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都有黑暗存在,而自古以来它们从未消失过,它们总是以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榨取普通人的利益,再将其收入囊中。
更有甚者,它们以得来的资源贿赂掌权者进而获得保护伞,然后越发肆无忌惮。
有人感叹过:若是世界上没有黑暗该有多好!
然而,这句话无非是痴人说梦。
此刻,漆黑的侦探社内,暮黎躺在简易床上,没有再去想于青和那伙人的事,而是直接进入了梦乡。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做梦,而是睡的十分香甜。
…
第二日,上午十点多。
暮黎穿着一席黑色运动装,又乘坐了数个小时的火车返回了三道河镇。
不过暮黎没有进自己已经荒芜很久的家门,而是两手各提着礼品,直接来到了隔壁院落的张天意家。
而对于暮黎的突然到访,张父和张母感到十分惊讶,不过他们在惊讶片刻后,脸上就露出了高兴的神情,并热情的将暮黎迎进屋中。
如今,二老看上去愈发衰老,六十左右的年纪却显露出七八旬的模样。
或许是心境的原因,虽然院落和屋子被打理的干净整齐,但看在暮黎的眼中,他却看到了数不尽的沧桑,道不尽的凄凉。
一时间,暮黎的鼻尖有些发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进屋后,暮黎在二老略带责备的连连推却下,直接将礼品放到地上,又掏出一张背面写着密码的银行卡,将它递给张父:“叔,这是天意哥生前理财获得的利息,本金无法取出,只能每年取一些利息,以后每逢到了取利息的日子,我都会把钱打到这张卡里。”
听了暮黎的话,张母顿时哭泣出声,她转身走出房间,估计是到外面擦泪去了。
张父的双眼也是通红,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连连摆手,死活不接银行卡:“小黎啊,叔了解天意,他性格大大咧咧,有一块就不会花五毛,哪会有理财的意识,只怕这钱是你给的吧!”
张父的语气很肯定,他面带欣慰的看着暮黎:“你叔和你婶还没有走不动路,能养活自己的,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一年也挣不到多少钱,留着娶媳妇吧。”
事到如今,暮黎见瞒不过张父,只能坦诚的说道:“叔,不管如何,这张卡你一定要收下,里面没有多少钱,就当小侄孝敬二老的一份心意。”
暮黎一边说着,一边将卡强塞进张父的口袋,然后转身就跑,直接冲出了门口。
与此同时,在张母一边擦眼泪,一边目瞪口呆的状态下,暮黎跑到小院的门口,头也不回的喊道:“叔,婶,我还有其它的重要事去做,先走了哈,以后有事的话,你们可以打我电话。”
暮黎刚跑出小院没多久,张父快步追了出来,他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追赶到院门口,却发现已无暮黎踪影,只能无奈的叹气道:“这个臭小子,倒是留下来吃顿饭啊。”
说完,张父的脸上露出追缅神色,呆呆的站在院门口很久,才在张母的询问下,一边解释先前的经过,一边返回屋中。
暮黎冲出小院后,目的明确的向镇子中心走去。
在半路上,他接到了张母打来的电话,张母先是埋怨他没有留下吃饭,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却急匆匆的离开了,接着又让他回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在住上几天。
暮黎温声细语的解释了良久,总算过了张母那一关,这才在张母的连声叮嘱中,顺利的挂了电话。
之前,先是强塞给张父银行卡,然后是趁机逃跑,本就是暮黎来时的计划,他清楚二老必然会挽留,却不知道如何婉拒,只能凭着那一个借口直接逃了出来。
由于心境的原因,暮黎不敢长时间呆在那种悲伤压抑的氛围中,不敢长时间面对白发苍苍的二老,他怕自己会情绪崩溃,会泪流面满。
三道河镇的范围不大,从小院到镇中心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暮黎一路步行到镇子中心,先是找了家饭馆吃过饭,才带着买好的几大包纸钱和金元宝等物,先去祭奠了父母,最后来到了张天意的墓前。
由于暮黎父母的墓在三河镇的东方,张天意的墓在三河镇的北方,因此,当暮黎赶到张天意的墓前时,天色已经发暗。
夕阳已经坠落至山间,只剩余辉还在挣扎着不想沉沦,为三河镇保留着所剩无几的光明。
“哥,我来看你了。”此刻,暮黎站在张天意的墓碑前,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尽管他的面色平静,但眼窝深处却流露着掩盖不住的追忆和悲伤。
