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猫现在何处?”白霄问道。
楚辞耸耸肩,回说:“白柔在得知晟才人出事后的第二天,便悄悄把猫送出了宫。”
“她从何处得来的猫?”君颉突然开口问道。
楚辞认真思索了一下,才谨慎地回道:“说是无意中在宫里捡到的野猫,这才生出了吓唬晟才人的心思。”
君颉和白霄对视一眼,他抬手示意,“继续。”
内侍李夏,十六岁,是珠镜殿里的人。他是在晟才人得宠以后,才被调过去伺候的。
晟才人在陛下面前表现的温顺贤淑,得体大度。在嫔妃面前,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一般很少与人脸红。棋妃是个例外,毕竟晟才人本性很傲,又新近得宠,自然不容易让人这么折辱自己。
至于晟才人是如何对待下人的?
据李夏自己所说,晟才人就是个口蜜腹剑的人,表面对谁都很和善,但其实小动作不断,报复心极强。
李夏因为做事笨拙,被晟才人身边的宫女姐姐们痛骂过很多次,有时候甚至会上手掐他。
晟才人表面没有责怪他,却私下里克扣掉了他所有的奉银。他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等着治病,没有奉银,母亲的病就会越来越重。
而父亲也因为身有残疾,每天赚不到多少铜板,能顾上吃饭就不错了。如若不然,也不会把独子送进宫里当内侍。
李夏便因此恨上晟才人,但他毕竟年纪小,无胆又无谋,到最后也只想出个调离珠镜殿的方法。
可是他没有人脉,也没有银钱,根本没人搭理。
还有一个内侍付海,二十三岁,在内仆局做事。他曾在晟才人得宠以后,为晟才人抬过撵轿。
他有老寒腿,那日又恰逢阴雨天,老寒腿发作,腿脚疼地走的不利索,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惊到了轿子里正在小憩的晟才人。
晟才人当时并未发作,只是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两句。
付海看这位娘娘如此和善,心里也非常欣喜和感激。
谁知,当天晚上他回到内仆局,便莫名其妙被内仆令打了一顿板子,再加上老寒腿发作,好几日都没能下来床。
付海不傻,他思来想去便怀疑,这应该是晟才人授意的。
他也明白自己的确做错了事,纵然心有不忿,也不敢再提。
“最后便是那个侍卫范麒娄,二十五岁,是羽林军的人。此人家中也是做官的,其父为从六品侍御史。”楚辞说道。
“这位范御史本王知道,为人刚正不阿,听闻范家与裴家乃是远亲,两家常有来往。”君颉开口说道。
楚辞点头,继续道:“算起来,晟才人和范麒娄是表兄妹的关系。晟才人还是采女的时候,范麒娄便对有她颇多照拂……”
严格说起来,他们应该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
宫里曾有传言,说苏裴两家曾结过亲,后来因为要把女儿送进宫里,这门亲事就黄了。
只是范麒娄对晟才人不死心,饶是人进了宫,还是对她百般献殷勤。
晟才人深知流言可畏,再次遇到范麒娄的时候,便和他言明要划清界限,以后在宫里他们就是陌生人。
“范麒娄也明白,晟才人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他若再继续纠缠,不仅会给他们两个人带来祸事,范裴两家也不得幸免。所以他后来就想通,也彻底放下了。”
楚辞说完所有信息,便又低下头,等待其他两位的反应。
“五个人各有动力,最强的是李夏,关乎人命,而他也有作案的便利条件。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器,不太好办。”白霄先开口说道。
君颉稍作沉默,说道:“李夏要仔细调查,还有白柔,关乎到棋妃,不可不深究。”
白霄抱拳领命。
之后他们二人又把案情讨论了一遍,楚辞低的脖子都疼了,君颉才终于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还是那么平稳的语气,清冷地音质,“你来配合白霄把案子查清楚。”
突然被点名,又被甩过来这么大一个包袱,楚辞忍不住呼吸一滞,尽管心里想不通勍王为何要让她加入调查,不过先抓住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小人领命。”
说是配合白霄办案,其实只是叫她过去打打下手罢了。
他们暂且把目标锁定到了那五个嫌疑人之中,对他们进行着更深一步的调查。
而楚辞被白霄派去寻找凶器了。
白霄认为,凶器很可能就藏匿在宫里的某个角落里,甚至有可能被扔进了水里。
宫里大大小小的水池荷塘不计其数,根本没办法逐个去打捞。
最后白霄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太液池,因为冯艾的尸体就是在那里面发现的。
只是太液池非常庞大,想要从里面打捞凶器,如同大海捞针。
白霄给楚辞圈定了几个范围,让她找人先打捞一番。
当然太液池只是其中一个目标,另外还有几座宫殿也被白霄圈了起来,让楚辞自己想办法暗中搜查。
楚辞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且不说太液池,只一个绫绮殿她都不可能进得去。
那可是棋妃的住处,现下棋妃又怀有身孕更是金贵,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如何敢去搜查宫妃的院子啊。
这个白霄,简直就是在给她出难题,故意为难她。
要是封巍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帮她。
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问白霄,他却只回两个字:“办事。”
再深问,他就直接甩脸子不理人了。
楚辞知道这个人不喜欢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回去想办法找凶器去了。
这件事情着实不好办,她手上一没有权利,二没有人手,这又是太液池又是嫔妃宫殿的,哪一个都不好办。
思来想去,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两个人。
正是上次她受鞭刑以后,将她送回来的那两位内常侍大人。
他们的品阶高,职权大,应该能帮上忙。
只是现在她和义父已经“闹翻”,别人都巴不得和她保持距离,那两位还愿不愿意帮她也未可知。
义父曾告诫过她,日后不可尽可避免出入内侍省,她便只能拿了银子托人送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