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本王可以告知你一点,本王之所以去云海边城救你于危难,全是父皇的命令,若不是父皇,本王又岂会知晓这偌大的天下,会有一个名唤凌惠平的奇女子。”
北鸿信避开了重点,挑了点皮毛说给凌惠平听,怀藏在他心头的秘密,谁也不会告知,让凌惠平知晓丁点就是开恩了。
凌惠平的疑惑,其实异常的简单,就是当初北鸿信为何会从洛阳不远万里来云海边城救她。
两人素未谋面,无半分交集,北鸿信又怎会为了她甘愿冒险呢?
要是让皇后知晓了,或是别的逆臣贼子发觉了猫腻,他多年的隐藏就全暴露了!
起初,她对这个疑惑还没多在乎,想着她与北鸿信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各有所取罢了。
却当她与北鸿信越走越近,她就控制不了自身想去深入了解北鸿信,从而她也在不知不觉对北鸿信越来越依恋,埋藏在她心底的疑惑,也就如酒发酵了。
她与北鸿信有多亲密,这个疑问就有多令她惶恐不安,只因她害怕她也是北鸿信手中的一颗棋子。
所有对她的好,都是北鸿信的即兴表演,都是对她的伪装,如对北鸿信迷惑敌人一样的迷惑了她。
让她傻乎乎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处在北鸿信营造的假象之中,还是北鸿信对她是真正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好。
这个疑惑从凌惠平与北鸿信相见之初就埋在她的心底了,要说她与北鸿信之间的关系,从一个小苗长成了一棵小树,那么这颗疑惑的种子,长成了荆棘蔷薇缠绕着这棵树。
“皇帝陛下怎会认识惠平呢?不应该是派殿下杀掉惠平这个叛军的女儿吗?”凌惠平紧巴巴的追着问。
以她的性子,抓住了小尾巴就要问个水落石出,不然不痛快。
北鸿信可是对凌惠平抽丝剥茧的洞察力还心有余悸,回答她的问话,先要在心头整理一遍,不会引起她的警觉,认为可行了再说。
“本王也不解父皇怎会知晓你这个小丫头,你想解除疑惑,还是尽快想法把他医治好,亲口问他吧!
对于为何本王会救你,父皇说你的爹亲云海太守凌长延,乃是当年跟着他征战天下的无双猛将,断不会相信他卖国求荣。”
话说此处,凌惠平就极为不忿了。
“既然皇帝陛下知道惠平的爹亲对国忠诚无二,为何还要断了补给和增援?”
北鸿信眸含黯然的摇头叹息:“你错怪父皇了,你要明白,他因身患肺痨,荒废朝政多年,朝廷内早已激流暗涌,乌烟瘴气,拉帮结派。
也不是父皇不愿派兵,而是每个封地的诸王,暗自屯兵积粮,以各种推脱借口抗令,你又要父皇如何派兵?
至今为止,连父皇也不知,究竟是谁假传圣旨宣判凌长延为叛国贼,断了父皇仅能给予的粮草作为支撑。”
凌惠平恨了又恨,奈何是心怀恨意,却又揪不出躲藏在幕后捣鬼的凶手泄恨。
如今朝廷内,分为多股势力,各方都不好惹,想要查清楚哪一方在捣鬼,太过艰难了。
……
冬去春来,千雪消融在了明媚的骄阳下。
今日,凌惠平身着淡青罗裙在东宫内的吟夕湖为太子北振宇荡裙起舞。
“胤王的伤,好些了吗?”北振宇对胤王府内发生的事儿,有些耳目,算是记下了胤王舍身保护凌惠平的举动。
凌惠平眸含忧愁的垂首轻点:“奴婢代胤王谢过殿下的问候,胤王的伤恢复了七七八八,已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大将军……”
“嗯?”北振宇见她欲言又止,揪着蛾眉吞吞吐吐,起疑的道:“傅博彦威胁你了?”
凌惠平眸含天真,新奇靓颖的笑着:“诶,莫非殿下能耳听四野,住在宫内,也能听见大将军对奴婢的恐吓?”
“呵呵。”北振宇是尤为喜欢她这双清水眸子:“不是本太子有顺风耳,而是傅博彦那个山野贼寇,除了强抢民女,欺凌霸辱,本太子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能耐。”
从前为贼,这辈子都是贼,哪怕傅博彦当了权倾朝野的兵部尚书,也终究是改不了当初当贼寇的残忍凶恶心性。
朝廷内的文官就最是怕傅博彦这种匹夫了,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儿就拔剑相向,要么让傅博彦满意,要么就是剑下不留人。
总之傅博彦在朝廷内,也是一个凶名赫赫的混世魔王。
这时,幽静小道的拐角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凌惠平回首望去,一名雍容华贵的美艳妃子,身边跟着小太监和婢女,朝着她和北振宇所在的夕引亭走来。
这名妃子停缓了步子,目光平视着亭内的北振宇,温和淡淡的道:“太子好有雅兴,还有心思与美奴调情取乐。”
她有着一双神韵十足的深邃丹凤眼,左眼角长着一颗妩媚的泪痣,水蛇细腰,丰臀圆润,穿在身的紫金罗裙,已包裹不住一对快要呼之欲出的玉乳了。
风骚入骨,媚骨天成,一眸一笑,抬手举足之间都无比勾魂。
北振宇却对她的娇媚视而不见,反而是眸含厌恶,极为不喜的道:“淑妃这是要去凛然宫,所为何事?”
夕引亭的左右就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太子殿,另一条通往凛然宫,北振宇之所以这样肯定,只因淑妃在宫内走动,除了去看北江啸多久能死以外,她就哪儿也不会去了。
老是龟缩在她的凤暖宫,神神秘秘,外界难以探测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静观着的凌惠平有了动作,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半跪着向傅菁行礼了。
“奴婢参加淑妃娘娘。”
傅菁仍是清淡如烟的瞅了瞅她,早已从属下的汇报中得知,近来北振宇对一名倾城佳人迷恋痴狂,再看此刻,她就陪在北振宇的身边,心下当即就肯定了,她就是让北城枭与北振宇大打出手争斗的凌惠平。
不过傅菁没有对凌惠平露出怒态,不是她不想惩戒凌惠平为子报仇,实则是她还不屑去动手刁难一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