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草有些着急的看了手中尚未成型的头发,“您看这……”
“都拆了吧,随意编个垂鬟分肖髻就是。”
“是。”
垂鬟分肖髻,多是未出阁少女的发式,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亦称燕尾。
香草手巧,编起这发式来倒是费不了多少工夫,只是……
先前跟在香草身后的夏草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夫人素来不喜您梳这样的发式,今日又是宫里来宣旨的日子。小姐,不如咱们还是换一种发式吧?”
另外一边的春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夏草一眼,大夫人一直以来的态度可是小姐的一块心病,怎么这妮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草被春草这一瞪,吓得缩了缩脖子,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时之间,满室皆静。夏草也知道自己问得不应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急的团团转。
香草轻咳了一声:“小姐,您瞧夏草现在这副样子,真真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有人出声,倒是缓解了夏草的紧张,她不禁向香草投去感激的一眼。
而就在这时,先前一直沉默的贺云清终于开口了。
“无妨,我梳什么发式,与大夫人又有何干,既然前十几年她不曾教导过我,那么现在我的事情,她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插手!”
在场的几个大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自打一年前小姐从宫中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先前虽然伤心于大夫人的态度,到底还是时常去清宁院转转,给大夫人请个安。
可是从皇宫回来以后,小姐就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清宁院更是许久没有去过了。偏偏清宁院那里也像不记得这件事一般,从来没有传召过。
若不是今日有圣旨来传,恐怕这对母女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何时。也不知道之前在宫里发生了什么,竟让小姐有如此大的转变。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香草就将发式梳好了。
贺云清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便欲起身向外走。
春草和夏草连忙拉住她,“小姐,衣裳,衣裳还没换呢!”
贺云清站在原地,低头左右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白绸桃红滚边中衣,搭着锦缎烟霞红提花褙子,下衣为月牙凤尾罗裙,是她很喜欢的样式。
“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您忘记了,自从皇后娘娘仙逝以后,大夫人便不许府上的人穿白色的衣服。您今日这般打扮,又是去见大夫人,恐怕……”
“无事,走吧。”说完,贺云清已是大步的向前走去,春草香草她们在后面着急的跺了跺脚,一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清宁院,宫中来的人已是等候多时了。今日前来定国公府宣旨的,乃是当今皇帝极为宠信的内侍李公公,若是唤作寻常人,让李大总管等了这么久,恐怕早就被甩脸色了。
然而今日等着领旨的,可是即将入宫抚养太子及其胞弟的贺云清。甭管那李公公心中所想为何,见了贺云清一众人,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二小姐,一年多未见,不知二小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