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庄园。
严淑华正在客厅悠闲的品茶,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向身旁的岳凡:“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老爷明天就要回国了。”
岳凡在一旁微微欠身回:“夫人,一切谨遵你的吩咐。接下来就只等消息了。”
严淑华对面的程信听了对话,眉头微微皱起,淡淡道:“妈,你又做了些什么?”
严淑华没有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只说:“你不需要知道。”
偌大的客厅被这僵硬的对话渲染得更加的冰冷。,岳凡想缓和一下气氛便道:“二少,你该出发了。”
程信从沙发里站起了身,他高挺的鼻梁和那双深邃的犹如漆黑的深夜的双眼,看着严淑华皱了皱眉,他的眼神越来越沉。
公寓里。
程诚出门后,站在停在楼下黑色加长的黑色宾利前,引来了小区的无数个炽热的目光,十七八岁的女孩,风韵犹存的少妇,满脸褶子的大妈一概通吃。
刚走到楼下的想想见状,拉了拉程诚的衣角,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的苦恼我懂。”
话音刚落,就见言梓诺匆匆赶来,把他从程诚身边拉了过来道:“想想,再不快点,你就要迟到了。”
“不会迟到的,梓诺妈妈。”想想突然和程诚相视而笑。
突然,言梓诺被拉进了车内,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已经关上了。
黑色的加长宾利飞驰在道路上。时间有些赶,路上的车辆不多,所以比平时开得要快一些。
车内有些颠簸,言梓诺和程诚被坐在中间的想想隔着,两人默不作声,不知道的可能会把这副画面误以为是一个幸福的美满的家庭吧?其实事实也似乎如此。
但想想的视线一直落在言梓诺的颈脖间,他不明所以问:“梓诺妈妈,你脖子上红肿着,是怎么了吗?”
言梓诺被问得不知如何是好,余光里她瞥见了程诚正用打趣的眼光看着自己。
而自己也总不能告诉想想说这是程诚留下的吻痕吧?终于她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是完美无缺的借口:“昨晚上的一只蚊子咬的。”
见想想沉默了很久,言梓诺本以为自己顺利糊弄过去了,可想想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问:“多大的一只蚊子呀?”。
言梓诺这下被问得哑口无言,程诚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嘴角不由的往上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只是转眼即逝。
言梓诺忽然觉得胃有些难受,背后不停地冒着冷汗,她有点晕车,于是她打开与前面司机的隔音板喊:“司机先生,麻烦你开慢点。”
可是—
车速并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快了,在道路上慌乱的划出几道弯弧!
“司机先生!”言梓诺大惊紧紧护住想想拉住车内的把手。
“大少,刹车刹车好像出现了问题。”司机慌乱惊恐地从驾驶位回过头,满头大汗,“昨天还好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轰隆—”
在黑色加长的宾利撞上了道路的栏杆,从道路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慢的如同电影中定格的画面,满世界全是刺目的白光!
然后是黑暗。
没有尽头的深深地黑暗
一束亮光打进了这无尽的黑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的言梓诺的眼睛开始痛起来。
“……”眩晕的光线中有一张脸孔放大在她的眼前,过了一会儿她才能够勉强看出来,那是一个金发黑眼的护士。
眼球艰难地转了转,看清楚这是一间病房,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脑中急速的回忆,如同映带快进般停留在了黑色宾利飞出道路的那一刻。
原来她还没有死
“刷—!”她从病床里使出浑身解数艰难的坐立起来,抓着旁边的护士问:“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被她的手抓得有些生疼,轻轻甩开她的手臂指了指她身旁说:“孩子没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受了惊吓,昏睡了过去而已,不用担心。”
最后她无力的倒在了想想的身边,无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在他耳边轻轻呢喃道:“还好你没事……”
三个月后。
言梓诺低下头,用手中沾过水的棉签,轻轻擦拭那苍白干涸的唇瓣,她用最轻柔的力道,一点一点的去沾湿程诚的唇的干裂处。
已经三个月了,那场车祸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在那场车祸中她只是轻微的骨折,和一些皮外伤。想想也是,医生称之为奇迹。
后来她知道了,司机当场就已经死亡了。
而程诚……
言梓诺默默看着病床上的程诚,心中五味杂陈。
车祸中,他的脾脏,胃部和肾都受到了重创,进院后受了大小六次手术,被宣布病危,抢救了七八次。
她私下拦住医生得知,程诚本完全可以避开这些要害的,可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现在康复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是没办法断定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一辈子……
言梓诺坐在程诚的病床前,看着他消瘦苍白的面容,脸上有愧疚,她的眼波如夏夜的潭水,脉脉而温柔。
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三个月中竟然没有一个家人来看望他,这些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幸亏这家医院有他的股份,否则这三个月的消费够她倾其所有了。
忽然护士打开了门,走了进来礼貌地说:“言小姐,程先生的家属来看望他了,请问您是……”
言梓诺努力克制住这三个月来积攒在心中的的怨念和愤怒,不放心的看了程诚一眼便镇定回:“我就在这里好了。”
因为她很想知道,这场车祸的由来。
事情一定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于是—
当白色的套间房门被静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