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慎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这句话，您又是这句话。

您疼她，宠她，要把这世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她，我都没有意见。可是她现在，是生生要夺了我们母子的命，您叫我如何忍得？！难道就许她日日向您哭诉，却要我们母子永远分离？便是您是天子，拥有这世间的一切，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我的两个孩儿好好的活着，我要他们有生母陪伴在身边，看着他们长大，您能做到吗？”

楚衍叹了一声：“是朕……对不起你。”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打破贺云裳所有的伪装。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掉落下来，然后是一滴、两滴、三滴……

贺云裳掩面而泣：“我多希望可以在最后的时刻，在您心里留下最好的回忆，可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方才我的所作所为，您就忘了吧。到了现在，我只有最后的两个心愿，希望您能满足我。”

楚衍拉着贺云裳的手微微用力：“你说。”

“第一件事，我想求您召我嫡亲的妹妹贺云清进宫，以后昭儿和昀儿就养在她的名下了。说到这里，还得麻烦您多多照看着他们，云清到底年岁小了些，很多事情都不懂……”

“别说了，朕明白。”

“第二件事，若是您听了觉得不喜，就当臣妾从未提起过。赵慧敏残害中宫皇后和嫡出的皇子，按律当斩，只是她到底是您的妃子，臣妾想求您下一道圣旨，凡是她名下的皇子、或者她暗中扶持的皇子，永生永世同皇位无缘，不知您……”

楚衍听了，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朕答应你。”

贺云裳大喜过旺：“臣妾谢过皇上！只是这圣旨……”

“朕现在便写给你。”楚衍召来近身的内侍李公公，命他带人准备好一应的物事，随后当着贺云裳的面写下了圣旨，并亲手交给了贺云裳，让她保管。

贺云裳喜极而泣，接过圣旨，不发一言，只痴痴的看着榻上的楚昀。

一旁的楚衍神色复杂的看了贺云裳一眼，只留下了一句“你好好歇着”，便拂袖离开了坤宁宫。

大衍朝第十年的夏天，皇后贺氏产后血崩，于分娩当日，卒。

帝大悲，特封皇后贺氏为淑娴皇后，立淑娴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楚昭为太子。此事一出，举国哀悼，群臣多次上书，劝慰皇上莫要太过悲伤，然则皇帝心意已决，决心为先皇后守孝一年。

而贺云清进宫抚养先皇后留下的两个皇子一事，在皇帝为贺云裳守孝满一年之后，便在双方的促成之下，仓促又匆忙的定了下来。

宫里的诏书来的那天，贺云清刚刚过完十五岁的生辰。

香草在一旁小心的为贺云清盘着发，刚盘到一半，便有下人来了菡萏院：“二小姐，宫里来了旨意，大夫人叫您即刻过去一趟。”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