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信成功在露华台见到了被离殇囚禁已久的胧月公主,公主意志不仅没有消沉,而且还有所见长,整座宫殿里的人都被弄得焦头烂额。窦信看得忍俊不禁,果然还是那个刁蛮公主,谁都别想让她受委屈。南心见到窦信十分欣喜,她终于可以离开面前的金丝笼了!
南心听说南恪已经死了,顿时气得一蹦三尺高,非要和离殇一决高下。窦信连忙拦下了。南恪的事情疑点重重,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况且,他相信离殇不会是杀害南恪的凶手。南心的情绪平复之后,发现窦信的腰间挂着离殇的破月刃,那可是离殇的贴身之物。
“说!你是不是做叛徒了!”
南心忽然伸手勾住窦信的脖颈,一副要将他当成勒死的模样,窦信连忙挣脱南心的胁迫,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叛徒。窦信给南心解释,离殇现在的确很信任他,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到这里来,和她说这些话,并且还能想办法带她离开。
窦信的话让南心半信半疑,不过想想之前在琉国的一切,南心勉强相信窦信没有叛变,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逃出去比较要紧!窦信让南心别再闹了,今晚他会拿着离殇的令牌,带她离开帝宫,南笙会在外面接应,他已经想好了,决定和南笙一起匡复琉国。
南心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奔到南笙的身边,身在异国他乡,这种感觉很不好!虽说离殇没有虐待她,但是越国再好,也不如琉国。南心答应窦信,今天她不闹腾了,一切听从窦信的安排,反正这么多天她都等了,也不差这么几个时辰。
“好,公主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阿信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南心抱着窦信的胳膊,忽然变得柔声细语,窦信尴尬的干笑三声,嫌弃的推开南心的脸,抽出手逃出了宫殿,南心看着窦信踉跄离开的背影,噗嗤一笑,她就在这里静候佳音,窦信办事向来说一不二,肯定能带她离开。只是,窦信好像和从前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
窦信出了寝宫回到离殇的身边,离殇什么也没问,带着窦信离开了露华台。窦信想知道,离殇打算怎么处理胧月公主,离殇却反问窦信,他觉得怎样处理比较好?窦信丝毫不避讳,他觉得放逐南心比较好,南心不适合在帝宫里活受罪,还不如将她还给南笙。
离殇忽然转过身,伸手将窦信拉到一旁的月亮门之后,将他壁咚。窦信的眼中波澜不惊,他只是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离殇应该会理解他才对。离殇伸手挑起窦信的下颌,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情绪,南心无足轻重,他在意的是窦信心里究竟将他置于何地,真心还是假意。
“离哥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做。”
“悄悄办此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离殇抚着窦信的脸,严肃交代,琉国虽然已经亡了,但是南心好歹也是公主,光明正大放走绝对不可能,此时只能偷偷摸摸的做。窦信认真点点头,然后露出暖心的笑容,如水的眸子弯成了上弦月,很是好看。离殇的目光变得炙热,他的阿信真是磨人的妖精。
窦信就知道离殇会答应此事,离殇一直在纵容他,什么事都依着他,心中的甜蜜满溢,窦信情不自禁的红了脸。离殇也扬起明媚的笑容,轻吻了窦信的朱唇,带他往龙栖宫走去。窦信刚才也说了,有什么事回去再做,等回到龙栖宫,定让他无处可逃。
龙栖宫有一处人造的露天汤泉,窦信帮离殇褪下龙袍,服侍离殇入汤泉,离殇却霸道的将窦信扣在怀里,与他双双坠入氤氲着浓浓白雾的汤泉中。窦信的中衣立刻湿透,跃出水面的撩人模样让离殇的喉结滚了滚,他现在就要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半个时辰过后,汤泉池边,窦信依偎在离殇的怀里,青丝在离殇的手中把玩着。汤池里的雾气朦胧了窦信的眉眼,困意袭上心头,窦信合上双眼,渐渐进入了梦乡。离殇低头发现窦信已经睡着,目光里充满宠溺,轻轻将他抱起,离开了汤泉,往寝宫走去。
窦信的睡相很老实,不会胡乱动弹,也没有任何不好的睡眠习惯。离殇慵懒地靠在床头,一手拿着奏章,一手为窦信盖好被子。只要窦信不离开他,做什么他都支持,他就喜欢惯着窦信。离殇看了半个时辰的奏章,眼睛有些酸胀,便将奏章放在了一边,也该休息了。
