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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字的季风错愕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冲祁梦淡淡一笑。

礼貌而疏离。

桑芷见季风方才还是闲适轻佻的状态，此时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免得在心里“啧”的一声。

瞧，你永远都不知道，白天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在深夜里会有什么样的爱好。

比如，为寻求刺激夜闯实验楼。

季风感受到桑芷意味深长的眼神，冲她挑了挑眉：“你看上去很惊讶？”

“没。”桑芷收回视线，一副陌生人的生疏语气，“既然你们是熟人，那 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进去了。”

话落，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便自顾自地溜进了门。

季风站在原地，盯着桑芷一溜烟闪进报告厅的背影，没好气地气笑了。

他心想，看来她不仅是小迷糊，还是个——

小白眼狼。

“那个，”祁梦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你还记得我吗？单海滨老师的学生。”

“嗯？”

季风看着她，一脸错愕，眸子里因桑芷而产生的玩味与探究不复存在。

只有冷冰冰的陌生感。

祁梦不死心，接着提醒他：“季先生每次过去单海滨老师的心理咨询室都是我招待的呢。”

季风接触到这几个信息，终于有了印象。

他怔忡了片刻，恍然大悟状：“喔，你是……单海滨教授的学生？”

“嗯，我叫祁梦。”祁梦见他终于想起自己，脸颊因激动而泛红了些许，“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季风没想跟她说明发布会的事情，简略地回答道：“有事。”

“这样子。”祁梦被他冷漠的语气冲淡了兴奋劲，神色恢复正常。

她垂下眸子，正在想找别的话题开口时就听见他问：“那刚才的女生也是？”

“嗯，我们师出同门。”祁梦莞尔，眸子温柔得泛水，“这西厅的布局复杂，她一开始去接电话时我都担心她会迷路，好在掐着点赶了回来。”

季风点头，并不打算如实讲出女孩儿迟到的真正原因。

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第一次过来的话确实会迷路。”

“总之给你添麻烦了。”祁梦轻笑道，“单导师经常说她有点毛躁来着，还好没有耽误到会议。”

季风没有注意到祁梦阴阳怪气的话语，想到方才她匆匆离去的反应，不免得又冲报告厅看了一眼。

嘴里嘟囔着：“确实是个小迷糊精。”

“哈？”祁梦没有听清楚他的喃喃自语，以为是自己听漏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季风，“小师妹犯迷糊是常有的事，师姐们劳心多加照顾就是了。”

祁梦闻言，愣了愣，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的。这是应该的。”

季风联想到这几次的交集，以及女孩儿透露出的傻乎劲，只当桑芷是刚入学的研一小师妹，丝毫没有将她和单海滨的爱徒联系在一次。

在他看来，这般鬼灵精怪的样子，跟号称“sci收割机”的学术少女一点都不搭边。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又柔和了起来。

恰似三月午后的阳光，穿过春林的枝桠。

温柔得不像样。

见季风心不在焉的样子，祁梦自知再硬着头皮聊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她只好讪讪道：“我这边会议差不多开始，就不打扰季先生了。周四预约的咨询，季先生别忘了过去。”

季风点头，应了一声“嗯”之后，就掏出了手机，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祁梦见状，不生甘心地补充道：“那，季先生周四见。”

季风抬眸，礼貌地看了她一眼：“好的，再见。”

没有半句废话。

祁梦见他跟自己客气地道别后，转身径直向西厅外走去。

留下一个毫无温存的背影。

明明——

明明是她先接触的季风。

为了接近他，她还专门让家里人在成绩单做马脚，让自己顺利保研到单海滨的门下学习。

好不容易竞争到了单海滨的咨询室助理位置，每一次她都掐着季风过去咨询室的时间排班，桑芷不可能有接触他的机会。

怎么今天就碰巧撞在一起了呢？

难不成是家里给的情报错了？他在桑芷值班的时候去过咨询室？

看样子会议过后，她得打电话问一下。

祁梦看着季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之后，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指甲在掌心凹出了月牙儿的白色凹痕。

周边泛红一边，略带着浅浅的淤青。

她的眼眸变得幽暗，冷漠地扫视一眼学术报告厅上挂着的横幅。临近厅门口时，她抿了抿唇。指腹扫过掌心的凹痕，微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在门口看了眼正在跟导师交流的桑芷，祁梦嗤笑一声，便恢复到日常知性温婉的样子，朝他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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