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你这厮不当人子!彼其娘之!额田见秀入你祖宗!”田见秀大吼道。
“行了见秀,你也消消气,现在谈军务咧。”李自成说道。知道田见秀刚刚因为袭扰和攻黄石城不下同时发生让他尴尬的事郁闷。
“可是闯王,这混账官军什么时候比咱流贼还流贼了?”田见秀道。
李自成觉得这田见秀还没转换思路,自己都已经称王,隔壁张献忠也是称大西王,那额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吧?底下的兄弟们还当自己是到处流串的寇贼就不合适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啊!然而他还是示意全场静默,然后说:“官军孙传庭部的情况你这边有了解吧?各位报告情况,之后额们可以畅所欲言。”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彪形大汉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躬身道:“闯王,属下在黄冈,十日前遭遇过一股明军,当时是驻防阵地受到其火炮攻击,属下率军迎战然而他们见到我方有攻击意向就退回,我方回阵地部署防御,过了半夜没有人来。”
李自成低头,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呢?”
大汉满头大汗地说到:“是,闯王,之后为了保持士气额让弟兄们换防,但是很快这群杀千刀的又出现来放炮...又得搞防御工事,又退。如此往复,兄弟们都累的拿不起兵器,然而敌军就是不正经打我们,就是拿火炮骚扰,额们也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攻城!三天之后黄冈起了大火,军械库和米仓都被烧了,肯定是人为的!由于出现了较大的伤亡和以上原因,额们弟兄士气不振,现在也不知道对面到底有多少兵马。为甚不能堂堂正正打一场,搞这种旁门左道恶心咱们啊?总之情况紧急,额安排了弟兄加强征集物资加固防御,就过来襄京找您汇报情况了。”
“好你个郝摇旗,连这事都做不好,还敢来襄京问闯王?你以前的本事哪里去了?”有人冷声说道。
场面立即混乱,喧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闯王也压不住,索性让他们去吵,吵完了,内容估计也交流的差不多了。
等到会场里面终于静下来,李自成发话道:“诸位英雄豪杰可不能逞口舌之欢,解决眼前如何解决这些官军才是关键。”
“额觉得这是不寻常的!以前明军再狡猾,也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取胜。他们自诩自己官军来铲除流贼,是就想招降或者正经派军队对阵,还要点脸面。”
“可是!”李自成顿声道,“这应该不是朝廷控制的!而是孙传庭的昏招。这次以前好歹也是个英雄人物,但现在对我闯军那是屡战个人行为。这几个月局势貌似还有转机,但额最近也是熟读兵书,知道这种做法在那些文人那里叫有伤天和或者有损武德。赢不赢都不光彩。赢不了当然最好,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们可以请明朝廷的内线参他一本。总之他孙传庭的乌纱帽是保不住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就是严防死守,紧盯他们的动向,抓不到人没关系,只要确保阵地不失,而且他们这种袭扰是不可能长久的,在这种情况结束之前,我们要注意这种情况。在他们没有覆盖到的地方我们该分田分田,让劳苦大众知道额们是他们的救星,你们也要有这样的决心,明白吗?”
“明白!”众人答道。
“很好,咱们顺军就应该有这种气势。”李自成答道。
“那么闯王,额得给你说一件事情您别介意哈,如果说孙传婷是得到高人指点,并且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具有一定的可行性,那么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虽然说额不是在否定我们大顺军的威力,但这总是防患于未然嘛。”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宋献策问道。
“哪有那么多高人不高人的,如果真有那种高人,那我们之前对阵的那些卢象升曹文诏那些人怎么就死在我们手里了?他们那样的名将手底下也应该有很多的谋士吧,但人家朝廷也不一定会给他们机会或给他们兵力什么的去发挥他们的才华,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与会的大家伙儿都懂吧?”牛金星表示对这种说法非常不屑。
“你们两个说的都对,所以额们得有两手准备,第一,按照牛军师的说法,去查明目前他们所带的那些袭扰我们的军队的数量以及孙传庭部能够调用的兵力,来判断他们是否有袭击我们曾经攻略过的城池可能性。第二则按照宋军师的说法,额们继续宣扬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这个是我们闯军建军时的理想,也是老百姓的理想。谁不希望吃饱饭呢?难道还要回到在大明道农民的饿殍生活?并且在战后进行土地分发了时候尽可能分发到位,来保证额们这边的人心和军心,不要受到对面的各种计谋的蛊惑。”
“闯王英明!我等莽夫自认不及闯王之万一!心系万民,大事可计了!”
