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聪几乎是立刻就沉下面色，他完全没有想自己昨夜的行为是多么过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肖潇昨天去了哪里。
他眼神挑剔而精明，目光扫过肖潇身上的每一处，也极其敏锐地看到她脖子上那一处不算明显的，红斑。
那可不是什么红斑，他心里清楚。
“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袁聪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愤怒起来，他就算不大关心自己这个妻子，但是哪个男人能接受被带上绿帽子的感觉，他语气激动，眼神锐利。
肖潇闻言猛地抬头，被那太过锐利的目光刺痛内心，又埋下头来。
心中的愧疚几乎将自己淹没。
而袁聪紧跟着上前一把抓住了肖潇的肩膀，口中振振有词。
“我昨天出去找你，你早就没影了，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和昨天那个男人离开，你看看你现在……”
袁聪顿了一顿，目光中的愤怒演变成更加激烈的鄙夷。
“你和他睡了？肖潇，我真看不起你，你居然出轨，你你对得起我吗？”
肖潇刚提起来的辩解的勇气就这样被袁聪的话语击溃，她心底的愧疚已经无处排解，而这样愤怒而毫不留情的话语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
被赶出门外，最后却成了她的错误。
“我昨天并不清醒，我，我……”
她颤抖着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地辩解，但那些苍白无力的话语让她自己都听着太过虚假。
肖潇紧紧抓住袁聪的手臂，眼睛里满是惊慌和内疚。
“老公，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爱你。”
可是说的再多，昨天的一切已经发生，身上的痕迹也不会立刻消失。袁聪嘲讽的目光划过肖潇裸露在外的皮肤，她拉扯着衣服，总觉得那目光能刺透外衣，落在不堪的身上。
“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自己清楚，我还要去上班。”
袁聪冷笑着夹起公文包，再不理会肖潇惊慌失措地辩解，转身就走远。
而肖潇则茫然地站在半开的房门前。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肖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其实到现在都很难理清发生过的这一切，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和袁聪的关系就变得如此僵硬，而罗绍成……
想到那个男人，肖潇就觉得苦涩难当。
她进到房间里，把身上的衣服一股脑丢到洗衣机中，自己站在喷头下，任由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慢慢转为温热。
可流动的水洗不掉身上的青紫，也掩盖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泪水和着花洒中留下的热水，从脸上一并滑下，肖潇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肉都搓掉，她洗了很久，到自己都头脑发昏。
而丢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肖潇裹着浴巾去看，上面明晃晃地罗绍成三个字让她本就复杂的心境更加的波折，她连嘴里的味道都发苦，眼中神色更是带着悲伤。
她没有挂断，但也没有接起。
眼睁睁地看着电话一个一个打来，罗绍成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直到肖潇看着那一直没有停息的字体，心里翻涌着的情绪越发激烈。
她关机，拔出电话卡，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合了合眼，肖潇收拾妥当自己，去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装在保温饭盒中，准备去争取袁聪的原谅。
这么多年的婚姻，总不能，说散就散。
肖潇带着东西去了袁聪的公司，她在路上办了新的电话也给袁聪发去短信，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想来是工作忙碌。
肖潇并未多想，只是在公司的前台报上名字，让他叫袁聪下来。
她满以为看到自己，袁聪总该露出些情绪，无论好坏，但她没有想到，那人从楼上下来话也不说就把她扯到角落，张口就是。
“再不离婚就晚了。”
仿佛早上和作业的愤怒都从未存在，袁聪看上去虽然焦急，但并不愤怒，他眼中闪烁着的也是不耐烦的神光。
见肖潇只是沉默，他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又一次催促道。
“你快点，公司要审核人数了，再不离婚这个房子就彻底没戏。”
肖潇之前想好的一肚子的辩解的话转瞬间就失去了作用，她张口结舌，手里提着的饭盒仿佛有千斤重。
“不是，你……”
她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袁聪见她犹豫，却板起脸来，好像现在就想起来之前的矛盾，焦急的神色被愤怒取代，男人端正的面上怒火越来越盛。
“你不签？”
“哪有这么急……”肖潇推脱着，闹到这个地步，若是真的离婚，还有可能复婚吗？
肖潇不知道，但她心里真的没有准备。
“算了，不签就不签，大不了房子分不上，反正你外面也有人了，不想和我好好过我也知道……”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肖潇急促地发出一声低叫，她几乎要红了眼圈。
袁聪这话说得诛心，她兢兢业业辛苦这么多年只想着做一个好妻子，可他这么说！
“我签，我们去离婚还不成。”
肖潇心里疲惫，面上也苦笑。
袁聪这才露出喜意，他握着肖潇的手腕就要向外面冲去，肖潇连忙拽着他不让他走。
男人面上又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语气也冷淡起来。
“你要反悔？”
“不是，不是……”肖潇尴尬地提了提手里的饭盒。“我给你做得，你好歹吃点。”
“那你呢？一起吧。”袁聪勉为其难地带着肖潇去公司休息的地方找了个位置，两人草草吃过饭菜，肖潇就被带着出了门，直奔着民政局赶去。
路上肖潇还是起了疑心，毕竟袁聪实在是太过迫切。
连肖潇和别人发生关系，袁聪都能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只要肯跟他离婚，让他得到这个房子……
她恐怕在袁聪心中，还不如一个房子重要。
“老公，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