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哥,嫣儿来看看你,久不见墨哥哥,父亲让我……”宁水嫣提着累累赘赘的几层裙摆,正要进房间去,却被看到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洛绯颜和君临墨同坐在书房那宽大的紫檀瓷片椅上,不知在讲什么,那女子就依在男子肩头,笑容明媚的几乎夺了窗外阳光的风采。
“宁小姐来了,今日王府有贵客,要不然您稍微等会儿?”卫七开口,声音单薄,提出的意见都显得不甚真诚。
“贵客?可是将军府洛妹妹?”宁水嫣故意提高了声音,为的就是房间里的两个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卫七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宁小姐,您这般便让我不好做了,王爷说了今日不见客的。”
“我哪里算了,从小便是我同墨哥哥交好,东陵谁不知道此事!”宁水嫣的声音提的已经够高了,好像君临墨再不出来,这王府的房顶都要掀了。
君临墨咳了两声,声音并不很大,带着一点虚弱无力,“外面何人?”
宁水嫣的耳力是真好,卫七才听的七七八八,这人就已经冲进房间里去,“墨哥哥,是嫣儿啊。”
洛绯颜自始至终不曾从君临墨身边离开,哪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想用眼神杀死自己,“呦,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前日皇祖母寿辰不是才刚刚见过临墨吗?”
这是针对于宁水嫣那句“许久不见”提问,眼睛里闪动的都是真真诚诚的疑问,似乎就是感到好奇,刚刚见过,怎的就许久不见了?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罢了。”宁水嫣羞答答的抬眼看了君临墨一眼,想着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却见他都不曾看自己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看。
这手臂有什么好看的……宁水嫣的眼神随着看过去,立刻惊呼出声,“墨哥哥,你这是怎的了?这般重的伤?”
说着已经扑过去,眼睛里已经带出泪来。
洛绯颜冷眼旁观,原是这般女子更加惹人怜爱吗?瞧瞧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她都觉得腻得慌。
“小伤罢了,有劳挂怀。”君临墨往后靠了靠,躲开了宁水嫣伸过来的手,紧接着另一只胳膊一伸,把洛绯颜揽进怀里。
意思应当是你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宁水嫣顿了一下,眼泪差点落不下来,却听到洛绯颜开口了。
“怎的对她说就是小伤罢了,昨夜那些刺客来时你怎的不说,受了重伤半夜劳先生医治时怎的不说,今晨疼的一头冷汗时怎的不说?”
这话说的隐晦,把昨夜到今天君临墨所有活动都说上了,宁水嫣停在耳朵里,脑子几乎是“嗡”的一声,这洛绯颜可是自昨日就住在王府了?
“夫人教训的事,此后万不会再逞强。”君临墨顺坡而下,转过头来看着宁水嫣,“昨日王府进了几个刺客,想着取我性命,不过已经被我处理了,有劳挂念,此事无需同他人讲。”
宁水嫣脑子里乱的紧,想着关心君临墨却又说不出话来,想着思索洛绯颜是否真的留宿夜王府,脑子里又全都是刺客妄想取人性命。
“墨哥哥……我,我晚些再来看你,你自己注意身体。嫣儿告退。”宁水嫣有些神色不定的退下,一路上摇摇晃晃,让洛绯颜觉得有趣。
还以为此人会比将军府的那个洛芯钰段位高一些,却也不过如此。
“你怎的如此淘气,你这般说可是拿自己名声不当回事了。”君临墨转头看着洛绯颜,正色了些,虽然听她那般说心里竟有些欣喜,却依旧担心着她。
“宁水嫣又不是傻子,这般于她无益的话才不会说出去,也不过是自己心里难受些,也是活该,整日里肖想别人的东西。”洛绯颜下意识回答,小小的嘴巴撅起来。
不过一个刹那,君临墨的身子受不住脑子的控制,竟倾身吻了上去,果然去想象中一般,温热湿软,带着淡淡的香气。
大营里的那些臭老爷们儿闲着没事就要想婆娘,都是婆娘是这世界上最香甜的东西,诚不我欺!
洛绯颜顿时空白了去,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四肢麻木的动弹不得,唯有唇上酥酥痒痒,一股热流从唇上传进心里去……
“登徒子!”洛绯颜猛的推开君临墨,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谁……谁许你这般轻薄!”
前后两世加起来,洛绯颜真正亲近过的男人为数不多,这等风云之事更是不曾经历过,突然遭此一遇,整个人都慌了。
“这哪里全是轻薄,不过是偷香罢了。”君临墨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其实他害羞的程度不亚于洛绯颜,只不过女孩子脸皮薄一些,表现的更清楚些。
这许多年,谁人见了夜王殿下身边有女人相伴,这一次竟是无师自通的第一回。
“我……我再不会来看你!”洛绯颜气鼓鼓的跑出门去,带起了一阵风。
“主子,这主母是怎的了,这般着急的便回去了?”卫七进门,还回头看着洛绯颜的背影,依旧气鼓鼓的,不曾有变。
君临墨收敛了笑意,“可是该你打听的?”
“是!”
“跟着宁水嫣,看看她是否是个有用的棋子,若是她没用,你便直接把这个消息散进宫里去,该怎么说你明白。”君临墨沉下了脸色。
那君鸿宇还真的当他是一点脾气也不曾有?边疆数载,他不过是想过个安生日子也不行,他非要把人逼到无路可走才算?
洛绯颜不是个良善之人,君临墨又何曾是?他手握屠刀,名下亡魂不计其数,热血尽洒于那边陲地带,该是怎样的心性才能活到如今,他从不曾说过自己良善。
只不过,他比洛绯颜贪心些,不光想着把人教训了,还想要个名声,在洛绯颜心里,他想着可以是一个温柔且善良的人。
人都有这种心思吧,总希望在自己心仪的人印象里,可以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哪怕是君临墨,亦不能例外。
“君鸿宇,你求的不过是位高权重,我求的不过是安稳平静,你竟这般容不下我。”君临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浅浅的血迹洇出来,却不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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