然而正在襄京“君臣”其乐融融的同时,他的侄子李过却在叫苦不迭。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额奉大额叔之托,带着小队从襄京出发,然后跑到陕南前线去送军粮劳军,结果一路上不是打劫的就是小偷,小偷就算了,也拿不了什么东西,那打劫的就是吃人的货色,更可怕的是额居然还打不过,因为他们手上居然还有火器,也不像什么流贼倒像是正规军,额们自己就是做流贼呸,义军营生的,却打不过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军粮全被掠走了不说,额从襄京带的小分队已从原来的500人变成了十几个,以前劳军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啊现在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这该怎么跟叔交代?”李过耷拉着脸在马上说道。
“大,莫难过了,实在不行像以前那样,说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把各种不明真相的农民之间拉进来先,然后再找那些盗贼去算账,把粮食给抢回来。”他的干儿子李来亨在另外一匹马上如是说道。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哟。”李过这么抱怨道,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要说李家真的是人丁不兴旺,李自成活到39岁,他好歹也娶过好几次婚,但在九宫山被人杀掉之后,居然连一个顺太宗都没有留下来,继承他的大位的居然是比李自成还要大两岁的李过。后面他就会说,额是看着先帝长大的,那额是管先帝叫父皇吗?当然没有这件事情。
李过随后就联明抗清,为南明朝廷的复兴尝试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为这些事迹,大顺将士的英烈之名在历史中铭记,然而讽刺的是,大明当初剿灭流贼这一活动中的最认真的就是李自成的这一部。
正在抱怨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这种骚动令人不安,尤其是刚刚经历过盗贼骚扰的,李过这一行人。
李过已经是神经过敏了,听到躁动立刻感觉不对劲,又是打劫的来了。虽然说老营兵很强,但十几个人又能干什么?
“来亨,额们收拾行装,准备跑吧,这些人咱们惹不起!本来就已经是负了额叔的嘱托,额至少得把那个情况报知到陕南将士那,要是再经受这种事情,我们也不能把命就交代在这了,对吧?”
那就跑吧。李过一行人就这样走着,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
后面依稀传来了“前面的老板,身上有钱不?借兄弟伙来买酒喝?”时不时的还有几声枪响从后面传来。
李过听了更是不敢恋战,急急的往那些可能看不见的地方往那边走。
“这都什么火器啊,一打就没完的!“你给我这么说道,事实上,在他带的500多个人还在的时候,他就对对面的武器表示惊讶。说起来还是闯王疏于防范,即使是在控制区里面,输送辎重的军队也要保证有一定威慑力。
现在这个队伍几乎被团灭,威慑性自然就没有,反而被那波貌似盗贼的官军袭扰队威慑。
袭扰队是什么东西?这也是我朱由检自创出来的一个名词。应用于我之前发的密旨,这个袭扰小队人员最好行动迅速,耐力足够,能够适应较长时间越野作战。
然后袭扰队在追李过这一行人的时候,就发挥了它本来应有的作用。这让李过等人叫苦不迭至于这500多人,怎么变成十几个人了的,则是因为李过实在是倒霉,他刚好连续遇到八次带火器的袭扰队,其中三次是带火炮的。
“阴魂不散啊!”他们这么说。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视死如归的气概,他们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只要逃跑跑掉就能保命,保命就可以想做的事情。
数时辰后....
如果这里有个摄像师,我们可以在这里现场拍个照片,名叫:真·人仰马翻.jpg。
没错,李过他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场面十分滑稽。他们大声的躺在脏草地上喘着粗气。马匹则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那躺着的骑者...眼看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星光已然出现,点缀着而闪亮,漆黑的夜空衬托出眼中它们的无比璀璨。看起来如梦幻般美丽。不过美景应与有心人欣赏才有情,盖是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李过算个有心人吗?当然算,因为夜幕降临,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即便是袭扰队也奉守夜不行军的惯例,何况又没人知道前面就是李过,只当这是闯贼而已。
“大,今后该怎么办?”李来亨陪着小心说道。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能想出袭扰这混账招数的孙传庭也应该是个知人善用的人,如果实在走投无路,就投官军去,孙传庭以后必有大作为,兴许能荡平天下还华夏一片清明。这也是额们参加的部队的理想之一,但不限在哪家实现,对吧?”
“不过现在嘛,来亨,先别想那么多,现在已经入夜,这里额们也不认识路,也做不了什么了,倒不如就这么躺下来,观赏这夜空的美好吧。看完它之后能有所联想,今天至少现在你还能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