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可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看你的。”
苏妲己倒是吃了一惊,自己在这宫中无依无靠,莫不是父亲为他安排的,便开口问道:“是父亲安排的吗?”
青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小姐,并不是呢,那太监是大王特意派来的。”
“大王?”苏妲己呢喃了一声,上次拒绝侍寝,怕已经是开罪了帝辛,没成想帝辛竟还在身边安插着人照看她,只是若是暗中安排的,她们根本就无从得知。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自是那小太监自己告诉我的,大抵是这段时间与我相熟了,因此不好再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藏了。”青竹的脸颊变得绯红,露出一副小女儿神情。
“原是如此。”
青竹见小姐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透出任何喜色,反倒是看起来越发心事重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妲己这才勉强笑了笑:“我不过想些事情想得出神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青竹,见青竹身形与自己相差无几,这才说道:“将你的衣服替我准备一件。”青竹并未多想,只当是妲己衣服不够穿了,便连忙回房去取了。
青竹从房中出来没多久,她便也跟着出来了。那些教习姑姑不怎么搭理她,如今她是连习练也不须去了,时间突然多了很多。古代的娱乐并没有那么多,一整日都无所事事,便越发觉得日光难以打发了。
植兰依旧处在院中,从前还知道避嫌,到了这会子,竟是连嫌也不避了,看到妲己推门出来,只微微行了个礼,叫了声姑娘好。
妲己点了点头,表明自己是听到了。
植兰却一时看得呆了,这姑娘分明脂粉未施,却仍是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都别有一番风情,满园花草似都要因她而黯然失色了,他脑中不禁想起她掩唇轻笑的模样。等他回过神来时,青竹已从宫人所住的地方过来了。
他抬睛一看,哪里还见妲己的影子,以为自己是失了主子的下落,忙慌乱起来。
见到青竹,也不分青红皂白,忙不迭拉住了她的袖子,问道:“你家主子呢?”
青竹忍俊不禁:“我家姑娘尚未封位,如何担待得起这个主子。”
“是植兰唐突了,只一心想着大王极为看重你家姑娘,心里竟不知不觉将她当作主子了。”
“偏你嘴甜,明明是犯了大忌讳,你倒说得像好事一般,瞧,我家姑娘便在那处呢,也不知道你这一双大眼,成天都在瞅些什么。”
她向前方的花园指了指,植兰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妲己果然是在那处,她正蹲在地上,一心一意地研究花草,也不知是想做些什么。植兰一时看得呆了,忘了放开青竹的衣袖。
青竹已然有些恼了,不悦的说道:“你这人,一直拉着我的袖子是作甚,即便你是御前当差的人,被旁人看到我们这番样子,也是免不了一顿板子。”
植兰忙将手放开,没声价道歉道:“植兰冒犯了,还请姑娘别生气。”
青竹将袖子拍了拍,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要和你生气。”
妲己依旧穿着秀女的衣服,那衣服外面镀一层薄纱,隐隐透着粉,只是中看却不中用。裙边拉得极长,妲己这一蹲下,裙边便都贴在了地上。青竹疾步走过去,将裙边提了起来,略有些埋怨地说道:“小姐,这裙边都耷拉到地上了,你也不扶上一扶。”
妲己见是青竹,拍了拍手掌便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地说道:“你这小妮子,都敢教训起我来了。”
青竹低头回道:“奴婢不敢。”
“我不过跟你开开玩笑。”看到青竹手中的衣裳后说道:“你随我回房去把衣服换上吧,再替我挽个宫人的发髻。”
青竹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你这是为何,以秀女的身份在这宫内活动,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如今我这秀女身份,同宫人也无异了,倒不如索性换上宫人衣服,来回行走也方便一些。”
“这也好。”
回房时妲己悠悠看向远处的植兰,轻笑道:“也真是难为那小太监了,竟要日日守在此处。”
“这可一点也不为难,不过无聊些罢了,他什么都不用做,比起那些干杂役的小太监,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倒也是。”
待换完衣服以后,妲己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衣服,转了个圈,兴奋地说道:“这才是像样的衣服,那秀女衣服拖拖沓沓,只中看不中用,真让人显得是个花瓶似的。”
青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说话可真真是有意思,那花瓶,却也不是人人当得的,而且呀,这宫中但凡是女子,没有哪个不想当这样的花瓶。”
妲己细细打量了青竹一般,此刻两人装束完全一样,看着她,倒比照镜子还要真上那么几分。青竹被妲己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说:“小姐怎么这样看我,青竹身上可是沾了什么东西。”
妲己摇了摇头:“这可没有,我不过在想,青竹是不是也想做这花瓶。”
青竹羞红了脸,半晌才道:“青竹姿色平庸,不敢做如此设想,只想尽心尽力伺候小姐,若小姐愿留下青竹,青竹便伺候小姐一世,若是小姐觉得我厌烦了,我待年纪大了便出宫去,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不求荣华富贵,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便是。”
说到动情之处,竟忍不住开始落泪。妲己一时也慌了神,忙拿起桌上的帕子就去替她擦眼泪:“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开不起玩笑,不过随便说了几句,便哭成个泪人,你若这样我怎么敢留你,早些将你嫁出去还省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