半个小时后,天色渐黑,纸钱和金元宝等祭奠物品已经烧完。
暮黎站起身,怔怔凝视着张天意的墓碑,良久后,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准备离去。
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离去,整个过程中暮黎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他不懂得表达,只懂得把悲伤和追忆放在心底。
然而,就在暮黎转身之际,眼神猛然一凝。
与此同时,在眼角余光中,他恍惚看见张天意坟后的几十米外,一簇色泽暗黄的灌木丛中有黑影一闪而过,而伴随着‘簌簌’的山风,还隐隐有‘沙沙’的响声从灌木丛中传出。
由于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天色昏暗,即使暮黎调动起第三种能力,视力得到了提高,也依然没有捕捉到黑影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出黑影的体型不是太大。
“山猫还是野兔?或者其它东西?”顿时,暮黎心生好奇,连忙朝着黑影逃串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了几十米外位于矮山的山腰处占地几十平米的另一处灌木丛外,他才停下了身形。
“哪去了?就要到手的野味,就这么跑了?”暮黎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轻声嘀咕,却没有发现眼前灌木丛中有一个小动物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当场翻了个白眼,绝望的晕死了过去。
此刻,暮黎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抓到那个黑影,用来打打牙祭。
“能跑哪去呢?我看着它的方向就在这边啊?”暮黎有些疑惑,他聚精会神的四处搜寻,缓缓绕过了灌木丛,就要朝着远处走去。
“不对,怎么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不过没走出几步,暮黎就转回了身,绕着灌木丛一边走着,一边仔细嗅着。
使用了第三能力后,暮黎身体的反应变得格外敏锐,不仅是耳聪目明,嗅觉也提高了很多,所以尽管血腥味比较淡,但还是被他闻出来了。
不多时,暮黎已经绕着灌木丛的外围走了一多半,而这时,他也发现了血腥味越发浓重。
当下,寻着血腥味,暮黎小心翼翼的拨开了杂乱的枝杈,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咦,这是什么动物?好像受伤了。”一直走到灌木丛的中央,暮黎才看见一只小兽正蜷缩在一堆树杈和乱叶下,只露出了上半部分的躯体。
只不过露出的躯体下隐隐有血液渗出,若非小兽的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只怕会让暮黎认为它已经死去。
“看样子,它应该是在昏迷前试图以枝叶遮掩身形,只不过还没有做完这件事就昏迷了过去,它真的有这么精吗?”暮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虽然小兽看似昏迷,但他依旧全神戒备,以防对方冷不丁的暴起发难。
而直到用右手掐住对方的后颈,暮黎这才放下心来,伸出左手将残枝乱叶拨开,露出了小兽的全部轮廓。
小兽看上去如同一只家猫大小,外形似狸似猫,左前肢的脚掌上有两个血洞,腰部和颈部也有好几个孔洞状伤口,此时,这些伤口中正有赤红的鲜血在不断冒出。
“这是遭遇了多么惨烈的战斗才沦落到如此地步?”暮黎提着小兽的后颈,将小兽提起,一边打量,一边嘴中啧啧有声的感叹:“看伤口轮廓,好像是被蛇咬的,但此时正值冬季,又怎么会有蛇呢?真是奇怪。”
被暮黎提在手中,小兽依旧昏迷着,而且由于失血过多,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若不及时止血,只怕用不了太长时间,它就会死去。
看着手中小东西的惨状,暮黎的心头冒出了一丝不忍,也忘了先前想要打牙祭的事。
他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喷剂,当场朝着小兽的多处伤口陆续喷去。
也许是小兽命不该绝,自从先前暮黎与刘@新搏斗险些被对方反伤后,他一直有随身携带止血药剂的习惯,此刻正好用在了小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