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你怎把自己喝得如此醉醺醺的?”
张嬷嬷和清河刚想扶着华云离去,却被贤妃拦住,她脸上挂着万分的担忧,还真是一个心疼人的好小姨。
然而,原本应该处处帮华云的贤妃,却在她上一世入宫的那段日子里,千方百计的折磨自己这个亲侄女,未曾留过一点情面。
华云即便喝醉了,醉的也是心,脑袋却异常的清醒。
“小姨,您可安好?”
华云特意把“小姨”二字大声的喊出,贤妃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一双奸诈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确保四周没有支楞着的耳朵。
她虽为郡主,又是皇上亲自请入宫中的贵客,但毕竟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还顶着反王之女的名头,谁都不敢亲近。
更别说处处想着自保的贤妃,若是与华云以姨母相称,自然会给她惹来麻烦的。
“小姨,您这是……”
“华云,你可千万别怪小姨呀,如今,你父亲捅出这么大一娄子,小姨也是自身难保,更是顾不上你了。”
华云面带微笑,这宫里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侧,勾勒出那柔美的轮廓。
果然狡兔死,走狗烹,甭管华王府当年有多么的显赫一时,如今,早就已经变成了过街老鼠,恨不得人人喊打。
华云知道贤妃的狡诈心思,从始至终,就没把自己的父亲当做姐夫,更何况,他们不过只是姐夫小姨子而已,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当初交好,无非是想要利用父亲华王的身份,让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今日拒而远之,也是想独善其身罢了,全然不念往日恩情。
“小姨,华云一个人在宫中应付的来,您就甭为华云担忧了,还是考虑考虑您自个吧。”
“这话是何意?”
华云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四周,确保无人经过,这才又继续说道,“小姨,您可能还有所不知,皇后早就已经看您和德妃不顺眼,而且,您仔细的想一想,赵婕妤平日跟您最是交好,时不时的便要到您的宫中坐坐,可为何中毒的人偏偏是她?”
宫中整人的法子数之不尽,可最有效的,仍旧是挑拨离间。
与其要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倒不如借他人之手为自己所用,这才算得上是上上策。
“华云,这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万万不能乱说的!”
“小姨,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您撒谎呢?”
华云很是真诚的说着,贤妃也察觉不到异样,再想想平日里,皇后对自己和德妃的种种刁难,倒还真是信了刚才的话。
随之,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由得紧紧攥住罗裙,“这可如何是好呀?!”
“小姨,若您还信得过外甥女,外甥女儿倒是有一计,可以帮您度过这一次危机。”
“快说说。”
华云把身子向前探了探,下巴抵在贤妃的肩膀上,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小姨,您大可以先发制人,让皇后处于不仁不义之地!”
吧啦吧啦……
一番筹谋,在华云贤妃之间定下,这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学会进退有度,才是宫中的生存之道。
一个时辰之后……
“岂有此理!皇后这是要造反吗?!”
沈黎早就已经派人去华王府,准备今夜便把金库中的宝贝运入宫中,免得夜长梦多。
可皇上的人刚到了华王府金库,便瞧见,整个金库都已经被搬空,连个毛都没剩,着实让人惊恐不已。
因此,奉命前往华王府的带队将军,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宫中,向沈黎汇报了此事,可却并不知,是谁先行一步,掏空了金库。
就在沈黎踌躇之时,贤妃突然来问安,又带来一惊人的消息。
“皇上,您可要相信臣妾的话呀,华王府的金库,的确是皇后娘娘命人搬空的!”
“岂有此理!”
沈黎脸色微怒,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小福子,厉声说道,“去锦林殿请华云郡主,一道与朕去未央宫,朕倒是要看看,皇后到底是吃了怎样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朕抢东西!真是活腻了!”
“是。”
小福子领了旨意,便赶紧带上两名侍女,快步前往锦林殿。
而另一边,皇后刚刚得到锦荣传来的消息,华王府金库所有的宝贝,已经按照清单全部都搬回到未央宫,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大喜!
皇后已经愁眉不展有几日了,未央宫的侍女太监们一个个都谨慎的很,生怕会被牵连。
如今,瞧见自家主子如此兴奋,一旁的总管太监小六子,赶紧上前巴结,“主子,这华王府的宝贝已经尽数归咱们未央宫,华云郡主是不是就得……咔嚓了?”
小六子把手放在脖颈处,左右晃了晃,脸色变得越发的阴狠,明摆着就是想要赶尽杀绝。
皇后虽然有此意,但这话绝不能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毕竟是中宫***,就算真想要人命,那也得由他人代劳。
“小六子啊,本宫听说,内务府大总管的日子可是不多了,可是真事儿?”
皇后转动着自己纤细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欣欣然的坐到身后的雕花木椅上,狡诈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小六子。
小六子明白皇后的意思,便把藏于袖口处的匕首露出一半,“主子,您的话不太明白了,这阎王要让华云郡主三更死,她就绝对不会过五更!”
“好,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皇后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早就已经跳入华云挖好的陷阱之中。
而就在此时,未央宫正殿的大门被沈黎用力的推开,他怒气冲冲的冲进殿内,直接一嘴巴子呼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被吓得浑身发抖,立刻从雕花椅上站了起来,忙抓住沈黎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皇上,臣妾可是您的皇后啊,您怎可……”
“跪下!”
沈黎压根儿就没有让皇后把话说完,便直接怒斥道。
皇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在这个时候,若是自己敢违背皇上的意思,怕是要人头不保了。
“是,皇上让臣妾跪,臣妾跪下便是,只是……”
“皇上,皇后娘娘跪的如此不明不白,心里怕是窝着火呢。”
华云瞧见皇后跪在地上,这才从未央宫正殿外走了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底不加掩饰的闪过几抹嘲讽。
她不再装柔弱可怜,华云此刻出现在未央宫,皇后就算是再怎么糊涂,也知道这种种陷害,全都是由这位华王府郡主所为。
但是……
“娘娘,您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华云,到皇上面前去告密的人,可是贤妃。”
“华云,你……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皇上察觉出不对劲儿,自己刚刚搬空华王府金库,华云便和皇上感到未央宫,这其中定是有阴谋!
“皇上,臣妾不知做了何时,竟会让您这般恼火,还请皇上明示啊!”
哼!
沈黎冷哼,便把手中的金库钥匙丢在皇后面前,“连朕的东西都感抢,皇后,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有你父亲在背后撑腰,就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金库啊!”
皇后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那模样可怜急了,就好像自个儿真被冤枉一样,“皇上,您莫不是听了小人谗言,才会这般误会臣妾啊!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您抢东西啊!”
“行了!”
沈黎懒得和皇后废话,便直截了当的直奔正题,“说吧,东西都藏哪去了,若是你肯乖乖拿出来,朕兴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皇上,臣妾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散了晚宴,臣妾便带着锦荣回了未央宫,根本哪里都没有去,这宫中上下宫人,可都能为臣妾做主啊!”
“是啊,皇上,我家主子的确哪都没去,奴婢可以替主子作证。”
“哈哈……真是好笑,自己养的狗,自然冲自己乱叫讨好,又能信得过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