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莨，休息一下吧。”初夏拿过毛毯，将她裹紧，她的身体冰凉，虽然天气还不是太冷，但是她的体温实在是冰的吓人。

楚莨拿纸巾在脸上擦了一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初夏，尽量平复着抽泣。

“初夏，我想去你的公司。”初夏一愣，眉头皱起。

“等你毕业了好吗？”现在确实有点难办，他不舍得让她在杂物间做活，但是若是让她直接上了公司内部，恐怕有很多人都会不愿意的。

楚莨咬咬唇，突然笑颜如花，“我知道了，以我现在的资格进去肯定不够，我会慢慢来的。”从沙发上下来背对着初夏。

“我累了，先去睡觉了，你肯定还在忙吧，你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她真的不是赌气，她也知道现在她的能力根本不够，去了也只能给初夏添麻烦，而且其他人说不定怎么看初夏呢。

她只是生气自己的无能，气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初夏看着她的背影，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将她禁锢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要努力。”楚莨没有说话，轻轻点点头，然后脱离他的怀抱回到房间，关上门滑坐在门后，死死咬着唇忍着哭声。

“咔嚓。”轻微的关门声传来，楚莨放开血肉模糊的唇，失声痛哭，“妈，你会肯定我的决定对不对，你一定会同意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房门外面的初夏都听到了，有一瞬间的愣神，却又瞬间变得冰冷。是啊，怎么可能轻易饶过她们。

若不是她们，楚莨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她们，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会去世！

楚莨哭了很久，初夏也在外面站了很久，听着楚莨的哭声，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那时的她哪里会哭，每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开心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情好的。

而现在，她却没有了昔日的笑容，就算是笑，也只会让人感觉勉强。

初夏低头闭着眼睛，强压下心口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口却越来越疼。

“咳…”心口越来越绞痛，初夏抓着门把手的手颤抖着，眼前眩晕，冷汗从额头不停流下。

初夏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昏倒，缓慢滑坐在地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药直接塞进了嘴里。

药效发挥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他心口的绞痛越来越清晰，直逼他的大脑，似乎提醒着这个心脏的由来。

“咔。”门突然被打开，倚着门的初夏顺势倒在地上，一瞬间的昏迷。

楚莨愣愣地看着他，刚才他都听到了，可是他不是离开了吗？

只不过，楚莨很快发现初夏不太对劲，他的嘴唇发紫，脸色发白，是一种很不正常的苍白。

“初夏，你怎么了？”楚莨坐在地上抱着初夏，手颤抖地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救护车。

“阿莨，不用，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初夏抬手阻止了楚莨，他不想去医院，他不想让楚莨跟着他一起去医院，楚莨害怕医院。

“不好，明明你已经这么难受了。”楚莨哽咽，当初父亲有心脏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即使换了心脏，父亲也还是会疼的。

“你会不会跟父亲一样……”一样也会离开我，后面的话楚莨没有敢说，因为她真的害怕初夏会离开她。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初夏微笑，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虽然手有些颤抖，但是楚莨感觉很温暖。

楚莨的体温一向都是比较低的，冬日里冰凉凉的，即使是在被窝里也没有热气。

楚莨小的时候都是初夏每日给她热好了暖水袋放在她的被窝里，这样楚莨每次睡觉的时候被窝都是热乎乎的。

初夏突然一顿，抬起眸子看着楚莨，那这些年楚莨是怎么过来的，冬天这么冷，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她弄热水袋了……

“阿莨，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初夏慢慢开始平复呼吸，感觉体力一点点开始恢复。

楚莨扶着初夏站起来，慢慢走进房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楚莨依旧很担心地看着初夏，他的脸色虽然比刚才好了一点点，但是依旧白的吓人。初夏转头看着她笑了笑。

“好了，小丫头，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哭什么。”初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柔顺的头发揉成了毛绒绒的样子。

“你说的，会陪我一辈子的，你不能后悔啊。”流量撇了撇嘴，想抱又不敢抱初夏，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逗笑了初夏。

她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往他身上蹦的，这副怕碰坏他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夏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

“你笑什么？”楚莨眨了眨眼睛，她在这里顾虑着他的身体，而他却在那里笑她。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个小丫头太可爱了，让人禁不住想笑。”初夏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头放在楚莨的肩膀上。

“初夏哥哥，如果我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你会同意吗？”楚莨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初夏抿了抿干涩的唇，“当然同意，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同意，如果你想，我一定会帮你。”

初夏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有些独特的魅力，就像楚莨现在就被他的声音所迷惑着。

“……”楚莨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想着母亲给她的信，还有看过信之后，她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所想的问题。

她选择出国，这样不仅可以让她的视野更加开阔，而且这样她也可以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可以让她有时间去调整自己。

“阿莨？”见楚莨没有动静，初夏扶着沙发离开楚莨的肩膀，看着楚莨消瘦的小脸。

“啊？”楚莨回神，转头看向初夏。“怎么了？”

“……”初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躺在了她的腿上，“没事，只是看你在出神，都没有注意我，我有点吃醋而已。”

听到他说他吃醋了，楚莨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