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朝代,德高权重的大臣刑场,设置在德政殿外,处以刑罚的时间也都安排在大臣们都来上朝的时间。
为的就是杀一儆百。
从后宫到前朝,几百米的距离,她好像奔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青苔斑驳的宫道上,她几次跌倒,手上被擦出斑斑血迹。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南夕月见沈静禾这副可怜的样子,倒是乐得看戏,命人在后面抬了轿撵跟着。
数九寒天,地上的白雪积的厚厚的,沈静禾单薄的衣衫褴褛,几步一摔,走过的路上,很快沾染上斑斑血迹。
咚咚咚……
沈静禾顾不得天寒地冻的的往前奔跑,可还是听到了行刑的钟鸣声。
东辰习俗,朝中重臣行刑之时要鸣百钟,警醒世人。
听着远远传来的钟声,沈静禾突然怔在原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见她倒地,一直跟在后面的南夕月命人停下轿子,她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被身边的小丫鬟扶着走了下来。
绣了金线的鞋子,踩在雪地上,显得异常的刺眼,下一秒沈静禾便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踩在了脚下,本就红肿的手,裂开的细小的口子被南夕月的脚用力的往下踩。
“沈静禾,听见了吗?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钟声一响,沈丞相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哈哈。”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手上从刺痛到麻木的感觉,但是这些都抵不过她心里绝望的痛楚。
爹爹,真的死了吗?不,不会的!
“贱人,滚开!”沈静禾悲痛欲绝,直接从头上拔出粗劣的发簪,狠狠的戳在了面前那娇小可人的脚上。
“啊!沈静禾,你疯了!”南夕月吃痛惨叫,惊恐之下美态尽失。
“我就是疯了,南夕月,从小到大我待你不薄,你背信弃义,夺我所爱,屡次陷害于我,今日你若再拦我,我就跟你一起死!”沈静禾怒目圆瞪,猩红的眼睛似是要喷出血来。
南夕月似乎是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一时之间呆住在原地。
沈静禾不再管她的反应,手里紧紧握着滴血的簪子,往前走去。
她冻的发红的手扶着宫墙,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远远的看到那个高高的坐在软轿上的人。
他还是那样气宇轩昂,如当年那般美的让她心动,她真的错了,在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大错特错了。
如今,她的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为父亲偿命!
仇恨充斥着沈静禾的内心,一向理智、温婉的她,此刻已然是复仇使者,癫狂的让人害怕。
沈静禾狠狠地吸了几口冷空气,举着血淋淋的簪子,拖着满身血污,直奔那抹明黄的身影。
“慕初郁,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