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寻思的时候,林清跑了过来,埋怨道:“小甜,我刚才叫你,你怎么没反应?”
丁晓甜含糊地应了一声,却也不想理他,林清讨个没趣,也不生气,依旧笑着看着她,不时说两句俏皮话逗她开心。
丁晓甜长得漂亮,一双大眼睛,小尖下巴,巴掌大的小脸,正是标准的美人坯子。
她身材也好,虽然只有十八九岁,却体态玲珑的。胸虽然小点,屁股却又圆又翘,尤其是两条大长腿,要是穿上连衣裙,别提多惹人了。
林清是在两人走乡串户大串联的时候跟丁晓甜认识的,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后来知道她是军人家庭出身,爸爸又是高干,便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丁晓甜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他时不时的带着文人气的吟几首酸诗,一时被他气质所迷,就跟他把革命友谊加深了一步。
两人处了对象已经快一年了,从前丁晓甜对他都是热情得不得了,也不像现在这样不冷不淡的。
林清虽表面欢笑,心里也着急,她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见丁晓甜转身走了,忙跟了过去,“小甜,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丁晓甜回头看他一眼,“我要去捐款,你捐不捐?”
林清一怔,“捐什么款?”
“就是三癞子受伤的事,村支书号召大家为三癞子捐款。”
林清做出一副为难样,“可是我没钱啊?”
丁晓甜不理他,她常看到他偷偷地去服务社买烟抽,这话说出去骗别人还行,她可不相信。
不过前世那会儿她并没给三癞子捐款,那么她那四十元钱后来花哪儿去了?使劲想了想,好像那四十元钱后来就是给了林清了,他跟她说他家里有困难,母亲病重,还有个年仅六岁的小妹妹,家里日子艰难,快过不下去了。
那时候她被爱情蒙了眼,就信了他,让他把四十元钱给家里寄去了。
可之后瞧见他带着徐翰几个上馆子吃饭,出手很是大方,那时候她也怀疑过他,不过都被他给哄过去了。现在想来他所谓的家里困难,鬼才知道是真的假的呢。
与其最后那钱被他骗了去,倒不如做做好事,捐给三癞子了。虽然后来三癞子的伤治好了,到底身子受了损,好像没活多少年就死了。
她当时没在人家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一把,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落忍。
回到牛妮家里,果然在箱子里翻到妈妈给她寄的信,里面也有四十元钱,四张崭新的票子,也不知寄托着多少父母对她的深情。怕她在这里吃穿不够,自己省吃俭用的,把攒下的钱都寄给她了。
林清看她拿钱就走,颇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你也是,那个三癞子跟咱们什么关系,好好的干嘛要捐钱给他啊?”
丁晓甜睃了他一眼,从前她也没觉得林清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可惜现在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人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
她也没回应他,拿着钱就出去了,林清没办法只能在后面追着她。
丁晓甜一路走到村办公室,这会儿村会计牛小燕正坐在桌前数钱呢。
“一毛,两毛,三毛……”
桌子上摆着一堆零钱,有一些还是一分一分的。
丁晓甜走过去,直接把那四十元钱拍在桌上。
牛小燕愣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捐钱啊。”
“这么多。”牛小燕大喜,拿起来数了数,脸上都笑开了花了。
牛小燕今年二十二岁,还没说亲,她自诩貌美如花,又有工作,找对象方面特别挑剔。她平时不太喜欢丁晓甜的,丁晓甜长得漂亮,她一来,原来村里一枝花的名头就旁落她家了。
不过今日,倒是看丁晓甜格外顺眼,连声道:“晓甜同志,我代表村委会感谢你的捐款,牛家村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
丁晓甜眼神闪了闪,很觉她说得怪牙疼的,这话若是从老支书嘴里说出来还算顺耳,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不过她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年,能为村民做些事,也算对她从前做过的事的补偿吧。想到曾经刁蛮任性,爱耍大小姐脾气的自己,隐隐觉得脸上发烧。
那时候父母让她下乡当知青,她还跟家里闹了一场,来了牛家村也不好好搞生产,下地嫌地里活太累,进山嫌山里太冷,除了发脾气惹事,别的什么都不会。村里人劝她,老支书也给她做思想工作,她都不当回事。
就是因为她这个分不清好赖人的性子,才会两度被男人的外表所骗,成就一生的恨事。
不过这一回重生之后,倒让她认清了一点:踏踏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还有远离渣男,重新自己白手起家。
她打算再建一个环宇房地产公司,不是和郭建宇共有的,而是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
她心里想着事,掀起帘子正要出来,却忽然跟一个人撞在起来,那人身上似乎坚硬如铁,撞得她生疼生疼的,鼻子撞在胸口上,一股酸涩袭来,眼泪都下来了。
她抬眼看见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半旧的军绿色衣服,脚上是一双布鞋,沾了不少的泥,他背后背着一杆猎枪,五官极为立体突出,往那儿一站很有些年轻人少有的帅气。
丁晓甜愣了愣神,她认识他,这就是秦晓,生产队队长,只比她大一岁。
以前她从没觉得秦晓帅气,在她眼里林清才是美男子,她心目中永远的太阳,因为有着林清,觉得天底下的男人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可这回一打照面,竟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那股阳刚之气,透到骨子里的俊帅竟让人面红耳赤起来。
秦晓低头看了看她,随后脸便望向别处,连句道歉的话也没说。丁晓甜见他这样,也只是笑了笑,“抱歉了,我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