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如今的修为越发深厚,收拾几个小混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把之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手风范毁于一旦。
“艹,劳资的酒都洒出来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几个瘪犊子非得让他们把洒掉的这杯酒赔我。”
说着他还颇为心疼的低着头把洒在桌子上的酒液吸了个干净,文三和猥琐大叔对此早已二人见怪不怪,对于自家兄弟慷慨到令人瞠目结舌对于自己却格外精打细算的易水寒也算是他们迄今为止见过最为奇特的一个人。
其实以易水寒如今一个月至少五位数打底的收入,不说达到了上流社会的水准怎么得也是和中产阶级旗鼓相当,可他偏偏过不惯那些中产阶级的风花雪月罗曼蒂克,身居高位却活生生整成了一副穷屌丝的模样,猥琐大叔和文三两人对此只能是无奈一笑。
刚才的一场小风波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易水寒坐下来又开始了之前还未尽兴的酒局,能和自家兄弟一起喝酒撸串自然比其他事情要来得重要的多。
期间烧烤店老板夫妻二人带着十二分感激给三人又端上了一大盘羊肉串和面筋,易水寒几人也安然接受了下来,毕竟这是夫妻二人的一份心意,实在是不好拒绝。
“几位大哥,谢谢你们今天出手相助,要不是遇到你们几位贵人我儿子今天的住院费恐怕又要被这群杀千刀的混子给掳去了,要是诸位不嫌弃的话,我斗胆敬各位一杯!”
烧烤店老板放下手中的那盆羊肉串和面筋后,略带哽咽对着易水寒几人道。
“老哥,你儿子患了什么病?”
易水寒站起身,边给烧烤店老板倒酒边问道。
夫妻二人闻言神色没由来的一暗,不过随即眸子深处又迸出一股希望,烧烤店老板缓缓道。
“我那儿子命苦啊,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一直不健朗,一个月前他和我们夫妻俩一起出摊时突然晕倒在地,送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白血病,当时我们夫妻俩就懵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简直比让我们去死还要难受啊,辛亏医生说这病可以治,只是手术费比较高昂,我们夫妻二人卖掉房子又加上七拼八凑的一点儿钱终于把手术费给筹齐了,医院也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五天前成功进行了手术,只是术后我儿子一直昏迷不醒,现在都还住在icu里面,不过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身子骨比较弱所以醒来的时间可能要比常人晚一点儿,只要在icu里面重点监视着等他醒来就行。”
烧烤店老板接过易水寒递给他的酒神色肃穆的对着三人敬了一下,而后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一口气喝完之后他咂了咂嘴,接着道。
“只是这icu里面一天要大几千的费用,我们夫妻俩为这都已经愁白了头,该借的不该借的都问了遍,幸好还有这间烧烤店每天可以挣点收入,不然我们夫妻二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刚发生这么大的事,常年在我们这片收保护费的那群混子又追上门来讨要这个月的保护费,还给我们说从这个月起保护费开始涨价了,从原来的一千涨为二千,你说这不是敲诈人嘛,再说为了筹我儿子的手术费我们夫妻俩连房子都卖了,那里还有多余的钱交给他们,要不是今天遇到你们这几位贵人,说不定我们刚筹齐的住院费又要被那些混子给抢走了,这世道啊,真不让我们这些老实人活了啊!”
平时沉默寡言的烧烤店老板一吐为快后似乎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眸子里惨杂着忧愁也惨杂着希望,只要他的儿子好起来,他就是受再大的苦再大的累也觉得甘之如饴。
刚才易水寒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烧烤店老板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全部吐露出来,既不插话也不打断,等烧烤店老板话毕后,易水寒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带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略微沉吟了少许。
片刻之后他拉过烧烤店老板的杯子又给他满上了一杯,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烧烤店老板口中那些十恶不赦的收保护费的混子的行径其实就是易水寒等人的行径,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谁都得活下去不是?
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为了活下去它们必须得去捕羊,而羊群为了活下去必须得不遗余力的奔跑,两者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两个字–––活着。
给烧烤店老板满上以后,易水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低头放下手中的酒瓶举起桌子上的杯子跟烧烤店老板重重的碰了一下杯之后,仰头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呼了一口浊气,易水寒自言自语道。
“既然狮子和羊都没有错,那只有让狮子试着吃点儿其他东西少吃点儿羊肉。”
烧烤店老板对于易水寒的一番话自然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只有猥琐大叔和文三两人若有所思,隐约觉得易水寒可能做出了什么抉择,不过究竟是什么抉择,他们俩也不太说得上来。
正当烧烤店老板敬完酒后准备进入厨房为新来的几个客人做烧烤时,门口突然停住了几辆警车,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了十来个警察和刚才被易水寒一人便打的落花流水的那群混子。
混子头目远远给警察中领头的那人指了指易水寒,示意就是他动的手,那领头的警察眉头微皱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一群人走进了烧烤店,新来的几个客人一看这架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拉着同伴跑了路,生怕慢上一步就被无缘无故的牵连进去。
领头的警察带着一行人不慌不忙走到易水寒几人的桌前,沉声道。
“刚才就是你们几个打的人?”
站在一旁的烧烤店老板见情况不对,赶紧开口解释道。
“警官,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是为了帮我……”
“闭嘴,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开口。”
还没等烧烤店老板说完,警察中领头的那人神色一冷,冷声道。
易水寒嘴角泛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和另一侧仍然面不改色言笑晏晏的文三两人碰了个杯,并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