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梨目光凌厉看了眼连姨娘,不满道:“连姨娘明知不好听却还要说?也不像是无意之言呐!别忘了,若非是爹召我回京,我又怎会回来?我倒是想问,为何我一回府,总有人想针对我?若不是爹明察秋毫,我又会是如何下场?连姨娘能解释吗?”
“这……我如何解释。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知晓?”连姨娘见顾落梨口才了得,知自己占不到便宜,便悻悻闭了嘴。
“老爷,之前的事大小姐虽阴差阳错躲过了,可到底是个受害者。你身在朝堂,这后院之事你又何必费心?既然张氏无事,倒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慢慢查。”李姨娘温柔解围道。
每次发生事,只有李姨娘第一时间替他出谋划策,心中多了丝感动,握住李姨娘的手:“还是你的想法深得我心,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离院修缮事宜尽早安排,免得被人笑话。”
“是,老爷。”李姨娘温柔地笑道。
顾正明遣散下人,自己带着顾知雅离开,去看张氏。临走时,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顾落梨。
顾落梨不惧顾正明的目光,特意命循儿先回清心院,将要走的连姨娘拦下。
李姨娘与赵姨娘看到这般情形,也留了下来。
“连姨娘我有话要说,你的丫鬟在场不太好吧?”顾落梨冷声道。
连姨娘的贴身丫鬟木莲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连姨娘,见连姨娘点点头,木莲便离开。
“大小姐说吧!”连姨娘淡然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今日她帮顾知雅,就宣告着要与顾落梨为敌,所以她倒是不怕顾落梨了,说话也有胆气了。
“连姨娘与张氏一条阵线,无非是嫉妒李姨娘得到的比你多。不知是不是?”顾落梨毫不客气地将连姨娘的想法说出来。
李姨娘与赵姨娘皆是一惊。
“胡说……”连姨娘被说中心事,有些气急,却无力发驳。
“但是你别忘了,我既能让我爹娶赵姨娘,我也有的是法子让爹休了你。你可没有张氏的背景,无人能保你。至于你的孩子,到时由李姨娘抚养。待你孩子长大后认的是李姨娘而不是你,不知你满不满意?”顾落梨淡淡说道,语气平静之下却带着戾气。
连姨娘却听得心惊,面上仍装作淡定:“大小姐是在威胁我?我在府中的日子比你长,还为老爷生了儿子,老爷怎么可能听你的话休了我!”
“不,那是你没见识过我真正的手段。我只是在提醒你,想害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但愿你不是其中一个。”之所以不动连姨娘,是因为连姨娘并未陷害过顾落梨,如今连姨娘与顾知雅结盟,她便多了个敌人。但连姨娘并非十恶不赦,至少并未真正害过她,她倒是愿意给连姨娘机会。
顾落梨不再看连姨娘,离开时只淡淡说了句,好自为之。李姨娘与赵姨娘也跟着离开。
“大小姐,看张氏的样子像是真正害怕,莫非是二小姐与连姨娘的主意?”李姨娘道。
当连姨娘将所有嫌疑指向顾落梨时,李姨娘才知这场大火真正的目的,让顾正明对顾落梨心生嫌隙。
“若我们查不出线索,我爹难免会斟酌连姨娘的话。”顾落梨信步走着,看似慢,却一直在李姨娘与赵姨娘前面。
赵姨娘问道:“那大小姐以为线索难查吗?”
“只要知道是谁的主意,线索不难查。况且主动权在李姨娘手上,想如何查还是李姨娘的事。”顾落梨语气幽然道,“经过这场大火,我爹对张氏的怨恨只怕少了些。”
她是时候该将张氏拦下所有家书的事告诉顾正明。
与李姨娘,赵姨娘分别后,顾落梨便回了清心院。
走进房间,循儿依照往常般,替她倒了杯茶水:“小姐。”
顾落梨喝了两口,却感觉身体里如火灼烧一般痛,茶杯从她手中跌落,她痛的趴在桌上细汗淋漓。
“暗格……黑色瓷瓶……”顾落梨的手颤抖地指着暗格的地方。
好像五脏六腑都是燃烧一般灼痛难忍,又像是万只蚂蚁从身体里爬过,哪怕中了子弹都不会这般难受。顾落梨咬着牙,忍住痛的想要地上打滚的冲动。
循儿惊叫一声,虽然心慌,但听到顾落梨的话,还是立刻从暗格里拿出黑色瓷瓶。再看顾落梨,已经忍不住痛的在地上打滚,浑身都是尘灰。
小姐何时这般失态过?
