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月发现了她的异样，但也没多问，郡公主脾气不好，问了不该问的，就又是一顿板子了。

“明月。”明月转身想走，却又被蒋颦叫住，她回头，道，“郡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备车，去城外清水寺。”蒋颦抽了抽鼻子，抑制了一下想哭的欲望。

清水寺，是京都城外的寺庙，离京都不是很远，以前别人都说很灵，但蒋颦不信这个，还是齐盛非得带着她她才去的。

如今看来，确实是灵的。

“郡公主怎么想着这会儿去清水寺？”纵使是明月，也觉得有些奇怪，郡公主今日怎么想起去寺庙了，“现在已经申时了，天色晚了，又正逢朱雀国使节进京，乱得很，不如今日您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去？”

“不，今日去。准备点东西，皇上赐我的那些，你挑一些好的，回来的时候顺道去看看祖父。”蒋颦抹了一把眼泪，撑起身子站起来。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护国公府也不缺什么，再怎么挑也左不过是些平常玩意儿。”明月点了点头，要去护国公府确实不易太早，晚上用了膳直接回来就好，郡公主是过继给夫人的，身份不尴不尬的，护国公府虽不至于苛待她，面儿上也算过得去，可私底下却是谁都瞧不起她的，偏偏郡公主她自己还不觉得。

明月不由叹了口气。

“不，不是护国公府。”蒋颦自己穿上了衣服，正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声音微颤，却带着一丝坚定，“去云家。”

护国公府是自己继母、丞相府的嫡母，她嫡长姐蒋秀的亲生母亲，玄武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杜家嫡女，上辈子蒋颦只认杜家做外祖，现在想想实在太傻。

“云家？”明月嘴巴微张，惶恐道，“郡公主，云家一直安分守己，从未·······”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要闹事的意思，去准备吧，我去看看外祖父。”蒋颦合了合眼睛，她从前不仅不认杜家，还处处和云家的人作对，自己确实是太过分了。

明月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郡公主刚刚说什么，去云家？去看看外祖父？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明月很快回过神来，郡公主愿意认云家就好，谁还没个懂事了的一天呢。

明月已经转身准备出门了，蒋颦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她，“明月。”

“是。”明月回过头，意为她又有什么吩咐。

“谢谢。”蒋颦坐在梳妆台前，转过身子看她，明月站在门口背对着光，蒋颦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好像笑了，脸边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烁了一下。

明月没在说什么，独自出去了。

蒋颦看着镜中自己稚嫩的脸庞，轻声道，“齐盛，我们来赌一赌吧，这一次，到底是龙跃九霄还是雨润大地。”

明月回来的时候蒋颦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那和她认知里的蒋颦完全不同，蒋颦穿了一件天水碧色的袍子坐在那里，头发随意挽着，没戴什么金银翡翠之类的艳俗首饰，只是腕子上戴了皇上所赐的那只透亮的白玉手镯，与往日穿金戴银那股气质全然不同。

“走吧。”蒋颦见她进来了，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