居然不要孩子?

好了,不想这个鬼,想着就窝心,且去产科门诊看看医生在否。

她掖了掖外套的衣领,朝产科大楼走去。

产科门诊在一楼,梦菡拖着笨拙的身躯,穿过宽敞的大门,突然一阵晕眩袭来,那种熟悉的晕眩,她眼前一黑,庞大的身躯朝一旁倾倒了去,在她还有一点意识之前,她看见眼前晃过一个高大而熟悉身影,随后她倒在了那人怀里,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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