循儿立刻从黑色瓷瓶中拿出一颗解百毒的药丸给顾落梨服下,顾落梨感觉痛意慢慢减退,眼睛一黑。
小言与莫儿听到循儿的惊叫声,立刻进来,看到顾落梨昏迷在地,皆是震惊。
“明明用了药为何会昏迷?”循儿已经急哭,“小言,你快去请大夫,莫儿,你快去告诉老爷小姐中毒了。”
循儿想将顾落梨搬到床上,期间还摔了两次,她都垫在顾落梨下面,护着顾落梨。直到将顾落梨扶到床上,循儿便将药瓶放回暗格,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大夫。
顾正明刚从张氏那边回到书房,就听到顾落梨中毒的消息,立刻赶到清心院。
上次是被邪术害,如今又中毒?顾正明有些无奈与痛心,难道让顾落梨回京是害了她?方才对顾落梨的猜疑都已经烟消云散。
片刻,大夫急急赶来,替顾落梨诊了脉,轻叹一声:“小姐确实是中毒,而且毒性很强,索性小姐的毒已经解了一大半。但毒带着强烈的灼伤,小姐的五脏六腑恐怕都有损伤,这才是昏迷不醒的原因。”
“那可如何是好?”顾正明焦急道。
“大人恕罪,老夫医术有限,不知是何毒药,只能开些调养的药。若是妙手神医定能治好小姐,不过无人能找到传说中的妙手神医。”大夫无奈道。
“你是大夫,没别的办法?”李姨娘神色担忧与急切,顾落梨帮她这般多,她早已将顾落梨当成亲人,不忍看着顾落梨受苦。
大夫也很无奈,自己治不好就是治不好,杀了他也治不好!他像想到何事,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有一人名为王征,医术了得,此人为战王所用,但战王不一定同意。”
“奴婢这就去战王府。”循儿听到战王府有希望,还未等顾正明同意,立刻哭着就跑去。
在马厩牵了一匹马,循儿便骑着马很快赶到战王府。
循儿立刻下马,着急地对守门的官兵道:“我是顾府大小姐的丫鬟,有事要见战王,快让我进去。”
这两个官兵不曾见过循儿,不认得她,自然不让她进,只说要去通报。
循儿却哭着说:“等不及了,等不及了,让我进去……”
说着便要闯进去,两个官兵面色难看,只是拦住循儿,不敢动武。
“怎么回事?”原来说话之人是赵蜚。赵蜚巡视王府,走到府门便看到循儿被官兵拦下。
“赵大人。”循儿眼睛一亮,擦了擦眼泪,“小姐中毒了,我要见战王。”
“什么?”赵蜚听到顾落梨中毒的消息十分惊讶,立刻带着循儿去见楚之寒。
楚之寒正在静心亭中与周不言博弈,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停止般。
“王爷,王爷。”循儿人还未到,声音便道。
楚之寒放下棋子,面色一片寒冷。
循儿跑来跪在楚之寒面前,赵蜚跟在身后。
“是你。”楚之寒最讨厌别人打断他博弈,若是别人,他定不会放过,偏偏是顾落梨的丫鬟。
可是顾落梨的丫鬟单独前来是为何呢?
“王爷,我家小姐中毒昏迷不醒,大夫说战王府中的神医王征或许能治小姐的毒。王爷,求您救救小姐吧。”循儿忍住哭意,尽量简短又详细的将事情讲完。
那女人中毒了?
“赵蜚,去找王征。”楚之寒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赵蜚离去。
楚之寒又对循儿说道:“你先回去,王征即刻便去。”
“王爷……”循儿没看到王征不愿离开。
楚之寒冷眼看了眼循儿,起身离开。
“战王其实是在意你家小姐的。”周不言所说的在意是指顾落梨与楚之寒的利益关系。在循儿听来,以为楚之寒喜欢顾落梨,心中才放心了些。
赵蜚找到王征时,刚巧遇到回府的云骁,云骁听完后本想一同前往,被楚之寒拒绝了。
循儿骑着马,因心中着急又不停回望王府,从马上跌了下去。回到顾府时,楚之寒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战王的马车比常人好,加之战王走了近路,自然比循儿快。
楚之寒赶到顾落梨房间时,顾正明还不相信楚之寒能亲自前来,寒暄几句,众人便看着王征给顾落梨把脉。
楚之寒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细汗淋漓,毫无生机的顾落梨。脑海中竟想到顾落梨自信,运筹帷幄的模样。
内心有多强大,就证明曾受过的伤有多深。他是如此,顾落梨也是如此。但顾落梨终究是个女子,哪怕再强大,也有中招的时候。
“最好的药引是千年灵芝。”王征开口,言语间的意思是能治好顾落梨的毒。
“千年灵芝?”顾正明只是个礼部尚书,哪里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战王府有,本王去拿。”楚之寒说完,便飞身离去。
王征看着楚之寒消失的背影,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不近女色,冷如冰山的战王,莫非对这顾大小姐有意思?否则一向淡然的战王为何这般积极?还毫不犹豫将皇上赏的珍贵的千年灵芝拿出?
楚之寒轻功了得,很快便取来了灵芝。王征混合着方才让循儿去药铺拿的药,熬成药水,给顾落梨喝下后。片刻,又给顾落梨把了把脉。
“脉象在慢慢恢复,多服用几服药修养半月就无大碍了。”王征起身,将药箱摆放好,说道。
“多谢神医,多谢战王。”顾正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顾府这般不安全,顾大人的人都是废物吗?若本王的王妃有何闪失,是不是你要嫁给本王?”楚之寒坐在桌前,气质绝尘,冷声道。
顾正明愿意嫁,他还看不上呢!
顾正明立刻跪下,惶恐道:“王爷恕罪,是臣管府不利。”
“本王不想再看到她受伤,否则第一个拿顾府开刀。”楚之寒冷哼一声,带着王征离开。
顾正明丝毫不怀疑楚之寒话语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