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顾秀妤唇角微勾,她当是谁,原来是淑妃的哥哥,国舅爷的宝贝儿子蒋怀才。
她冲他一笑,“蒋哥哥,好久不见。”
大摇大摆的蒋怀才一看是顾秀妤,脸色瞬间刷白,吓得一哆嗦,踉跄着后退,打手们连忙扶住他。
他指着顾秀妤,结巴了,“怎怎怎么么……会会……是……你。”
也不怪他见到顾秀妤就跟老鼠见着猫似得,就上个月,他在宫里调戏宫女,结果被顾秀妤整治,去捅了马蜂窝,中了蜂毒,足足卧床五日。
他还不敢跟姑姑说实话,怕往后都不能入宫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方才我听蒋哥哥说什么来着?谁敢买他?”
顾秀妤朝蒋怀才走去,蒋怀才连连后退,额上汗珠不断冒出,“妤妹妹……有有话……好……说说,你你买……便是。”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抬手用袖子不断擦拭额上的汗水。
顾秀妤瞥了一眼男人,他也正好看着她,她眉头皱了皱,继而问蒋怀才,“我问你,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蒋怀才当然不敢有所隐瞒,结结巴巴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前两日,他在街头吃了人家包子不给钱,还仗势欺人,被这人教训了一顿。
碰巧了,今儿个见他在此卖身,打算买他回去再收拾他,谁知这人居然不从,他就让人给教训了一顿。
顾秀妤道:“给他道歉。”
蒋怀才可不乐意了,“凭凭……啥?”
“不道歉?”顾秀妤佯作斟酌,“那我可要考虑要不要去淑妃娘娘那坐坐。”
蒋怀才立马眼睛瞪的老直,“别别别……我道歉,我道歉。”
男人闻言,望着顾秀妤似在揣摩。
蒋怀才横下心道完歉,露出讨好的笑容问顾秀妤,“妤妹妹,这可行?”
“你可以走了。”顾秀妤示意他离开。
得到批准,蒋怀才跟被放出笼的小鸟似得,开心的大步往回走。
谁知他一下打滑,直接倒了下去,三名打手被他压在地上,神色痛苦,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戴月掩嘴而笑,披星也没绷住,笑出声。
那两名扇风的小厮连忙去扶蒋怀才,顾秀妤摇头笑笑,她没收拾他,倒是自己给自己吓得。
一顶轿子经过,听到外边动静,轿帘掀起,看到顾秀妤和地上的蒋怀才,立马放下轿帘。
蒋怀才好不容易被扶起,一溜烟往自个家里去。
披星眼尖见到那走远的轿子,低声与顾秀妤道:“小姐,方才是段夫人的轿子经过。”
戴月一脸嫌弃道:“肯定又去搬弄是非了。”
“随她吧。”顾秀妤说完,又转身与男人道:“你若还执意在此,我也不阻挠。只是蒋怀才对你记恨心中,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小姐是哪府人家?待我料理完娘亲后事,我会前去找小姐签卖身契。”
低沉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黑眸越发的明亮有神,其中的信誓旦旦与认真让顾秀妤心“咯噔”一下,她笑了笑:“不必了。”
言罢,便上了轿子,往靖国府去。
男人视线落在地上的帕子和药膏上,他拿起帕子和药膏,帕子上有着淡淡的馨香,清雅透心,洗去这夏日炎热。
他将帕子和药膏紧握手中,任由手背上的伤痕裂的更开,不断涌出血。
一旁的草席动了动,似乎是沉不住气了。
轿子到了靖国府,顾秀妤往里头走去。
靖国府和荣国府,还有将军府都在一起,依次过去。
各府之间皆有内门通过,靖国府主人是老祖宗和太夫人,荣国府的主人是荣国公顾贤,将军府的主人则是她。
本来女眷和小辈都要晨昏定省,但老祖宗和太夫人都是不喜麻烦的人,也就两三日过来靖国府一聚。
下了回廊,顾秀妤远远听到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