离殇躺下之后,轻轻将窦信拥入怀中,窦信自然地伸手抱着离殇,脸颊贴近离殇的胸膛。离殇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窦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如此依赖着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夜渐渐深了,窦信从睡梦中醒来,月光柔柔的照着离殇的眉眼,勾勒着他脸部的线条。
“离哥哥,阿信会经常来看你的。”
窦信悄声说着,浅浅的吻了离殇的唇,鼻尖忽然有些酸楚。离殇似乎睡得很沉,没感觉到窦信要离开了。窦信轻手轻脚的下了龙床,穿上了外袍,悄悄离开了龙栖宫。就在寝宫的大门缓缓合上的那一刻,离殇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里通红一片,几乎要盈满泪水。
深夜的帝宫大道非常寂静,似乎一片叶子落地都能听见,窦信快步走着,尽量走在城墙的阴影之下。他要去带胧月公主离开帝宫,并且会和胧月公主一起走,到帝宫外去见南笙,从此与南笙一起匡复琉国。他知道这样做会让离殇生气,但是,南笙的确可怜太多了。
离殇除了他什么都拥有,而南笙,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窦信来到了露华台,利用离殇的手令成功带走了南心,两人顺利走到了帝宫的大门前。此时正是门口守卫最困的时候,这种时候一般有人出宫都不会过多盘问,况且窦信有离殇的手令,守卫更不会多问半个字。果然,守卫见了手令,懒懒地摆摆手,放窦信和南心通行。
“本宫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太好了!”
南心激动得几乎要飞起来,窦信的心情却有些复杂,紧走几步,腰间的破月刃忽然掉落,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窦信听来却格外刺耳。窦信回头看着地上的破月刃,脑海中出现了离殇赠他破月刃时说的话,这一瞬间,离殇所有的宠溺都涌入脑海,挥之不去。
“窦信,走啊!”
南心见窦信发呆,扯了扯他的袖子,疑惑的看着他。窦信将破月刃从地上捡起,迟迟没挪动步子。离殇如果发现他离开,肯定会很生气。窦信的眼眶忽然红了,他已经可以想象离殇发现他不见之后的盛怒和悲痛,那是宠他,为了他不惜得罪自己亲娘的离殇。
窦信握紧了破月刃,转脸坚定的告诉南心,他决定不走了!南心诧异的看着窦信,他在说什么自己知道么?窦信不想耽误南心离开的时间,他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只让南心到城东的悦来客栈,南笙在那里等她,顺便替他告诉南笙,他永远都是南笙最亲的阿信。
南心不理解窦信为何不一起走,也只能自己离开了,也保证会替窦信转达他要说的话。窦信看着南心渐行渐远的背影,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往龙栖宫的方向跑去。他此刻好想念离殇的宠溺,不知道离殇此刻有没有发现他离开了,必须赶紧回去才行!
窦信回到龙栖宫的时候,里面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曳,离殇已经醒了!窦信忐忑的推开了寝宫的门,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紧接着便看见了坐在地上,手执酒壶的离殇。窦信连忙几步上前,蹲下身拿走离殇手中的酒瓶,离殇抬起眼眸看着窦信,忽然揽他入怀。
“离哥哥……”
“以后再敢动离开朕的念头,朕就不宠你了!”
离殇的声音嘶哑,带着微微的颤抖,眼角的泪落在地毯上,语气中充满了愠怒与委屈。窦信收紧了抱着离殇的手臂,说着对不起,泪如雨下。他知道离殇说的是气话,那么宠爱他的离哥哥,怎么会舍得不宠他?窦信的泪水打湿了离殇的衣襟,他错了,不该动离开的念头。
窦信向离殇保证,以后他会乖乖的,不给离殇添乱,也不会再计划逃跑。离殇伸手抹去窦信脸上的泪水,眼眸里的怒气已经消散,温柔的看着窦信,点了点头。窦信心疼刚才离殇万念俱灰的模样,是他让离殇如此难过,心中的自责顿时又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决堤。
离殇被窦信哭得有些慌,连忙捧着他的脸,柔声说着情话,说自己没有生气,再哭就哭碎他的心了。窦信在离殇的安慰声中,渐渐止住了泪水,再次投入离殇的怀抱。这样的离殇,他再也离不开了,之前仅存一丝离开的念头,在破月刃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灰飞烟灭。
窦信的困意再次袭来,大半夜折腾,实在是累了,离殇抱着窦信上了龙床,帮他盖好了被子,轻声给他唱越国的民谣。窦信蜷缩在离殇的怀里,缓缓合上双眼,嘴角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